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楚姬自尽,云歌唤母
赵王宫
”坐，陪父王用膳。”赵王偃看着进殿的云歌，热情欢迎。
云歌心中冷笑，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父王，云歌已经用过膳食。父王，寻云歌所为何事？”
赵王偃一看自己被拆穿，有些尴尬，还是将锦帛交给了云歌，云歌接过端详起来，”父王的意思呢？”
”父王也不愿意，可齐王已经送来聘书。”
”云歌明白了，妹妹嫁于齐国，我替她嫁于秦国，是不是，可秦国与我赵国之仇，那是火坑啊！儿还有命活吗？”云歌私下拧了大腿，强行流泪，眼眶湿润，”儿答应您。”
看着红着眼的长女，赵王偃心中有愧，长女为赵国做了太多，可跟王位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云歌，父王，对不起你，怨我恨我也好，可终是为了赵国。”
”我明白。”云歌心中冷笑，”父王，云歌告退。”急匆匆离开。
……
秦国 咸阳宫
”和亲，赵国和亲，怎么回事？”嬴政脸色不悦。
”王上，虽说您还未弱冠，可已到该娶妻的年龄。华阳太后有意和楚国联姻，而赵太后却要与赵国联姻。”卫尉王翦回道。
”吕相可知道？”嬴政脸色更加阴沉。
”赵国联姻便是吕相提出的。”蒙兴将消息告知。
嬴政的持笔的手一顿，”原来就寡人不知，瞒得寡人可真久。”
”王上恕罪。”两人跪下。
”罚，去领罚。”
”属下领旨。”
”谭平何在？”
”属下在。”黑衣蒙面男子出现在殿上。
”查查赵国的近况，对了，是赵国哪位公主和亲？”心中还是稍许期待，希望是所想之人。
”诺。”
嬴政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抚摸着云字，脸上的不悦一扫而光，”你说我大婚时会来，说话算数吗？”
不止说话算数，还是亲自参加，这是后话。
……
寒微殿
”长公主，夫人在里面。”郑嬷嬷看着进殿的云歌，笑脸相迎。
云歌未语，径直向内殿走去，楚姬正在织布，看着憔悴不再自傲的女人楚姬，云歌眉头紧蹙，眼底带着一丝诧异。
”我来此是向您告别的。”云歌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面无表情，仿佛陌生人一般。
”又要走了，去哪儿？”楚姬脸色苍白，心中一颤，眼眸染上一丝伤感与诧异。
”秦国，和亲。”云歌留下四字便再也没说话。母女两人沉默，楚姬却坐不住了，眼底尽显悲伤与愤怒，”那是火坑，他怎么可以推你进火坑。我去求他收回成命。”
”来不及了，我三日后就要离开了。感谢您现在像一个母亲关切自己的孩子。我只是来告别，没其他的事，我便告退了。”云歌转身离开。
”囡囡，母亲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不敢把自己的错推到你身上。囡囡，对不起，母亲错了，母亲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再叫我一声娘亲。”
云歌的脚步顿住，心中苦笑，”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替阿兄齐国为质的条件便是断绝母女关系。我们没有关系，我要走了，只是告别，世间没有后悔药，您不需要后悔。”不再管后面苦苦哀求的女子，决绝地迈步离开。
楚姬跌坐，眼眶湿润，”是我自己把女儿推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夫人，您快起来。”郑嬷嬷扶起楚姬，安慰道。
”采儿，我真的做错了。她不会原谅我了，把王上请来。”楚姬面无表情，心却在滴血。
……
赵王偃赶到寒微殿的时候，殿中烛火昏暗，楚姬身着一身正红嫁衣，略施粉黛，挽起的青丝更衬美貌绝色，抱腿坐于月光之下。
”来人，怎么不点灯。”赵王偃脸色不悦。
”你来了。”楚姬却未看来人。”我要走了，望你好好对待云歌，嘉儿。”
”你说什么胡话，我知你怪我，废了你的王后之位，废了嘉儿的太子之位，我只是为了护住你们。我这就收回云歌远嫁秦国的命令。不要说胡话，阮儿。”赵王偃快步上前。
”来不及了，赵偃，我恨你，我恨你挫了我傲气，我恨你让我困于后宅，蹉跎了多载。我好恨啊！为什么我会为了你，错怪了我的女儿这么多年，将一切错归咎于我的女儿。我悔了，那年桃花树下就是个错误。我本是自由，却要为了争宠困于后院一生。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爱上你。云儿，母亲错了，原谅母亲，下辈子，母亲会好好疼你爱你。”楚姬坐在那里，浑身颤抖，无声哭泣。
赵王偃慢慢走向楚姬，想要抱住她。
”你别过来，别过来，口口声声护着我们，到头来是什么，楚氏一满门抄斩，女儿被和亲于他国，儿子被贬，这就是保护我们，真恶心。”楚姬站起摇头制止近前的男人，嘶吼道，她嫌脏，生来骄傲的楚氏贵女却为了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太多。鲜血已从嘴角流出，倒了下去，失去了生息。
”阮儿，阮儿，来人，来人，叫御医，御医。”赵王偃抱住已经昏迷的楚姬，撕心裂肺地吼道。”阮儿，醒醒，醒一醒。阮儿，阮儿，醒醒，好不好。”
重华殿
”公主，不好了，寒微殿传来消息，楚夫人没了。”柳儿慌忙来报。
云歌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抛下竹简，向寒微殿快步奔去，看着跪满大殿的宫人，御医，径直向内殿走去。床榻上的人却已无了生气。云歌不敢置信，眼底尽显伤感，跪于床榻前，颤抖地抚摸着楚姬的脸，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醒醒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你不是想让我重新唤你一声母亲，您醒来啊！我便唤您，您醒来啊！好不好，好不好，母亲，母亲——。”
所有的怨恨都在这一刻消失，只剩无尽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