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退婚2

“哈哈哈……杨婶你这是咋了？眼和脸肿成这样？婚可退了？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吧？一个银钗换回的媳妇不好退，还倒搭了四块星石。”李婆子冷嘲热讽的叫唤着。

一个银钗换回个媳妇本是杨婆子最骄傲的事，如今却成了笑柄。杨婆子怎可善罢甘休，擦干眼泪吵吵道“我今天是折了，媳妇残花败柳，但是儿子成器啊，以我家九儿的天资，就算没有了这女子的灵身，他日也能上得九天袭得功名。”

“哈哈哈……别人家掏钱娶媳妇，是为了让儿子增进修为。杨婶家娶媳妇是折了夫人又陪兵，我若是你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李婆子得意地笑着。

这两个泼妇，将锦凤的事，吵吵的尽人皆知。锦瑟拿了耙子，走到门外，对李婆子和杨婆子一通乱抡，大骂道

“两个聒噪的婆子，我与你二人素来无仇，何来这般挖苦？你怎就知我凤儿残花败柳？谁和你说了？就这般污人清白？我今日便要撕烂你们这张嘴。”

锦凤娘追着两个婆子打了几趟街方才罢了，李婆子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道“不得了了，出人命了，他们沆瀣一气，合伙欺负我这个老寡妇喽。定要找长天奴来讨个说法才是。”

这李婆子一哭，引得整条街的人都来观看。锦凤在屋里实在呆不下去，拿着星石和银钗扔到了杨婆子的面前，说道“星石，银钗都与你退回，我今日在乡里面前起誓，以后定不嫁进你家大门。以后休要在来我家聒噪。”

杨婆子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内心惭愧，说道“锦凤杨婶不是那意思……”

“你还想怎样？难道要我跪下求你不成？我那日救了小青，纯属自愿，你也不必盛我的情。”锦凤哭泣着朝村外银河方向跑去。

杨婆子破涕而笑，对锦瑟说“那成，凤儿她娘，东西我就拿走了，以后保证不来找你家凤儿的麻烦了，有时间去家里坐啊。”

锦瑟来不及多说，朝锦凤追去。

杨九爹与杨九被这泼妇整的在无颜面见锦凤的娘。也神态黯然的回了家。

星河天悬，静墨漂浮。

锦凤哭泣着跑到了冰冷的银河水之中，大喊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那日还不如溺死在这银河之中，断了这世间爱恨情仇，我为什么活了下来？”

凄厉的声音划破了清冷的苍穹。

锦瑟娘看着锦凤半湿的罗裙，大喊道“凤儿，凤儿，你别在往里走了，你还有娘呢。快上来。”

锦瑟娘顾不得多年腿疾，随锦凤一同踏入了银河水，硬生生的把她拉扯回来。

河床边一块光滑的大青石，被洗衣人捶打的已经凹凸不平。锦瑟将锦凤安在了石头上。

“你这傻孩子，怎么能这么想不开。世间男子本就无情，你即使寻个如意郎君嫁了，与他渡了劫，来日他袭了宫位也定会将你忘记。”锦瑟安慰着。

锦凤抹着泪水，一头扎进锦瑟怀里，问道“父亲也是这样吗？如果父亲在，今天就不会……呜呜呜呜”

锦瑟看着锦凤凛霜般的面庞，目光变的柔和许多，说道“你哪有什么爹爹，你是母亲捡回来的一只雏卵而已。”

锦凤抹干了泪水，继续听锦瑟讲着故事。

“那日，你父亲渡了劫，升了星侍，但却负了与娘的白首之约。娘也如你现在这般跑到岸边发泄。依稀间看到了一只紫狐随银河水流落至此，娘忘了悲伤。将她带回了家，她因伤势过重，没几天就死了。临走时，将一枚雏卵交给了我，然后又将狐尾断了一并给了我。”

“那紫狐可与你说些什么？”锦凤好奇的问道。

“没有，她只说这断尾存了她千年灵力，让我在必要时拿出来保命，也算报了这救命之恩。”说着便拿出来小半根狐尾尖

锦凤接过，狐尾虽已死千年但还能感受到淡淡余温。

锦凤接着问“说我的身世了吗？”

锦瑟摇摇头，说道“只因那时刚与你父亲成亲，他又弃我而去，我怕孤单，所以孵化了你，只不过你极难孵化，孵化三百余年才修得人形。其他的锦鸡卵孵化二十年便可炼化人形。古书记载凤凰浴火三百年，一朝成形定真身，故给你起名锦凤。”

锦瑟真身本是一只红色锦鸡，孵蛋这买卖是送到手里的。

锦凤听的出神，也不再纠结退婚之事。抚摸着那微微发热的狐尾。说道“娘，世间可有女子渡劫成功的案例？”

锦瑟愕然看着眼前的女儿，说道“娘亲不求你达济九天，只求你一生安稳太平。女子本弱，自是难以承受天雷之苦。如今你灵身已毁，更是难上加难。”

锦凤说道“天奴若不渡劫，袭得宫位，命若草芥，任人刀俎，何谈安稳太平？我即已失灵身，在无助男子修行可能，不如搏个鱼死网破，以一己之力凤舞九天。”

锦瑟深知女儿性情，说道“既然你意已决，我断不拦你。此次渡劫凶险，那只狐尾便与你护身，你且收好。”

锦凤点点头。将狐尾藏于胸口锦绣肚兜之内。

锦凤心情已大好，随锦瑟朝家中走去。

李婆子因在外受了闲气，回家便拿媳妇出气。还未进村口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打骂之声。

“你个死蹄子，让你磨磨，你却打破了我一只海碗，败家玩意。白费了我五块星石，既没助我儿渡劫，也没能给我家添个男丁。看我不打死你。”李婆子拿着扫把在低矮的篱笆墙内，叫嚣着，引来无数人观看。

李婆子家的儿媳妇，是十里八村最老实能干的。灰色粗质麻布衣衫上，打着补丁。两只眼睛总是低着，见人也不曾抬起。只因整日哭丧着脸。又做一手的好豆腐，村民都叫她“愁姑豆腐”。

因为踏实肯干，这愁姑早已把李婆子给的五块星石赚了回来，十块八块也是有的。奈何李仙是个不成器的，败光了家里所有的财产。

愁姑蜷缩在磨盘底下，眼神呆滞，没有眼泪，依旧耷拉着眼睛。头上被李婆子打出一个口子，流着鲜血。愁姑嫁给李仙时，也曾哭过闹过，只不过越是哭闹，打的越是厉害。后来就不哭不闹了，变成了一块整日愁眉苦脸的木头。

锦瑟和锦凤从李婆子的篱笆外路过。李婆子叫的更厉害了指桑骂槐道“你个没用的家伙，就你那灵身怎值得五块星石？还不如让歹人强了去呢！”

锦瑟本不想理这泼妇，但她实在聒噪。拿起石头便朝李婆子的头部砸去。李婆子抄起扫把照着锦瑟的天灵盖就要打。

锦凤见娘要吃亏，纵身跳起，挡在了锦瑟身前，一股灵力由丹田而出。震飞了扫把。李婆子也顺势倒在地上。众人愕然。

不等李婆子反应过来，锦凤抡起一脚踩在了李婆子胸口。大喊道“你这婆子，还敢不敢，乱嚼舌头。”

李婆子心中疑惑，这妮子灵身已失，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气力？难道杨婆子弄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先顺着她些。求饶道

“锦凤饶命啊，李婶以后定不胡说了。”

锦凤松开手，又把蜷缩在石磨下的愁姑扶了起来。安慰道，“你别怕，如若在受委屈，就来找我，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愁姑依旧低着眼，点了点头。

李婆子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好了好了，有锦凤姑奶奶给你撑腰，以后我也定不敢在难为于你，快谢谢锦凤姑娘替你解围。”

锦凤在李婆子一棒子一甜枣的夹击下也摸不清了头脑。只有愁姑轻声答道“谢谢锦凤姑娘。”

锦凤点点头，刚想离开，便又被李婆子拉了回来。

围观的群众在篱笆外也一头雾水的向李婆子院中望去。李婆子避开众人，将锦凤拉到角落说道“我说凤儿啊，今日李婶向你道歉，说错了话，实在因为你那婆婆……”

李婆子想想又不对，改口道“啊呸，是那杨婆子平日嚣张跋扈惯了，我本想打打她的气焰，不想伤到了你，其实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李婶真心疼你啊。”说着又故意擦擦眼角。

锦凤说道“李婶我不怪你。”

李婆子听完，高兴了许多，又说道“我凤儿最明事理。”想了想又说道“我与你说，你既然已经被那杨婆子坏了名声，是在难嫁出去了。我家那蹄子因为操劳成疾，在不能生养了。李婶家只想添个能生养的媳妇，续香火，不在乎有没有灵身，我予你一块星石，你嫁给我儿李仙如何，李婶定不亏待你。”

锦瑟跟在李婆子身后听了许久。听到李婆子是在打锦凤的主意，叫起来“我说你个李婆子咋突然对我家凤儿这么好，原来是在打这主意。我告诉你李婆子，凤儿不会在嫁人了，凤儿要自己渡劫，闯九天，袭宫位。”

听到这话，篱笆外的村民们一片哗然。自古都是男子渡劫 从没听说过女子渡劫的道理。

一个老叟关心的喊道“凤她娘啊，凤遭了祸，脑子糊涂了。你也跟着胡闹吗？渡五雷劫是多么凶险的事情，男子稍有疏忽都会死在五雷轰顶之下。何况她一弱女子？你这不是要凤儿白白去送死吗？”

老叟说罢，底下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锦凤面向众人说道“谢谢乡亲父老的关心，我锦凤今日去意已决，三日之后渡劫大会，定会随男子一道渡五雷劫。在不想嫁人之事。大家切莫在为我劳心。”

李婶听的震惊，许久缓过神来“锦凤娘，不然我出两块星石，娶锦凤做媳妇，你在好好想想。”

锦瑟拉着锦凤，说“我们的事你少管，凤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