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冲着她来的
乐灵不知道,江谣何止脸色苍白,她血都要吐出来了。
她以乾坤阵引转移献祭阵上的人,献祭阵自然不会全无反应,献祭阵已然启动,意图绞杀阵内的全部生灵。
江谣不得不边加大转移的速度,边与献祭阵对抗。
以一人之力对抗强大的阵法,就算江谣再怎么修为深厚,也应付得极为艰难。
那阵力不住轰击着她,全方位的。
江谣感觉自己就像被几十人拿着大棒狂殴狠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伤,没有一处不疼。
身上疼,身体里也不能例外。
仿佛一只狠辣的手伸进她里不住翻搅,搅得她心肝脾肺肾生疼,搅得她气血翻涌,直冲喉间。
江谣尝到了血腥之气,恶心感强烈。
她只能努力闭紧嘴巴,不断往阵内注力,压制献祭阵。
“人潮”依旧汹涌奔涌,在外人看来极快的速度,在江谣看来却是要命的慢。
每一秒都是折磨,她咬紧牙关,撑住自己,不容许自己半分泄力。
小珍珠警惕地盘绕在江谣的身前身后,为江谣护法,警惕极有可能突然出现偷袭的曲谦君。
曲谦君一直没有出现。
江谣隐隐猜到了。
在自己踏入献祭阵时,她就有所预感,这次其实是冲着自己来的。
既如此,就更由不得她躲避了。
这十万人,她护定了!
她全力压制着献祭阵,但压制着压制着,她忽然感觉不大对劲,有什么东西正透过阵法疯狂吸取她的力量。
这般被偷,不,被当面抢,饶是江谣早有心理准备,也被气得气血翻腾。
江谣清楚,具体是什么在吸取自己的力量。
这般嚣张强横,除了玄天,不会有第二人。
天元宫……天元真君……
也是,能让曲谦君煞费苦心筹谋的,也就是玄天了。
力量在飞速流逝,江谣却无可奈何,她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剩下的人立马就会死去。
江谣只能死死撑住,撑住。
小珍珠也清楚感受到江谣力量的消失,它慌地绕在江谣上身体上空盘旋,试图抓住那飞走的力量。
但根本无济于事。
它想追上去,又不敢离开江谣半步,急得发出烦躁的嘶嘶声。
“噗——”
江谣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江谣!”
袁碧青这头才刚打完最后一只鬼扔给乐灵,转头就看见江谣吐血的场面,当即惊得急呼。
除了最开始在杏湖那次,她从来没看见江谣受伤过,她从来都是游刃有余,轻松碾压。
在她看来,江谣就是地表最强,任何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是以,此刻看见江谣惨白着一张脸嘴角泛血的样子,袁碧青都吓傻了。
江谣身躯晃了晃,看样子有些支撑不住。
袁碧青飞掠而至,看见江谣似乎被什么牵制住。
她想也不想,直接化力劈下。
“别——”
江谣见状忙惊呼出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强烈的阵力将袁碧青猛地震翻在地,她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十几圈才堪堪停下。
鬼面惨白,魂魄涣散。
慢一步赶来的乐灵赶紧用道力稳住她的魂魄,免她魂飞魄散。
看着底下差点魂飞魄散的袁碧青,曲谦君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不自量力!
他侧首看着殿内的主神像,阴鸷冰冷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度,温柔缱绻。
“很快,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那被雕刻得丰神俊朗的雕像默默无言,下一秒,朝曲谦君打出了一掌。
曲谦君一时不察,闪躲不及,被打中左肩。
又是左肩!
曲谦君闷哼一声,脸色难看。
上次被江谣所伤,伤的就是左肩。
他左肩上的伤口,至今还没好全,如今又是伤上加伤。
曲谦君阴沉着脸,看着从雕像中间横劈而出的钟傅庭。
而在钟傅庭身后,是碎了一地的木料。
“钟傅庭!”
曲谦君目眦尽裂,咬牙切齿。
“久违了,曲谦君。”
相较于曲谦君的怒形于色,钟傅庭明显平静许多。
曲谦君的献祭阵委实不简单,结界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饶是钟傅庭对各类阵法颇有研究,先前也破过献祭阵,这次却真的被难住了。
莫说破阵,入阵都困难重重。
说起来,他应该感谢曲谦君,要不是他设局贪取江谣身上的力量,自己手里的那瓣玄天的魂魄也不会反应激烈,自己也无法借由他找到入阵之法。
将玄天的那瓣魂魄带过来,这是个危险之举,却也是无奈之举。
若他们不能成功阻止这一切,这魂魄放在哪里都一样。
玄天都能复生。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放在眼皮底下,有什么恩恩怨怨,一次性了结了。
曲谦君也看到了那束魂袋,脸上的怒意一点点被压了回去。
他回头看了眼明明撑得艰难却还不肯放弃的江谣,轻蔑嘲弄,“你们阻止不了我的,不用白费力气了。”
钟傅庭也看到了江谣,早在入阵的第一瞬间,他就看到了。
耗力过度的她又吐了一口血,面白如纸。
钟傅庭当下急了,欲飞身上前,却被曲谦君拦住了去路。
钟傅庭没得选择,只能先跟曲谦君缠斗起来。
这厢的江谣心无旁骛,一心跟阵法对抗着。
如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有一小会儿,又仿佛几辈子那么长,直到最后一个人被吸入纸屋,她再也支撑不住,全身委顿于地。
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托住了她。
江谣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唇瓣无力地翕动着,“你来了。”
钟傅庭心疼地看着她惨败的脸色,“你应该等等我的。”
江谣无声笑笑,用仅剩的力量收回纸屋。
但见那原本大惊人的纸屋不住变小变小,最后化作巴掌大小,落在她手心处。
“我能等,这十万人等不了,阵法已经启动了。”
她又不是天生逞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对阵有多危险,实在是形势严峻。
当时她要是不出手,那些人都得死。
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死在自己眼前。
钟傅庭懂她,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怜惜地抚去她额角的虚汗。
此时,一道身影轻轻落在距离两人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