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同一个新年（上）
一年走来，有人喜有人悲，但在一年的最后一天，无论是谁都尽量表现出欢乐愉悦的心情!
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年!
生活潦倒的希望在新一年里争取一扫前一年的失意落魄!
人生得意的期待来年能再接再厉，创造更加璀璨的未来!
简而言之，就是对未来的规划!
余弦国那座在世人眼中富丽堂皇、尊贵神秘象征着地位权势的皇宫中，万人独尊的皇帝今日把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
对自己的称呼由“朕”变成了“我”!
只因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来自乾域!
“罗前辈，您能屈尊前来余弦国，余弦国上下都蓬荜生辉!”皇帝恭敬谦卑道!
模样耿直的中年男人说：“陛下，真是客气了!我是从远道不清自来的小人物，能被陛下如此周到对待，罗某心生感激!”
“能让罗前辈在余弦国过得舒适快乐，我就算上街乞讨也不亏!”
这不是假话!只因眼前名叫罗定兴的男子不但是乾域大宗门之人，还是一位尊者!
“不敢!宗主说此地是养育他的故乡!不得在余弦国内擅自妄为!”
“余弦国……是养育贵宗宗主……的故乡？”皇帝被怔住了!
“不错!这是一些老黄历!宗主他出身于甄天睿所在的甄家!”
皇帝脑袋一声轰鸣!接着是持续不断地嗡嗡作响!
他自玉和园一事后便将甄家列入必死名单!欲将甄家连同齐家一并铲除!
眼下这个重磅消息着实令其震惊恐慌!
甄家竟有如此靠山!
“那不知罗前辈此来何事？”皇帝颤声问!
“宗主派我来看看甄家是否有够资格入宗门的子弟，其实每代都有人前来，大多是暗中观察!我先前也观察了不少时日，只不过最近发生了某些不愉快的事，令我不得不现身!”
罗定杰笑容玩味道!
皇帝渗出一层冷汗!
如果罗定杰要杀自己，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而且没人能阻拦!
“你知道余弦国为何缺乏能撑起修行界大梁的人才？”
“鄙人愚钝，还请罗前辈明言!”皇帝拱手请教!
“你们容不得天才!”罗定杰很是瞧不起说道!
“玉和园一事，死了很多所谓的天才，但成就了甄天睿一人!使他超越之前年轻十人的总和!令余弦国拥有一个更有潜力的天才!要是在罗某宗门，这样的人只要不叛宗，我们就会鼎力栽培!”
“而你呢？因为甄天睿帮助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齐家，你就想要将甄家连根拔起!可想而知，被你们埋没的天才该有多少!”
暗中保护皇帝的天玄二境大供奉好像明白了什么!
从暗中走出来，朝罗定杰抱拳示礼!
“还有那个玄无常，明明不如姜沧，某人还是要为了自己弟子杀死他!成王败寇，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白活了!你们要做的是应该倾斜资源培育姜沧!”
玄无常师尊二供奉现身，是位皱纹盘踞的沧桑老者，向罗定杰示意道：“前辈，老夫知错!”
他确实是再无报复姜沧的勇气了!
那天他从黑暗中缓步走出打算击毙企图杀害自己爱徒的姜沧!
他看到姜沧身后浮现一道模糊不清唯有他和姜沧看得到的身影!
那身影现身的刹那，他便觉得这个世界向其心甘情愿臣服!
单是瞥他一眼，他心生大恐惧!如坠万丈深渊!
他相信那道身影只要念头一动，就足以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幸好，那道身影似乎看不上他，饶恕他一命!
但仅是那一瞥，他清晰感知自己寿元被削掉了一大截!
自己唯剩十年光阴!
他没敢告诉任何人他没有击杀姜沧的真相，欲将这个秘密深深埋在心底!直至十年后带入黄土!
罗定杰也不在意二供奉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又不是余弦国的人，余弦国未来如何和他无半点关系!
“绕来绕去这么久，直截了当说只要不惹甄家随你们怎么玩!”罗定杰挑明了说!
被揭露真实想法的皇帝尴尬笑了笑!
这样就好!
少了个甄家到能更加全力铲除齐家!
计划中的齐家必须灭亡!
罗定杰坐在龙椅上，看着大景城家家户户因新年忙碌热闹欢腾的幸福场景!
看到一家三口父子一起贴春联，母亲在灶房做着团圆饭，笑意就没有断过!真的好温馨!
突然感伤，自己已经好多年没和父母一起过年了！连简单的团圆也没办法了!
乡思终是奢望!
今年除夕又是在异乡异地!
“今日除夕，陛下可要好好请我吃一顿余弦国美食!”罗定杰掩饰苦涩难过笑着说。
“这是自然!”皇帝笑着点头!
…………
北风呼啸，阳光明媚!
新年欢庆气象被此地凄凉排斥在外!
姜沧在父母墓碑前跪拜烧香磕头，来到身后男子身前，恭恭敬敬道：“前辈我们走吧!”
对于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男子，他一直将其认做师尊!
然而不知为何，男子坚称自己和他是朋友!没有辈分高低之说!
在他再三坚持下，男子勉强接受了“前辈”的称呼!这一叫便是许多年!
男子说：“不再看看!这一去可能很多年都回不来了!沧海桑田，或许两座墓碑被时光消磨，你就永远找不到了!”
姜沧回头望着墓碑望了良久，转身摇摇头说：“前辈，不需要了!爹娘当年是希望我考中状元当官员的!因为我二叔被仇敌杀害的缘故，爹娘坚决反对我修行!如今我之作为大抵会令他们生气的!”
男子笑而不语，姜沧还是一如往常，明明就是不敢接受父母死去的事实!偏不承认!
他知道姜沧尽管每年都来祭拜父母，但却从未走出阴影!
他走到姜沧父母墓碑旁，除了建造墓碑外第一次触摸冰冷的墓碑，闭上双眼，不知再想什么!那股落寞自责的气息缓缓飘荡在空中!
姜沧没来由想起与男子的初遇!
那年他才五岁，临海国北明国两国联军侵入他的家乡，血火硝烟霍然弥漫!
爹娘将唯一的生机给了他!自己惨死于敌人屠刀下!
他从暗道逃出后，遇到了风尘仆仆的男子!
未曾谋面的男子第一句便是说：“你是姜沧吗？”
孩子警惕地点了点头!
第二句便是“你父母呢？”。
孩子顿时抽咽哭泣起来：“他们为了保护我死了!”
男子听到这句话，脸色十分悲伤，仿佛是自己父母死亡，奇怪地自责道：“对不起!我来晚了!都怪我!都怪我!”
那是姜沧唯一一次见过男子这么伤心!
后来，他带他回家，弹指一挥，两国联军凭空消失!
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生命痕迹被抹除!他们之外没有人回忆起那些人的存在!
男子带着他找到爹娘尸首，建造了这两座坟墓!
不过男子每年陪他来，从来只是遥遥看着，不敢向前一步!对他爹娘有着莫名的愧疚!
为何愧疚？男子没说，他也不问!
然而在他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对男子的身份和以前不知因果的愧疚有了些许接近事实的猜测!
冬日暖阳下，男子身影被辉光笼罩!宛如雕像!
岁月加快步伐，男子就这么手摸着墓碑闭眼不说话!任凭岁月寒风吹打!
姜沧在这地方安静等待，没有不耐。
他不知在男子心湖响起的对话!
“大帝，真的无法重来吗？”
“人生只有一次，错过了唯有追悔莫及!我们超脱命运!却不可掌握人生!”
“何况即便人生能够重来，我们真的能改变吗？”
男子无言!
直至晌午，男子起身说：“该启程了!”
男子带着姜沧一步横跨万里，来到一处小县城，男子轻车熟路领着姜沧来到一处家境一般的寻常人家，但从宅邸建造可以看得出曾经非富即贵!
姜沧陡然发现自己敬重的前辈开怀而笑!
喜不自胜，久别重逢莫过于此!
他顺着男子目光望去，眼力所及是五名年轻人!
…………
龙羽母亲看着丈夫贴好的春联，想起往年这时儿子都会帮着丈夫一起贴春联，不禁热泪盈眶!
这一年，一家三口少了一人，家便不完整!年味少了团圆!
龙羽父亲看到妻子异状，连忙问：“怎么了？”
“羽儿，还是没有消息吗？”龙羽母亲烦躁地问!
龙羽父亲沉默!
自从龙羽到望和城前几天，还能写来书信告知他们一切安好，之后便再也杳无音信!
他们写过好几封信，皆是泥牛入海!
他们担心恐惧害怕，也曾想去往望和城一探究竟，可惜终因琐事耽搁!或许他们也怕自己身份前去大名鼎鼎的望和城给儿子丢脸内心纠结
这一耽搁或者纠结等再次回想起来便已是新年!
“羽儿能有什么事？他都说自己进入太乙学院了，太乙学院的名头摆在那，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招惹他!他肯定是没时间回信!听说那武者闭关修行一两年都算少的!”
可是这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谎言怎么骗得了与自己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妻子？
修行重要，还能比得上父母重要？
二人都不愿拆穿这个抚慰人心的谎言!
龙羽母亲点头说：“肯定是这样!”
“我听说龙羽进了太乙学院!”
“可我好像从未听过太乙学院有龙羽这号人!”
傲气声音不请自来无情撕裂龙羽父母安慰彼此的言语!
“莫非龙羽是面子上过不去，特意编出来使叔叔阿姨你们宽心的？现在也不知在哪骗吃骗喝!”
声音主人不顾龙羽父母脸色阴沉不依不饶道!
龙羽父母不用看便知此人是谁!
唐镐，唐家被六星学院录取的天骄!听说已是后天三重的境界!
后面还跟着他的亲弟弟，唐邵!
唐邵一脸崇拜地看着有幸进入六星学院的大哥!觉得家道中落的龙家永远没有资格与自家相提并论了!
龙羽母亲忍不住开口骂道：“滚!我儿子在不在太乙学院和你有什么关系？两个没教养的畜生!”
世间父母大抵如此，一旦有人侮辱自己儿女，再温和的性情也会发飙!
唐镐唐邵皆没想到以温婉贤淑着称的龙羽母亲会像泼妇般破口大骂!
当然他们更愤怒的是龙羽母亲居然对后天三重的他（大哥）如此冒犯!
唐邵阴着脸说：“老婆娘，你还敢这样嚣张？信不信我大哥一巴掌就把你拍死!”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鲜红的掌印印在唐邵脸颊上!
“人先要成人!其次是成材!”呼出一巴掌的龙羽父亲严肃道：“对长辈要尊重，难道你们父母没教过你们吗？”
唐邵摸着火辣辣疼的脸颊，含泪望着唐镐道：“大哥!”
唐镐眼神阴冷，寒声说：“你们真是找死!”
他一步跨出，后天三重的修为悉数爆发!
龙羽父亲一下被逼退!龙羽母亲身体颤抖，艰难站立!
龙羽父亲感受到唐镐身上犹如实质的杀气，知道自己若无意外是必死无疑了!
云江城官府在得知唐镐杀死自己后说不得还要为唐镐将嫌疑抹去!
云江城是小地方，出现一个武者已实属不易!何况是六星学院的学生!自然要不遗余力地讨好!
他看着唐镐祈求道：“能不能只杀我一人？”
龙羽母亲闻言立马道：“要杀就杀我!”
“你们就这么想死还要抢着，那我就成全你们送你们一起去死在九泉之下做一位亡命鸳鸯!”唐镐咧嘴狠厉道!
他本是来炫耀一番，哪想会碰钉子？
我在六星学院只能夹尾巴装孙子生存，到你这小地方还要受你落魄家庭羞辱，我颜面何在？
随即他将所想说出：“我在六星学院尚且受人敬重，你们对我更要百依百顺，还敢辱骂我打我弟弟，你们活该去死!”
他扬起右手，念道：“火蛇术!”
一条不过一米的火蛇凝聚而出，张开狰狞大嘴朝龙羽父母扑去!
“滚！”
同样的“滚”字在唐镐内心如炸雷般响起!
轻易震碎他辛辛苦苦练成的火蛇术!
至于唐邵被这个“滚”字吓得倒地不起，屎尿屁其流!狼狈至极!
龙羽父母惊讶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五位气质不凡、气息恐怖的年轻人齐步走来，为首消瘦青年警告说：“你要是动他们一根毫毛，我保你唐家从此除名!”
若是有熟人眼见这一幕，必然大吃一惊，孙二虎尖嘴猴腮的模样怎么没了变得英俊了!谄媚气势也烟消云散!真真正正变了一人!
唐镐悄悄瞥向龙羽父母!
站在消瘦青年身后的美男子一挑眉头，俊俏依旧杀机毕露!
“我会在你出手之前，杀了你!”
唐镐将自己护在身后艰难开口：“你们是谁？我可是六星学院的学生!你们敢杀我，六星学院不会放过你们!”说着说着他便有了底气，就算你们是先天境强者在六星学院前依旧不值一提!
“六星学院？比得上太乙学院嘛？”位列第三文质彬彬的青年一改常态无礼不屑道!
听到太乙学院，唐镐愣住了!刚刚升起的自信砸碎在地!
他敢来龙家耀武扬威的原因之一便在于确定龙羽不在太乙学院!
外人只知瀚海国有六大学院，下意识认为六大学院实力差不多，即便有差距也不会太大!
但他进入六星学院的第一天就被老师告知瀚海国事实上只有五大学院!
太乙学院是圣地!
之所以和他们共称六大学院，是为了给他们颜面!
而今事情有变，他开始慌乱!
可转念一想，真要是太乙学院的人又和名不见经传的龙家能扯上关系？
“太乙学院，你们要真是太乙学院的人怎么会来到云江城这个弹丸之地？”唐镐觉得自己识破了这些人狐假虎威的诡计，说话变得硬气起来!
“叔叔阿姨，难道龙羽没告诉你们他进入太乙学院了吗？”站在最后那位年纪最小的少年尊敬地问!
龙羽父亲第一次感受到别人对他这样尊重，有点适应不了，他平复心情后自豪道：“说过!”
“听见没？龙羽是太乙学院的学生!我们也是太乙学院的，怎么没关系？”那人轻视地看向唐镐!
“不可能!我打听过，太乙学院没有龙羽这个人!”唐镐发疯般吼道!
“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和你天差地别，你不够资格触碰他的世界!你认为蝼蚁配知道神灵的名号？痴人说梦!”一直沉默的健壮第四人毫不留情打击!
唐镐脸色苍白!
对方说得理所当然，自己能打听到龙羽的消息才是有鬼!
外加五人威势磅礴的气势，他愈发觉得自己的渺小、卑微，如坐井观天!妄想与天齐高!
他的身体比先前更加单薄、消瘦!
“今日是除夕，是团圆夜，我不想杀人扰了新年氛围!所以赶快给我滚!”孙二虎呵斥道!
唐镐连忙抓着神志迷糊的弟弟落荒而逃!
孙二虎一脸歉意道：“让叔叔阿姨受惊了!”
龙羽母亲看着五位显然并非常人的年轻人，大感疑惑与不敢相信道：“你们是谁？真的认识羽儿？”
孙二虎说：“我们是龙羽在太乙学院的结拜兄弟!我忝为龙羽大哥!叫孙二虎，叔叔阿姨不介意叫我虎子即可!”
美男子说：“叔叔阿姨我是龙羽二哥赵明旭!”
“……三哥苏降!”文质彬彬的青年彬彬有礼道!
“……四哥李登一!”健壮男子憨厚说!
年纪最小那人最后开口：“……五哥吴俊!”
“六弟他现在正在余弦国历练，暂时脱不开身!我们五人便有义务来陪伴叔叔阿姨过这个年!”孙二虎解释龙羽无法归来的原因!
“叔叔阿姨请放心，六弟现在已是先天境武者，放在北孟十国之内都不会有大碍!像先前那个后天三重的人在六弟面前不堪一击!”在偃山及时救下龙羽的吴俊笑着说道!
他没有说出龙羽遭受的困苦危险灾难!
龙羽母亲关心道：“你们来陪我们，那自己父母怎么办？”
龙羽父亲跟着点头说：“我也想问这个事!”
苏降笑道：“叔叔阿姨，你们不懂我们父母恨不得一年到头把我们扔在外面修行，不功成名就回去是不会得到好脸色的!”
李登一接话道：“若是我们碌碌无为回去，说不定连家门都进不去!”
龙羽母亲温婉笑道：“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以后这里也是你们的一个家!随时敞开大门，欢迎你们到来!肯定给你们准备丰盛佳肴!”
五人发自肺腑说：“谢谢阿姨!”
龙羽父亲感怀说：“我应该谢谢你们!龙羽这孩子从小朋友就少，后来由于身份差异就真的没了朋友!我知道龙羽他一直渴望有朋友!感谢你们能让他体会真正的友谊!也谢谢你们能在这一日代替龙羽和我们团圆!”
“我坚信感情这东西是相互的，也要感谢六弟把我们当朋友!感谢叔叔你们不把我们当外人!说实话，我们相处时间不过寥寥数天!”孙二虎说!
“友谊在于情真意切!时间无关紧要!”龙羽父亲如是说!
“世间感情更不会因异地而淡!心中有他，他就陪伴在身边!从未缺席!所以请叔叔阿姨别再伤心!”赵明旭恳求道!
“自你们来了后，我们心中尽是欣慰!欢喜!”龙羽母亲笑靥如花!
聊了很久后，龙羽父母去做饭了。
要给他们做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这一刻，龙羽父母心中所有感伤皆化作无尽喜悦!
新年欢乐氛围蜂拥而至!
他们想帮忙也被蛮横拒绝!只得在曾经无限风光富贵而今年味浓郁幸福丰满的府邸闲逛!
孙二虎朝门外一看，有不速之客来!
那位陌生人说：“余弦国姜沧请诸位到门外一叙!有礼物赠予诸位!”
一听“余弦国”，众人脑海中同时龙羽的模样!
“请带路!”苏降客气说!
五人随姜沧来到门外，一位面容年轻气息沧桑等候良久的男子首先开口，充满喜悦：“诸位，好久不见!”
一语道破流年!
五人愣了一下，旋即明悟!
其中四人微笑回应：“好久不见!”
吴俊则是反驳说：“我们分别不久!”
有人逆行无尽岁月而来，只为遇见!
这确实是这一年与结交龙羽、拜访龙羽父母等同的最好的礼物!
这一年真好!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