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遇下雨
“这就是你的办法？”
沈染转头诧异的问他，顾北辞挑眉一笑开口:“你就说刺激不刺激？”
沈染默默点了点头，别说刺激了，这简直是心惊肉跳。
果然两人在约定点没等多长时间，代松邈就驾着马车回来了，顾北辞看着马车回来，悄悄躲了起来。
代松邈一脸得意的笑道:“顾小娘子，你都采买完了？”
“嗯，买的多就耽误了一些时间，你们也都买好了吗？”
代松邈挠了挠头，应和道:“我们买的不多，就些米和面，菜也没怎么买，我寻思着这些也能撑几天。”
沈染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在深问，别人买什么她也不关心。
代松邈跳下马车，帮沈染将平板车绑在了马车上，沈染侧头看着他，他脖子里不起眼的地方有道抓痕，他自己应该还没有注意到。
沈染看在他好心帮她的份上提醒道:“代大哥，你脖子这里是被什么划伤了吗？这可得多注意，要是伤口深了还是处理一些的好，以免破伤风。”
代松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将衣领往上拽了一下，笑着解释道:
“估计是夜里睡觉蚊子咬了，我自己挠的，不碍事。”
“那就好！”
沈染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跳上了马车，她回头看向顾北辞躲身的方向，哪里还有人，估计早走了。
马车里，许娇娇靠近一旁车窗坐着，脸上有些红晕，明显气息还有些不稳，她瞥了眼沈染，照样高傲的没有说话。
沈染也不理她，掀开帷幔通着气，她总觉得这马车里连空气都腻的慌。
马车回到驿站的时候，几家人围了上来，元氏、余氏、顾凝雪开始纷纷给平板车上卸货，往房间里搬。
这时顾北辞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伸手替沈染将平板车解绑下来，又拉走绑在了自家的马车上。
沈染和他并排走着，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北辞低笑一声，凑近她回道:“和你前后脚吧，也是刚到！”
“你小心着点儿，别被发现了。”
“嗯，明白，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让小伍给你打掩护？不是我说你，你俩也太不像了，容易穿帮。”
沈染小声的提醒道，她都能一眼瞧出来，熟悉的人肯定都能看得出来。
顾北辞信心十足的开口:“穿帮不了，要是穿帮，小伍就没用了。”
沈染……
好吧，她有些同情小伍了，贴身伺候就罢了，现在都是身兼数职的替身了。
很快天色暗淡了下来，马厩里一家一家的簇拥着，睡的极不踏实。
沈染从顾母那里出来，就打算再喂一下马匹，现在马厩被占着，马匹都被统一赶在了最后面的一排墙下面。
喂马回来，她迎面碰上了从马厩出来的代松邈，礼貌的点了一下头两人都没说什么。
这个时间多半是出来方便的，所以大家心知肚明，没什么可说的。
她刚上楼，转身发现代松邈鬼鬼祟祟的去了许家一家人住的通铺那里去了。
他去找许娇娇了？可许娇娇这个时间应该在宇文的房间吧，毕竟她给宇文送药出来的时候，许娇娇进去了，就那样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的进去了，最后还给她摔了一个门。
这关系可真够乱的，沈染不禁摇了摇头，随即推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顾北辞这几日都很自觉的在床下面打地铺，她回来的时候看到顾北辞背对着她，应该是睡着了，她也没多在意。
半夜的时候，沈染被一阵抽泣声吵醒了，她掀开床幔向下看去，顾北辞正蜷缩着身子，浑身颤抖。
难道又梦魇了？沈染下床推了推他，顾北辞什么反应都没有，他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不自觉的靠近了几分。
沈染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到上次梦魇的经历，她去桌前倒了一杯水拿了过来，对着顾北辞的脸泼了过去。
“母妃，不要……不要走……”
顾北辞含糊其辞的说着，一杯水根本就没有让他清醒过来。
难道不管用了？沈染看着顾北辞眉头紧皱，嘴里不知嘟囔什么，她也听不清。
一杯水不管用，那一盆水说不定可以，沈染打了一盆水回来，直接浇在了顾北辞的头上。
我去，这没法睡了，不仅顾北辞身上的衣服湿了，就连被子枕头都湿了。
顾北辞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就像一只落汤鸡一样看着沈染，眼神幽怨。
沈染不好意的轻咳了一下，看着手中的盆解释道:
“那个……你梦魇了，我……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你没事吧？”
“有事！”
顾北辞冷冷开口。
“我这怎么办？还怎么睡？”
“呃……”
沈染有些为难，她试探性的开口建议道:“要么你换件衣服，上床睡？”
顾北辞犹豫了半晌，最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当着沈染的面开始换衣服。
沈染……
这都不忌讳了吗？她已经好心让他上床了，顾北辞怎么还耷拉着个脸？
两人躺在床上，同盖一床被子，中间隔着好远的距离，寂静的夜里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沈染侧身看着顾北辞，小声的问道:“你每次梦魇都会梦到什么？”
顾北辞沉默了很久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从何说起。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是随口问一句。”
沈染说着转过了身，背对着他继续睡觉。
迷糊中，她感觉自己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仿佛这也是她的梦魇。
顾北辞将她圈入怀中，小声嘀咕道:“染染，很多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会有机会的。”
五更天的时候，流放队伍已经在宇文的带领下出了驿站，一路开始继续南下了。
这次的速度明显比以前要快上很多，原先拉两个马车比较吃力的马匹，自从沈染给喂上灵泉水以后，毛色越发光泽靓丽了，拉马车也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直到晌午的时候，整个流放队伍才出了燕城，队伍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落脚地，天空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刚开始流放队伍还没什么感觉，可随着雨势越下越大，马车的轮子就开始打滑，一个时辰的路，队伍走了不足二百米。
终于，流放队伍在远处看到了一个废弃的破庙，于是宇文带领这队伍直接住进了破庙。
庙里只有三个房间，有两个还在淋着雨，可即便这样，不用赶路人们也是欣慰的。
不漏雨的房间直接被宇文一人霸占了，其余的一间挤满了官兵，唯留下漏雨最严重的一间分给了流放人群。
几家人挤一间就容易有矛盾，很快有两家打了起来，整个房间乱做一团，甚至有不少误伤的。
宇文提着鞭子就冲了进去，二话没问，直接一人甩了几鞭子，很快吵闹的房中变得安静下来。
沈染她们有帐篷，就没进庙里去，马车停下，沈染和顾北辞两人寻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将帐篷支了起来。
由于帐篷面料用的是牛津布，雨水根本渗透不进来，除了地上湿漉漉的其他都还不错。
而地上，她们有专门做的隔潮牛津垫，所以下不下雨对她们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霍炳坤看着顾家的帐篷有些羡慕，他现在有些后悔了，这两次补给他就不应该心疼银子，虽然沈染是卖给他一些，可根本不够，其他地方他都是用布料凑乎用的。
这不下雨是没什么影响的，遇上下雨根本不行，现在几家人一起挤在破房子里，里面不仅潮湿，更是臭气熏天，多待一会儿都头晕。
况且他们的马车漏雨，现在一家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就算有换洗衣服，都被淋湿了。
他刚才为了护住薛氏不受伤，自己还被代松邈误踹了两脚，一想到刚才混乱的场面，他就有些心有余悸。
薛氏身子受冷，浑身都打着颤，就连肚子都一抽一抽的疼着，自从刚才被夫君不小心撞了一下，她肚子里孩子都不太爱动了。
她看着自家的马车，又看了看现在拥挤的破庙，轻拽了一下霍炳坤，低语道:
“夫君，我们要不回马车上吧，那不是有帐篷吗？把帐篷盖在马车上也能挡雨。”
“马车上都湿透了，现在湿哒哒的，就算它不漏雨，可这一晚上，冻得怎么能受的了，我们扛扛也是可以的，但你肚子都这么大了，受不住的，我们不能冒险。
这里虽然拥挤一些，可好歹不怎么冷，你就委屈一下吧。”
霍炳坤犹豫片刻后，继续劝道:“乖，听话，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官爷那里问问，还有没有干的被子要一床过来，让你围着也缓和暖和。”
“这……能行吗？我看官兵未必会借给我们。”
“不行的话，我去顾家那边问问，她们的马车上这一路都被牛津布盖着，应该都是干的。”
“那……好吧！”
薛氏默默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霍清也看着大哥离开，凑了过来和薛氏靠在了一起，小声开口:
“嫂子，你要是冷就抱着我，我们相互取暖，这样也管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