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面麻的绝望

木叶废墟；

放眼看去尽是断壁残垣，碎木头和碎石堆砌成一条条小山脉，被压在废墟下活人的哀嚎声顺着废墟的孔隙流出；

面麻眼皮微动，意识悠悠转醒，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还想继续睡下去，但耳旁的嗡嗡声却吵的人不得安宁；

用尽全身力气睁开双眼，想好好看看发生了什么。

可睁开眼的一刹那，他却死一般的愣住。

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脖颈，

说不出话，也无法呼吸；

虽然有很多地方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但周围的地形，那种深入骨子里的熟悉感，还有周围走动的木叶忍者无不告诉他一个事实。

“这里，这里是……”

“你醒了。”

漩涡面麻呆呆的扭头，循着声源看去，右手边一个少年盘坐在地上。

西乐收回看向鸣人的目光，朝面麻点点头，“我是西乐，这里是我模拟世界里的木叶村。我和你的黑暗面见过一次，就不多做介绍了，你回忆一下，应该有我的记忆。”

无需西乐介绍，

面麻看到西乐时，各种记忆就持续不断的涌现；

那是他的黑暗面，是他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杀人、杀人、杀人、杀人、杀人……

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他干的最多的就是杀人，不论是五大国的忍者，追击的赏金猎人，还是木叶的亲人朋友；

师祖自来也命丧他手，木叶的同伴被他所杀，甚至父母也差一点死在他手上；

大量记忆涌现，面麻痛苦的捂住脑袋。

明明没有任何疼痛，他却有种要裂开的感觉。

一股发自内心的恶心感涌现，不断干呕，似乎要把体内的一切，把内脏都给呕出来；

这时，一个发着光的人影路过，

那是一个拿着糖的小女孩，看起来才五六岁，牵着父母的手，一路蹦蹦跳跳回家；

光影穿过面麻的瞬间，

女孩的记忆随之涌入他的脑海。

有那么一瞬间，面麻感觉好似成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好不容易等到学校放假，爸爸妈妈也有了空余时间，开开心心的玩了一整天。

简单的快乐在心中回荡了许久许久。

刚吃完晚饭，不远处就传来爆炸，爸爸妈妈拉着她向村里的避难所跑，

中途，突然出现的光芒淹没了一切；

面麻猛然惊醒；

“由你发动的这场袭击战中，截止现在一共死了一万一千二百二十三人，其中正式忍者一千三百二十一人，受伤的人数超过十万，流离失所的更多。”

“由于战争，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孤儿出身，死后也再没有人能记得他们。”

“出于作为一个人的道德感，我为死在这场战斗中死去的人立了墓碑，每一个光影都是一个人，触碰他们就能进入他们最后一天的生活。”

面麻抬起头，他看到数不清的发着光的人，在木叶徘徊。

其中甚至有不少熟面孔。

井野、鹿丸、宁次……

死去的人在这个世界重复自己最后一天的人生，有些人跨过自己的尸体而无知无觉，有些人睡在废墟上像是回到了家；

“杀，杀，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哽咽了多次，面麻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落下。

他不能，也没有资格回去了；

死，对他而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懦弱的选择。”西乐摇了摇头，“你该知道，我只是一个回答问题的人，不负责杀人。”

“让我回去，让我死。”

西乐依然摇头，点出面麻死后会发生什么：

“死在你父母面前？让他们背负你留下的罪孽，被木叶的人排挤，受人白眼；”

“让他们在你死后，跟着你一起死？”

“又或者为你的罪孽赎罪终身？”

面麻恸哭，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说到底，现实不是游戏，不是漫画，不是杀了人之后什么事都没有；

洗白？

回归？

不存在的。

死难者的亲朋好友会怎么想，村子的规矩、法律的公信力要怎么处理；

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不幸，你后悔了，你想回去。

但别人呢？

全家死绝，亲人尽丧；

如果犯下大错却什么代价都不用付，一句悔改就能被所有人接受原谅，当作无事发生。

那犯罪的成本未免有些太低了。

是不是谁都可以通过极端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然后悔改？

你在战场上，为了应对更强更危险的敌人，为了拯救世界，固然可以事急从权，与曾经的敌人结成同盟；

但在战斗结束后，依然要面对曾经的罪孽；

对于面麻，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晓组织知道了面具男就是他，这份情报会被送上火影的办公桌；

他面对的必然是木叶的严惩，甚至其他大国也会给予压力，迫使木叶给出一个交代；

水门夫妇会被他波及；

除非他们现在能杀光晓组织的成员，封锁情报。

“我看过你的过去，原本被选为九尾人柱力的是你母亲。但漩涡水户活的太久，你母亲因此一直没有接受传承，直到你出生。

漩涡水户在临死前失控，你父母恰好出任务不在，你就被当时的四代火影，春野兆选为人柱力。”

西乐对限定月读世界一直有一个疑问。

如果玖辛奈没死，应该是她成为人柱力才对，为什么九尾还是落在面麻头上；

这些疑惑随着他翻阅限定月读世界的过去而消解；

在这个世界，同样发生了一次九尾之乱，只不过不是由外人释放，而是漩涡水户临死前失控。

九尾意外被放了出来；

春野樱的父亲春野兆强行带走面麻，让面麻成为人柱力，他本人也死在那场动乱中，成了拯救村子的英雄。

水门夫妇回到村子知道儿子成了人柱力极其不满，他们宁可自己承担那份沉重的命运；

可始作俑者四代火影春野兆已经死在了九尾之乱中，他们想闹都没地方闹；

只能认下这个结果；

或许也正是这件事，让水门夫妇养成了明哲保身的意识。

他们自觉亏欠了儿子，更愿意将生命用在保护家人、保护面麻身上，而不是为其他人牺牲。

而面麻呢？

在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性格和鸣人一样，阳光开朗。

“长大后，你知道父母因为你成为人柱力而自责，你想要成为完美人柱力、完美驾驭九尾的力量，解除父母的愧疚；

但你失败了，自己被九尾查克拉中的阴暗情绪吞噬，性情大变；

你已经让他们失望了一次，现在还要让他们再失望一次，再背负一次？”

面麻感觉自己仿佛被刀子绞成了碎末，无数力量拉扯他，把他撕成碎末；

痛！！

太痛了！！！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求你，求你帮帮我！！”

面麻忽然抬头，痛哭涕流，他看向这个自称世界之外的人，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方法有很多。

传说中六道仙人的眼睛，可以用自己的命作为代价施展让人复活的忍术，只要查克拉足够，多少人都可以复活；

二代火影千手柱间的秽土转生之术，可以以活人为祭，以逝者的血肉为材料，将他们重新唤回世界，拥有不死之躯；

风之国沙漠中楼兰遗址下的龙脉有着穿梭时空的力量，可以挽回过去的错误；

如果你能坚持研究，等你破解灵魂和查克拉的秘密，也可以轻易而举的复活那些想复活的人。”西乐看着绝望的面麻，叹息一声。

最终还是没有刻意引导。

世界已经如此令人绝望，人与人之间也该少一些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