第80章 旧事重提

图尔瞬间回到了庄园，脚步轻盈地走下楼梯。他径直走向厨房，那里的灯光在角落里闪烁着微弱的光，他走到一个被水包围着以保持凉爽的器皿旁。他推开容器的盖子，拿起一个玻璃杯。他把玻璃杯浸入容器中，盛满了一杯为这个吸血鬼家族准备的新鲜血液，喝完了一杯还不够满足，他又拿起两个杯子喝了起来，最后他把空杯子放了下来。他舔了舔嘴唇。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问道，发现玛吉站在门口。

玛吉穿着比她平时穿的裙子更雅淡的睡裙，“这里夜晚太吵了，”她回答道，走到他身边，拿起一个新的玻璃杯，浸入装有血液的容器中，也喝了起来。

“你应该找个男人，玛吉。那样可能会对你会好一点，”他说着，用手背擦去嘴唇上残留的血迹。图尔靠在厨房案板的石板边上，看着他的姐姐对他说的话微笑，“你应该在我们的妹妹那里学点东西，她每个月都要找新男人。”

“我觉得她比我们俩都做得好，”玛吉挑了挑眉，然后又放下，“我没有结婚的打算，”虽然她微笑着，那种微笑是她最亲切的微笑，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些紧张，仿佛是被迫挤出的笑容。

图尔对玛吉的回答感到有些惊讶，他从未听说过她对婚姻有如此强烈的反感。他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更多的信息，但她只是微笑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还放不下过去吗？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人都会犯错的，而且你当时还很年轻。”图尔说道，玛吉把玻璃杯放回案板上。

“几周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图尔轻笑了一声，“当然。我只是在安慰你。就因为你喜欢的男人对一个女仆感兴趣，你就杀了她，真是愚蠢至极。”一丝悲伤和悔恨从玛吉眼中掠过。她知道图尔这个人喜欢揭人伤疤，因为他乐在其中。她的弟弟是个彻头彻尾的吸血鬼，不放过任何一个在言语上伤害别人的机会，就像是他把每个人的过错都记在日记里，这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嘲弄别人。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非常清楚图尔为什么喜欢旧事重提，这也是因为在她杀死女仆之前，他曾警告过她。吸血鬼是一种占有欲极强的生物，他们生性冷酷，而且她也不是一般的吸血鬼，而是来自有着纯正血统的家族的一员，这种特质更为明显。当她发现她的未婚夫对一个女仆产生了感情时，她纯粹是出于愤怒和嫉妒杀死了那个女孩。

杀人之后，她曾有过片刻莫名的满足，仿佛所有的痛苦和压抑都随着那一下得到了释放。但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爱情不是不经意间发生的，但也不能强求。这是她必须付出艰辛努力才能学会的。最后，玛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她伤心欲绝，承受着所爱之人的愤怒和仇恨。

“我知道。也许这就是我现在不找男人的原因……”玛吉喃喃自语。

图尔对姐姐笑了笑，“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谈谈呢？”他问道，他的话让她链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玛吉摇了摇头。为时已晚，“他可能再也不想见我了。”

“那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你们最后一次说话还是在你告诉他你做了什么，以及他带走女仆之前。”图尔说着，看着厨房里角落挂着的灯笼微微闪烁，“他现在肯定已经忘记了。至少你可以抱有这样的希望。”

女吸血鬼仍然记得那一天，就好像它只发生在昨天一样。她记得自己是如何残忍地撕裂了女仆的头颅，她的手沾满了鲜血，女仆倒在地上。那种满足感是巨大的、甜蜜的，但一旦这种满足感消失，理智回归，她就只能沉浸在罪恶感中。

回想起过去的日子，玛吉感到自己迷失了自我……

玛吉和柯兰特交往了两个月，两家人都期待着看到他们喜结连理。玛吉作为图尔家的长女，她的婚礼无疑将会是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们雇佣了一个新来的女仆，她来自北方遥远的沃维尔。她和其他在图尔庄园工作的仆人一样，也是人类，然而她的容貌却与众不同，超凡脱俗。她拥有着一头浓密的棕色长发，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而苗条的少女身材才是最容易让人心动的。一开始，玛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外表，也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但她确实注意到柯兰特和女孩在聊天，但她太爱这个男人了，以至于没有感受到他摇摆不定的感情。柯兰特和女孩看似简单的互动，却在一次次的拜访中逐渐发展，直到有一天，她在市场上发现了躲在斗篷下的这个女孩。

这个女仆女孩请假说她的家人病了，所以玛吉跟着她，希望她能帮助这个因为太年轻而无法承担责任的女孩。但她看到的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未婚夫。

看到女孩躺在她深爱的男人怀里，柯兰特看起来很幸福，如果有人看到他们，他们一定会说他们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但玛吉却脸色发青。

她很难理解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在纯粹的震惊中，她回到了家里。失望和愤怒充满了她的内心，她的情绪在体内翻腾，等待着发泄出来。图尔发现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他花了一些时间才让她开口，然后建议她去柯兰特当面问清楚。图尔没有待太久，就离开庄园去工作了，但谁知道愤怒会在她看到女仆的那一刻占据理智的上风。

她没有听到那个痛苦哭泣的女仆说了什么。玛吉把她从大宅里拖了出来，拖到了后面大宅和仆人宿舍之间的空地。女仆哭喊着，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这个卑微的人类试图跟玛吉说话和道歉，但玛吉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个女孩抢走了她的爱人，并让她的未婚夫对这个女孩倾注了全部感情，她撕碎了这个女孩，鲜血染红了地面，地面还躺着一具尸体。

“有些事情很难弥补，尤其是当你夺走别人的生命时。你可能以前不理解，但你现在会理解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图尔问道，眼神中明显带着好奇。

玛吉笑了，“我能感觉到你和洛普已经建立了纽带。除非你想保护什么人，减少对那个人的担忧，否则你不会与任何人建立纽带的。我说的对吗，弟弟？”她问他。

“有时候，我都忘了你是我姐姐。”图尔没有否认自己做了什么，至于对方怎么看他的行为，那要看对方怎么想了，他是不会泄露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的。“你在试探什么吗？”他笑着说。

“完全没有。看到你在我们面前对你所谓的奴隶的维护程度，已经没有什么可试探的了。你要小心，你做得太多了，每一种情绪都会带来负担。你的情绪已经太多、太难以控制了，”她是在谈论他心脏腐败的事情，她已经意识到有一段时间了。

“如果她要占据我的心，早就应该占据了。不用担心我和我的宠物。\

“告诉我，图尔。如果有人要夺走你深爱的人，你会怎么办？那样的情感会迅速渗透你的头脑，让你失去理性。”玛吉盯着她弟弟的眼睛，看他的眼睛会不会像过去那样从红色变成黑色。

图尔对她的问题笑了笑，“对我们来说死亡太容易了。你不觉得吗，姐姐？去睡一会儿吧。我要去睡觉了，”说着他离开了，留下玛吉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出厨房。

傍晚时分，太阳隐没在天空中的无数云层后面，洛普试图集中精力看面前的羊皮纸。当她把蘸了墨水的羽毛笔尖压在羊皮纸表面时，她听到玛吉说，

“看来你今天的心不在焉，洛普。如果你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和你的时间，那就没有意义了，”玛吉叹了口气，她的声音很轻柔，并不生气，但洛普迅速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