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父母爱情之雄鹰X悬崖雪莲花(七)
何老爷新收房的姨娘年纪不大,身子也争气,没有多久就怀孕了。
穗芳姨娘每天在屋里吵闹咒骂,就要把我要害人几个大字儿焊脸上了。
何怡这几日点了点自己从小到大攒下的钱,不够。
少女皱眉,将目光放在了亲娘身上。
“娘。”
“别生气了。”
何怡给穗芳姨娘递过一杯茶,看着这张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脸庞,还是忍不住心疼。
“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生气,一个孩子而已,万一……万一也和我一样是个女儿呢。”
女人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何怡,双眸中的不满要溢了出来。
何怡懂她娘的意思,现在她娘还是怨她不是个男孩儿。
“娘,我……我想离开何府。”
何老爷对于这个女儿没有所谓的疼爱,甚至何府有没有何怡都无所谓。
不过是一个妾生子罢了。
穗芳姨娘也是,她不知道女儿在何府过得什么日子么?
但她不管,也不做声。
夫人就像压在她头上的大山,令她喘不过气。
而穗芳姨娘的眼里,便只有年少时与她许了终身诺她为正妻的远房表哥何老爷。
他没有娶自己做正妻,不过就是因着家室不好,他心里,一定还是最喜欢自己。
“什么意思?”穗芳姨娘反问道。
“娘,你和我走吧,我们带着钱,去任何地方都能过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不必在这地方去争我爹的宠爱。”
“我爹若是心里有你,便不会娶她人做正妻,你女儿也不会是庶女。”
“娘,您能不能……疼女儿一次?就听女儿一次的话,行么?”
其实讲道理来说,何怡和她亲娘真的很像。
她和霍述文才认识多久?
半年不到,便想和他远走高飞。
可何怡没有办法,要么在府里被磋磨死,要么等到年纪到了让他爹送给别人继续做小妾。
既然如此,还不如赌一把。
“和谁走?和你院里那个侍卫么?”穗芳姨娘问道。
何怡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亲娘会知道这件事。
“阿怡,娘自知对不起你良多。”
女人抬起手,摸了几下何怡的脑袋,双眼中满是怜爱,随即她继续道:
“可是,娘走不了了,这辈子,你娘就栽在你爹的身上,走不出来。”
“你和那个侍卫的事儿,娘一早就看出来了,我不知他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但娘知道,总比在何府好。”
“这是娘这些年的体己,不多,你拿着,想走的时候和娘说一声。”
何怡摇头,她感觉到亲娘不对。
“娘,你要做什么?”
穗芳冷笑了一下,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这么多年,那个同远房表哥许下誓言的青葱少女,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
比不过那些年轻的容貌,
但,穗芳不允许其他女人肚子里有表哥的孩子。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何怡挥挥手让她走。
少女拿着银票回了自己院儿,一抬头,便看见霍述文在树上等她。
“你娘怎么说?”雄鹰问道。
“她让我自己走。”
“她知道我们的事儿了?”
“嗯,知道了,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娘,最近的变化她看得出来。”
二人寂静了些,少年知道何怡正因为亲娘不和她走而心烦。
看着她熄了灯,便在外面给她唱了会儿小调听。
雄鹰正在准备带着何怡离开的事儿,主要是路引的事儿,得找关系给她重新弄一个路引。
何府应该不会大肆宣扬庶女离家出走之事,所以这事儿也不难办。
正在二人筹备工作进行到最后的时候,穗芳姨娘出事了。
前院传来消息,说她给何老爷新姨娘的孩子弄掉了。
嫡母装模作样在审问,装模作样的公平。
只不过是走走流程,却派人将穗芳姨娘的院落围了起来。
就是今晚,何怡再一次来到她娘的房间,冲她问道:
“娘,你究竟跟不跟我走,若是不走,夫人这次定饶不了你。”
女人罕见的沉默,何怡趁她失神的时候,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只要她上了马车,便没有回头路,必须和自己走。
院外的侍卫已经被文哥弄晕,就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
后门近在咫尺,何怡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少女回头,看见她娘将手挣脱了出来。
“娘?”
何怡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出什么幺蛾子,走啊,保命要紧。
就算这件事不是她娘做的,在夫人那也必须是她娘主使。
“你爹,不会这么对我,娘信他。”
“娘!”
“你自己走吧,娘离不开他……”
霍述文搁门口站着,心里满是忐忑,她不会不跟我走了吧。
今日京城夜晚上空飘下来几朵雪花,何怡脸上满是泪水,注视着那个女人回了院落。
“阿怡,你……”
“我们走。”
得到何怡这句话,霍述文彻底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这次同何怡私奔,少侠几乎用了江湖上所有的关系。
哪怕是赶车的马夫,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贼王。
何怡还在车里啜泣,硬生生用指甲抓着自己,强迫自己不回头。
少年在一旁安慰道:
“别难过,等我们安顿下来了以后,我自己回来,把你娘接回去。”
少女哭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倒在霍述文怀里,绝望的说道:
“她回不来了。”
人证物证俱在,就连她娘的身契都在夫人那儿,怎么可能还有命活着?
她娘在赌,赌何怡亲爹不会看着自己死。
可是她赌错了。
这场京城下的大雪,终究埋了一位痴情女子。
说是痴情,不过是心中执念太过,
当年年少无知时许下的誓言,便当了一辈子的真。
何怡将她娘,放在心中角落,往后,这天地之下,她便没有亲人了。
可雄鹰不准,
后来,他成了她的夫君。
她还为他生了一子一女。
再后来,他们俩拉着手,在穗芳姨娘的牌位面前祭拜。
已是太后的何怡对着牌位说道:
“娘,当年我和你一样赌,我赌赢了。”
“我眼光比你好,日子过得也比你好,我女儿……也比你女儿好。”
“知道么?我爹下去找你了。”
一身明黄凤袍的女人给牌位上了炷香,随后继续说道:
“不过,我不会让你和他葬在一起,下辈子,你千万别遇见他。”
“你倒是可以欺负欺负我那个嫡母出出气。”
日头渐渐偏斜,
温暖阳光打在了何怡身上。
“娘!你看,我新琢磨给大安找的事儿,厉害不?这回咱得割他们三座城池,要不我就让大妮儿去杀他家皇子。”
霍潇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何怡那抹标志性的微笑又挂在了脸上,随即继续对她娘说道:
“你外孙女哪里都好,就是这血腥的性子不知是随了谁,不过没事儿,我出去给她屁股两巴掌就好了。”
雄鹰听到这话,赶紧出去给女儿通风报信。
霍述文也明白,派大妮儿去哪里是杀皇子啊,那是明晃晃的虐待。
最后,何怡给牌位扫了扫灰尘,放松了一下手腕,拎着鸡毛掸子走了出去。
“霍潇龙!你给我回来!”
声音中气十足,虽然说的话雄鹰不爱听,但是这劲儿雄鹰喜欢。
我媳妇儿身体真好,一看就能活到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