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情

（继续加更补更）书记带着省领导离开之后。

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就走上了刚刚讲话的主“席台”。

他说，“这段时间，我几次三番的说，你们要注意，可是还有人当耳旁风。所以就怪不得组织上对你们进行处理了。这一次，刚刚书记念叨的那些人的名字全部停职。然后接受纪委的调查。要查一查你们的社会关系，查一查你们平日里有没有贪污受贿，查一查你们的工作态度积不积极？这是一连串的。通过喝酒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有些人的意志不坚定，可以看出有些人平日里为非作歹，可以看出有些人平日里纪律这根弦没有绷紧。”

主任开完会就走了，林新儿搂着那个军转干部，带着处里面那几个主任科员小年轻跑去吃饭了。

路上，林新儿就说，“你们今天还好，守住了没喝酒的这个弦！”

有一个主任科员就说，“本来就要喝了的，好在我们的军转同志给我打了个电话，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林新儿点了点头，“就是要团结。”

这时，军转干部问，“你们看到没有？刚刚那几个调研员脸都快白了。他们平日里和您作对，觉得您抢他们的位置，尤其是那个二调，平日里跟个啥一样，这会整个人都萎靡了！这一次估摸着不死也得扒层皮了吧？”

林新儿却没有那种所谓的喜悦，他一脸严肃，“他们犯错抹黑的是我们整个处的荣誉。我也不好去评论他们，但他们的确挺过分的！其实我们体制内的的一些习惯让一些同志会有这种讨价还价的感觉，比如都已经二调这么多年了，再不提拔？那就不工作、每天来打卡就行，正是因为有这种感觉，所以才让他们敢和单位讨价还价。”

“是啊。所以大家只要一到年纪，一提了调研员，觉得没有什么！可能提辞职了，就开始自暴自弃，每天也是打个卡就走，好像这是一种传统，好像社会上都默认了，社会上一边骂一些干部占着茅坑不拉屎，一边又鼓励支持这种行为，所以很多人都是一个矛盾体！”那个军转干部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你在这个位置，只要还没退休，只要还有一天，只要单位还分管了任务就应该过来上班。而单位有一些人也是很奇怪，说是尊老爱幼啊，给那些还远远没有到达退休年龄的人不安排事情，然后又搞这种，我觉得这完全是扯淡。怎么能这样呢？国家发工资不是让来玩的，是让工作的啊！”

“是啊。”这几个年轻干部纷纷点头赞同，他说，“对，本来人手就不够用，一边要从下面借调人，一边又要说搞一些聘用制人员过来帮忙，一边又让他们这样拿着高工资不干活。还美其名曰这是传统。哪门子传统啊？就算是弘扬传统文化，优秀的、对社会有帮助的，我们可以弘扬；一些会阻碍社会发展的？我们可以把其批判的改正。为什么很多人会觉得这样是理所当然呢？”

另外一位四级主任科员就说，他工作了五六年了。于是就说，“这你们就不晓得了吧？处长也许会想，想自己退休前也许转任了虚职，也可以这样呢？他们美其名曰这叫体制内的传承，传哪门子的呢？不干活就提前退休！可他提前退休会少钱呢！”

“所以啊，也别说在某个岗位就觉悟高。你看这一次，我们查酒，很多人说那我们也是人呢？也是普通人呐？那为什么要这么苛刻呢？有些人就是双标——要遵守规则的时候就说是普通人啦？要待遇的时候就说自己是干部啦？这不双标吗？这不自私吗？”

这话一说，这几个人人群爆发出一种强烈的共鸣。

“是这么回事，选了这个职业，就应该享受这个职业一切的束缚，因为本身我们这个职业的性质就是这个样子的。去看看在整个省城拿我们同等工资的体制外的，多少人是没日没夜的在干？那在我们这里稍微忙一点加点班、连轴转一下，有些人就开始叫苦叫累啊，就开始不断的在各种平台上说自己多多累多忙！非要别人夸自己无私奉献。那这么说的话？体制外那些人，难道他们就不奉献了吗？他们奉献的比这还多！总是强调自己的本职工作，还美其名曰奉献…把职业道德，把职业应该遵守的东西，当成是自己的奉献，好像自己多无私一样的，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确的说法。”

“对，你们都说重点了，所以要记住你们今天晚上说的话。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能够改变一下自己错误的想法和态度。但同时也要说一点，之前我们孤立那几个调研员，不给他们多少分管工作，其实也是不对的，但没办法，这是政治手段之一，不这样对他们？那么处里的工作就要乱套。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中的无奈。”

“是的，我们理解处长，我们理解。”

林新儿又说，“他们估摸着马上就会来找我了，找我来求情，但这个情是不能给他们求的！如果给他们求了这个情？那么以后他们会更加变本加厉。我懂人性，有些人是这样的，要你帮忙的时候，哭天抢地，不要你帮忙了，他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甚至会记恨那些帮过忙的人，因为他觉得这让他没面子了。”

“是啊，面子真的害死了很多人，包括体制内的！我以前在基层工作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一些干部，或者是一些单位的边缘人士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大放厥词，说——那个是我兄弟，那个单位的谁跟我是兄弟，那个单位的谁谁谁跟我好的穿一条裤子！在外面通过放这种话来获取别人的短暂尊重，这有什么意思呢？”说话的这个四级主任科员，是刚从下面遴选上来的，他是踩着35岁的年龄线从乡镇的副乡镇长遴选出来的。

他为什么当初要遴选上来？不是为了当什么官？他也知道，其实要说享受当官的感觉，在省里完全没有在基层那么爽。

在基层，一个副科比省里一个副处肯定是爽很多的。

那种含权体验肯定不能同日而语的，但省城的医疗条件，教育环境以及生活环境都要好一些。

而且在基层天天喝酒，天天做那些无用社交，他也觉得无聊，所以就遴选上来了，虽然他现在已经三十六七岁了，且还是四级主任科员，按道理来说，到退休搞个副处待遇应该问题不大。再想怎么样？再想像网上传的那样怎么样？是不太可能的，但他仍然觉得在省里工作是值得的。

所以他很佩服王成，也很尊重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