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祸从口出
“腰身刚好，袖长也符合，小姐若觉得满意，嫁衣便封存入尚衣局的库房中保存，等到大婚当日，尚仪局的姑姑们为小姐梳妆时带过来。”宋尚衣把八斤重的红色婚服沿着原本的折痕，仔仔细细的收好，
“就按尚衣说的办。”林娇娇无所谓，反正这衣服她是穿不上了，
可怜的人们啊，现在还不知道陵襄王的死讯，林娇娇又不能说，不然别人还以为她得了失心疯呢。
再者把萧绝出卖了，皇上还不得砍她的脑袋啊。
“尚衣若是不急，不如果不如吃了午膳再走？”林娇娇很少招待客人，说话结巴，略显得有些生疏，
“小姐莫要和我客套，午膳就不用了，大婚将近，小姐好好歇歇，来日嫁去西北，就没有这么惬意的日子了。”宋尚衣的眼神中有着怜惜，谁都知道陵襄王妃不过就是个虚名而已，至于能活多久，谁都说不准，
这样一个花朵年纪的姑娘，真是可惜了。
宋尚衣纵使再惋惜，却也无能为力，这是皇上的旨意，只有派人接近陵襄王才能找到他通敌叛国的证据，
朝堂之中，甚至京城百官都知道陵襄王同邻邦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可奈何抓不到他的把柄，
西北之地，天高皇帝远，雍州十二郡早就落到了段牲的掌握中，京城人渗透不进去，生活习惯和口音会直接暴露身份，
只有派人和亲这一个法子，才能探查到段牲的狼子野心，
之前的王妃也正是因为被发现了卧底的身份，才惨遭的毒手，尸身运回京城的时候连模样都瞧不出来了。
林娇娇看着镶嵌着珠宝，用纯金丝线绣制的婚服，恋恋不舍，这上面可都是宝贝，随便扯下来一个就能值不少银子，看着看着，口水差点流出来，
“容我替尚衣诊脉，开了方子再走不迟。”林娇娇差些把正事给忘了，郁病不是急症而且长久病症，需要好好养着才行，
而且极易复发，得郁病之人皆心思细腻、敏感，大多都有一颗良善之心。
“脉缓，平，看来尚衣最近确实睡得安稳。肤色透亮，想必食物种类也多了许多。瞳孔干净，心绪平和，尚衣大人这是有了高兴之事。”
林娇娇望闻问切，确定她郁病症状轻了不少，但宋尚衣如此大的改变，绝对不是她一次针灸的效果。
心病需要心药医治，疏解情绪和疏解身体一样重要，宋尚衣之前郁郁寡欢是因为皇后去世，如今有了欢喜事，再配合上汤药调理，自然就好的快了。
“不瞒小姐，最近确实是有喜事。”宋尚衣光是提起来就笑得合不拢嘴，“皇上要给七王爷选妃，我须得把身体养好了才行。”
萧绝是她看着长大的，皇后在世时对这个小儿子颇为疼爱，萧绝妻子的嫁衣，她一定要亲手做，不让旁的人帮忙。
整体嫁衣工程量浩大，按照萧绝的地位制定其王妃的服饰，怕是只凭她一人，要半年才能做好，
如此而言，她必须把身体养好才行，不然皇上不会放心交给她，
“选妃？”林娇娇从未听说过这事，而且萧绝也从没和她提过。
这人，真不够意思，亏得她把他当朋友！
“不过一时半会成不了，皇上只是有这个打算，七王爷那边还没同意。”宋尚衣叹了口气，萧绝这孩子性子拗，说不听，
皇上每次给他指婚，他都以无法生育子嗣来推脱，不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如今萧绝二十，已到了弱冠，府里也该有个管事的女主人了。
皇上借着宫宴机会，邀请各官员家适龄女子，正是为了萧绝能找到意中人，
这也正好解释了，往年宫宴都是半年一开，这两年几乎每月都要开一次，哪怕萧绝远在关外，都要把他叫回来参加，
众人只以为皇上年纪上来，喜欢热闹，却并不知道是因为萧绝的缘故。
宋尚衣也是前些日子去御前领旨的时候，听皇上说的，已经有了几个人选，现在等萧绝做最后选择，奈何他一直不配合。
“可萧……七王爷。”林娇娇差点说漏嘴，她的身份万不能直呼王爷姓名，“七王爷不是不孕吗？”
古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晚年从子，观念深入人心，即使萧绝地位尊贵，可光是无法生育子嗣这一点就无法接受，
男人的心说变就变，没有子嗣傍身，只凭区区情意，保不了长久的荣华富贵。
“小姐慎言！”宋尚衣板起脸来，有几分严肃，掌管尚衣局的女官只凭眼神就能爆发出震慑力，“七王爷怎样，不是你我可以说的。”
虽然她对林娇娇的印象很好，但涉及到七王爷，再好都会变得不好，
萧绝不孕，是东冗国的大忌，无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谁都清楚萧绝在皇上心中的重量，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林娇娇也明白是自己逾矩了，古代的尊卑等级划分严格，萧绝如何不是她一个庶女可言说的，“姑姑赎罪，小女一时口快，莫要怪罪，”
宋尚衣也知道她没有恶意，只是年纪小，口无遮拦了些，“祸从口出，京城中许许多多的人命就是这么没得，西北同样如此，小姐要想活得久、活得好，就要管好嘴。”
林娇娇自然不会反驳，乖乖应下来就是，“谨遵姑姑教诲。”
林娇娇送她离开，记得父亲的嘱咐，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还请姑姑收下薄礼。”
“五小姐这是第一次赏人吧？”宋尚衣瞧出来林娇娇的动作很不熟练，不过也是，一个庶女，确实很少有赏人的机会。
“叫姑姑笑话了。”林娇娇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从不搞人际关系，自然不懂送礼的弯弯绕绕，
“若是低等下人，便大方赏赐，声音大，动作大，叫人看去为下人提身份。”宋尚衣送佛送到西，为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姑娘家讲解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