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对话

魔力对于魔导士而言，某种程度相当于生命力；

正常情况下，使用魔法消耗的魔力可以在休息中恢复，但如果透支过甚，导致魔法源衰竭，那就离死不远了；

评议院议长的话，几乎就是请求在场的魔导士透支生命去延长日蚀之门的开启时间；

或许有人愿意，但更多的人是抗拒；

会议在一片沉默声中结束；

卡夏迷迷糊糊的离开，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仰头倒在床上，脑子一片嗡鸣，只回荡着一件事——

万知之神推动了时间黑洞的诞生，是末日的源头；

她下意识不相信这个说法。

这段时间和问答机的接触，让卡夏觉得万知之神应该不是传说中的那种恶劣形象。

就在这时，一段回忆浮起，一句话如惊雷般在脑海中劈过。

“无论什么样的未来，你经营的教堂都一定会倒闭……世界终有一天会走向终结，只是对你们而言，这一天来的早了一些。”

那是她第一次和问答机接触，向问答机求教如何把万知之神的教堂维持下去，得到的回答；

当时卡夏认为是问答机把自己的问题误解成了想让教堂永恒存在。

现在回头想想。

“原来，是我误解了吗？”竭尽全力吐出了一句话，说完之后，卡夏全身的力气被抽空，各种思绪绞成一团乱麻：

“问答机从一开始就知道末日会来，教堂会倒闭。可既然你要毁灭世界，又为什么要选择我去搜寻那些隐秘？被毁灭世界中的秘密有什么意义？”

卡夏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要在对话中设置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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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家伙。”

问答空间；

西乐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观察各个世界提问者的发展上，大多数提问者在努力完成任务，搜寻各个世界的隐秘。

当然，也不是没有出现意外；

不少提问者死于探索秘密或者其他的天灾人祸，尤以妖尾宇宙为甚；

对这个提问者死亡率颇高的宇宙，西乐给予了更多关注，听到卡夏的自言自语后，将她拉了上来；

“什么？！”一眨眼突然出现在问答空间，面前还多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卡夏脑中的混乱被惊愕代替。

西乐：“我说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认为的那个家伙。”

卡夏愣了愣，想起自己的自言自语，半是激动半是警惕：“您是万知之神？！”

“你先回去把开个魔法，把主观时间延长一下，我们再聊。”言罢，西乐把卡夏放了回去，等她在现实用魔法拉长了主观时间，才把她重新提溜了上来；

不等卡夏询问，西乐先一步进行自我介绍：“你好，小姑娘。我是西乐，你也可以叫我答者，我是问答机的缔造者，问答空间现任主人，不是你认为的万知之神。”

卡夏乱成浆糊的脑子此刻平复了一些：“您不是万知之神！”

西乐：“当然不是，我对毁灭世界不感兴趣。不过，我和那人确实有些关系。”

卡夏闻言竖起了耳朵；

“祂曾和我一样掌握问答空间，但后来从这里逃走了，临走前可能还从问答空间带走了一些东西，我正在找他。”

时间黑洞覆盖了数以千万，数以亿计的世界；

哪怕是在答者群体中，有如此强大搞事能力的也寥寥无几，西乐怀疑妖尾宇宙背后很有可能藏着一个撬走问答空间组件的家伙；

卡夏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定位：“您需要我做什么？”

西乐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当即直言不讳：“找到那个家伙留下的线索，最好能找到祂当时的提问者。”

说来奇怪，妖尾宇宙明明被多个答者造访过，其他答者遗留的信息，西乐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

唯独一手推动了时间黑洞出现的万知之神，信息极少，甚至对方的提问者也痕迹全无；

如果不是万知之神这个名头，还有种种关于万知之神的神话，西乐几乎要以为自己想错了；

卡夏点点头，接着又道：“答者先生，我能否向您请教一些事？”

“关于解决末日的？”

“嗯。”

西乐的回答给了她当头一棒：“没有办法，时间黑洞膨胀的太厉害，体量太大，即便是我，一时半会也没法处理掉。至于你们想出来的办法，说实话，意义不大；”

“不论逃往过去，横渡未来，还是奔向星海，只要万知之神不死，只要祂愿意，祂能和你们一起出发，其他地方复刻同样的灾难。”

卡夏尽管失望，但也没有强求：“那您有办法延长日蚀之门的开启时间吗？”

“有，但你们剩下的时间，完全不足以对日蚀之门进行改造了，而且……”西乐停顿了一下，“你认为另一边有足够的资源养活过去的所有人吗？”

卡夏一愣，意识到某种不好的可能，颤抖的语气说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我说的明白点好了，数以千万，数以亿计的世界，都在面临时间黑洞的威胁。其中选择逃向过去的占了绝大多数。

一个世界抵达四百年前的人，少则几万，多则上亿，但四百年前的时空只有一个。”

“即便魔法技术已经发达到可以开辟其他时空供人居住，生产力极大丰富，能供养的人口上限极大拓展。但数以千万、数以亿计世界汇聚而来的人口显然更多。

更别提另一个时代除了保证如此庞大基数人口的基本生活，还要留下足够的资源用于研究，更是捉襟见肘。”

“但那些濒临毁灭世界的民众又不能不救，那既有违道德，也不利于各个世界团结；所以他们定下了一个规则，将决定谁能得救的权力交给当地政府。

降临者可以给予当地一定帮助，确保高质量人才能被全部带走。除此之外，当地政府能救多少人，他们就接收多少人，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多的在各个时空救人。

也可以顺便测试每个政府的能力上限，方便应对一些紧急灾难。”

“所以，有人牺牲是必然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接受现实吧，如果你真想拯救世界，就帮我找到万知之神的真身。”

卡夏感觉脑袋仿佛遭到了重击，有些口不择言：“但，但是宇宙中不是还有其他星球吗？那些星球不是也可以住人吗？”

西乐：“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要把一颗星球建成人类宜居环境，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但时间黑洞在靠近，四百年前的时代没有时间进行星球改造和星际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