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心事
“顾北辞，你怎么就不懂呢？这不是孩子的事，而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不爱你，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染用力推开了他，现在的顾北辞有些魔怔了，她根本和他说不通。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人了？”
“没有别人，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
沈染背过身去不理他，她现在也有太多的问题没想通，所以不想面对他。
顾北辞固执的将她捞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中，沈染不说话，他就低声开口解释道:
“娘子，我知道你不想要我了，嫌弃我烦，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珍惜，我顾北辞此生只有你一个女人，现在是，将来亦是。
所以别推开我好不好？给我多留一些念想，否则怕自己支撑不下来这漫长的人生。”
沈染没动，也没有推开他，她安慰道:“顾北辞，以后如果有了喜欢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别像我们这么荒谬。”
“没有别人，只有你！一辈子都是！”
顾北辞的话将沈染拒绝的话通通堵死了，沈染默默闭上了眼睛，一手抚上了顾北辞的手，他的怀抱太紧了，她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顾北辞反手就直接握住了宇文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想着身后有些傻乎乎的顾北辞，沈染不忍心也就随他去了。
早上起床后，酒楼掌柜的给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早饭，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都注意到了顾北辞嘴角破了，几人看破不说破，全都笑着低下了头。
巧儿从自己的椅子上下来，跑在他身边关心的问道:“小叔，你嘴怎么破了？是不小心摔倒了了吗？都有些肿了。”
“咳咳……”
元氏嗓子一卡，赶忙将女儿拽了过来，笑着解释道:“呵呵，童言无忌，弟妹你别害羞。”
沈染夹菜的手一顿，随即脸有些发烫，她强装镇定道:“没事，昨夜房间里没开灯，夫君不小心撞门上了。”
“哦，这样啊，那以后北辞你可要小心一点了，多看着点儿路。”
元氏赶忙跟着附和道，人小两口打情骂俏，她们装聋作哑就好。
“嗯，我以后一定注意。”
顾北辞瞥了眼沈染，若无其事的回道。
一顿饭吃的沈染索然无味，巧儿这小丫头一个劲的让她给顾北辞吹吹，她都快用脚抠出三室一厅了。
果然不知者无罪，她也不能和个小奶娃娃生气吧，都怪顾北辞，她心里生气，脚下就用力踢了顾北辞一脚。
他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了。
早饭过后，一家人精简了很多用不着的东西，轻装简从，出来的时候有多么绝望，现在就有多么五味杂陈，真是多么滑稽又可笑。
时修早已经在酒楼下面等着了，考虑到顾家主要是女眷，所以他连夜吩咐手下买了一辆大的马车回来。
有了马车行程会比以往慢上很多，所以早饭前在沈染交给他七公主的药丸的时候，他已经命令一队暗卫快马加鞭返回京城去了。
顾凝雪看到马车有些小激动，她一步一步的挪在了时修的身边感激的笑道:
“时大哥，这马车谢谢你。”
时修浅淡的一笑:“顾小姐，这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谢不谢的。”
“时大哥，照你的行程走，我们大概几天能回京？”
“半月左右吧！”
顾凝雪尴尬的点了点头:“那确实很快了。”
时修嗯了一声再没有开口，顾凝雪也没再多问，随即回了马车里。
昨夜有些不确定，她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才来到时修的面前，可没想到他这么冷淡，想想也是他除了对待七公主，其他人不都一样吗？
顾凝雪掀开帷幔看着他的身影叹息，他大概早就已经不记得了，以前她还是顾府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小姐，那会儿都是家人对她的纵容。
她有一次带着侍女偷偷上街玩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恶霸盯上了，他揍晕了侍女将她扛在了一个无人院子里。
她那时已经十二岁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绝望，她当时想她这一辈子也许就完了，她后悔不应该自己偷偷跑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是时修从天而降救了她，他一刀直接解决了那个恶霸，随后他蹲在她身边问道:
“姑娘，你没事吧？”
顾凝雪看着眼前面色俊朗的男子，一下子就破防了，她放声大哭起来。
时修看她衣服被扯的七零八落，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放在地上二两银子嘱咐道:
“一个人以后还是不要出来了，外面远比你想的要黑暗。”
顾凝雪再抬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她搂紧外面的衣服拿起银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将侍女摇醒后，她吩咐她拿着银子去布行给又买了一身衣服，将外面的衣服换好后，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衣服收了起来，拿回了顾家。
后来偶然的一次，她才知道他的身份，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可她还是忘不了。
也许他早已经不记得她了，他每天杀的人那么多，救的人也不少，她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沈染看着顾凝雪的眼神微微蹙了一下眉，她真想自己是多想了，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顾凝雪喜欢谁都可以，可时修是七公主的人，即便他是一个暗卫，可七公主以前的面首那么多，很难保时修是干净的，即便凝雪不在乎，可……
难……很难……基本不可能，这顶多算是一场痴恋吧，看时修的眼神，他根本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马车行驶开了，元氏和余氏两人都在闲聊，顾母抱着巧儿笑着，顾凝雪则挨着沈染坐着，两人相对无言。
马车不快不慢，赶了一天的路程，日落之前他们并没有走到中州。
以往时修他们赶路都是昼夜不分的，现在有了顾家人，该歇息还是要歇下来的。
所以在亥时的时候，他们就找了一片相对安全的地方歇下了。
顾家人有马车，所以一家人挤挤在马车上过夜就可以，十个暗卫五个值夜，五个席地而坐休息，后半夜在换一下。
安全问题没得说，吃过时修拿来的晚饭后，顾凝雪突然从马车里出来，坐在沈染的身边了。
沈染只是出来透透气，一会儿还准备回去的，可看到顾凝雪，她就放弃了。
夜晚不是很冷，所以多坐一会儿也没什么问题。
顾凝雪坐下来靠着沈染，眼睛直直的盯着站在一边值守的时修身上，这回去她想见他一面就更难了，所以多看几眼能记得清楚。
沈染也看着时修，她低声开口问道:“凝雪，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或是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顾凝雪侧头看着她，随后意味深长的笑道:“小嫂子，你怎么问这个问题？我现在还小，不想嫁人。”
“不想嫁可以先看着，有合适的定下来也不错。”
顾凝雪已经十六岁了，在这个朝代是到了婚配的年龄，可沈染觉得晚一点其实没什么不好。
“小嫂子，我喜欢像光一样的男子。”
“光？”
沈染转头看她，光就是光明，顾凝雪以前从不谈论这个话题，每次遇到都是随便敷衍几句，哪里像现在这样忧心忡忡。
“嗯，像光一样温暖，也像光一样吸引人。”
沈染……
“小嫂子，你呢？你喜欢我五哥吗？”
“我也不知道……”
沈染瞅了眼顾北辞的方向，她没有顾凝雪那样强烈的目标，她连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感情都不知道，或者说，她从未想过谈感情，爱情更是没有想过。
只是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就会产生依赖，所以习惯很可怕。
顾凝雪莞尔一笑:“不知道好，总比听到不喜欢要强太多，虽说他是我五哥我该给他说好话，可我还是更喜欢小嫂子，我觉得坐在你身边特别安心。”
“安心就多坐一会儿。”
“嗯！”
顾凝雪看着时修突然开口:“小嫂子，如果你喜欢上一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该怎么办？”
沈染自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所以她思考了片刻后开口:
“那只有两种办法，要么不甘心了就去追，努力过了即便失望也不会后悔。要么就深深藏在心里，毕竟生活是实实在在的，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的。”
顾凝雪意犹未尽的点点头，可她已经藏了好多年了，非但没有忘记，还日夜都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
有时她真不想醒来，醒来她就会觉得这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沈染静静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满天的繁星，少女的心动就是如此吧，可她没有，她天生对感情就不是那么敏感，所以什么情窦初开，她都没有体会过。
在现代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训练，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分心，更何况她身边男子少的可怜，她就更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