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能杀不能赢
“不必了，人你带走吧。”
吕慈淡淡道。
“家主。”
“家主！”
吕家人齐声道，带着浓浓的不解。
“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吕慈挥手止住他们的反对声音，继续道:
“陆三一，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要和吕家为敌。同样的，吕家不会是你的敌人。除非我死了。
至于那个小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他，但希望有一天他如果来报复的话，是私人恩怨，不涉及别的。”
吕慈的目光转向远处的陆从云。
陆三一轻声道:“我会救他，但不会为他报复吕家。而且应该是吕家不找我麻烦才对。”
“你答应就好！把那两个孩子留下，我们走吧！”
“......”
众人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终究不敢忤逆吕慈的话。
一个个从陆三一的身边路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紧接着便离开了。
“小家伙，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吕家坐坐。不涉及其他的，我很欣赏你。
呵呵！我知道吕平和吕方不是你杀的。制人的手段很精细，但杀人的手段很粗糙。”
“所以，吕家欢迎你的到来......”
吕慈离开时留下了这么一段话。
陆三一沉默了，他完全无法理解吕慈的这种行为。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吕平和吕方的死都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异位而处，陆三一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对方，不管对方身后站着的人是谁。
他救陆从云仅仅是因为胡雪诚临死嘱托。
要吕平死也仅仅是吕平下了杀手，至于吕方确实属于顺带的。这个是直接关系，其次才是所谓的“善恶观”。
“我以后也要变成这样吗？”
他不解地望向天空，神色茫然，但在下一刻又变得无比平静，“所以才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没有人能威胁我才行，无论背后站的人是什么，无论后果是什么，无论......”
他的想法被远处的嗡鸣声响起，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驶来，停在陆三一的面前。车门打开，徐翔的身影出现。
“三一，你没事吧？”
他关切道。
陆三一抬头平静地看着他，那道略显苍老的消瘦脸庞上清晰地刻着担心和关切，但......
陆三一无法分辨是真是假，他能看清别人的炁，也能看见别人身上的恶意，但实在看不懂人的内心。
比起人，蛊太简单了。
“我没事。”
陆三一试着在脸上挂起笑容，却总是学不会，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向着人靠近了，为什么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呢？为什么呢？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但不愿承认。
“徐叔，我们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
“三一，抱歉！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来的。我......”
“我说了，一切都结束了。”
陆三一轻声道。
“......”
“那我们回家。”
“嗯。”
————
“好了！一个个怎么都不吭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可都是我吕家的未来，拿出胆子来，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吕慈微笑道。
众人无言，依旧漫无目的地跟在他们左右。
“好了，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觉得特别憋屈？是不是觉得我很怂？堂堂四家，十佬之一，居然还会怕一个孩子？这传出去得闹多少笑话？”
听到这里，吕进忍不住道:“太爷爷！我就是不明白！我知道你心里有顾忌，担心杀了这孩子遭受龙虎山和陆家的报复以及以大欺小落下口实。”
“但就算不能杀他，也不该这样结束啊？至少也应该废了他一身修为才是！
哼！
这已经算是给老天师面子了！结果你什么都不做，以后别人怎么看我们吕家？”
“吕进！怎么跟家主说话的！”有人呵斥道。
“让他说！说的很好！有什么的。”吕慈淡淡道。
“反正我不服！”
吕进豁出去了，他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恶气！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能如此缩手缩尾？死的不是别人，可是自己爷爷，
他要是什么都不说就走了，还算是个人吗？
吕慈见状不仅没有责怪，反而笑道:“有骨气！是我吕家的男儿。好孩子，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你愿意听我说说为什么吗？”
吕进不说话。
“其实我并没有把握赢这个孩子，这是真的。我能杀他，却不一定能赢......”吕慈自言自语道。
“啊？”
吕进没听懂，“太爷爷，你这话是啥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因为什么原因不能杀他你们清楚。
杀人意味着分生死，出全力！分生死和切磋是两码事，只要是切磋必然要留手，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意外的发生。”
“我说我能杀他是因为刚才的一番切磋我远没有出全力，那孩子体质虽然怪异，但有一处若是击中他必死无疑！”说着，他指了指脑袋，
“逆生三重我还算有些了解，这孩子的状态目前处于第一重，只是他的第一重远远要强过我记忆中几位修炼逆生第一重境界的人。
但第一重终究是第一重，无论修得多么精深也只是体表的那一层。防得了大多数由炁构建的术法，却挡不住如意劲这种由炁化劲的法门。
本质上是炁，但改变了性质。所以我若全力出手，他必然会死。这是无可争议的。”
吕慈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他在阐述一个事实。
“不过若不出全力的话，我不会输，但不一定会赢。你们也见过了，吕平真正败在的不是拳脚上，而是暗器上。
而对方至今没有用过暗器。谁也不清楚这是否就是这孩子的最终底牌。而且以他的天资......我严重怀疑他掌握着雷法，但他只用了金光咒和我对敌。”
“所以当我发现他能靠着肉体抗住溢散的劲力时，我便明白这场比斗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不可能杀他，更不可以输！
即使最终的结果是平局，对我来说不仅没有任何价值，反而会成为异人界的笑料。”
“所以我选择直接退出，不分胜负，结束这场比斗。你们懂了吗？”
“太爷爷，我懂了。不过我还有个疑问，他们会不会传出去呢？那样就算没有分胜负，对我吕家而言，名声也会受损的。”
“呵呵！放心吧！他们没那么傻的。这样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那孩子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