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主之死
我将师傅给我的红包拆开,里面是一张护身符,我将其贴身戴好,坐在窗前看姜岚给我的书。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我就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
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开门,我的房门就被人踹开,一行人举着火把,为首的正是姜毅和姜柏。
在火光的映衬下,他们的面容比我昨日见到时还要更加扭曲可怖。
“把这个害死家主的灾星抓起来,按我爹临终前的意思处置!”姜毅阴沉着一张脸,狞笑道。
“大师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师傅他老人家还是硬朗着呢,你怎么能诅咒他!”
在奶奶的事情之后,我现在面对这样动不动就要将我绑起的行径已经有了相应的处理方式,很快我就从他的嘴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说师傅死了,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
师傅昨天才喝了我的拜师茶,身体那么硬朗,怎么可能会出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但没想到他们会连自己的亲爹都诅咒。
我虽然和师傅相处得不多,但是也能感觉得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可大师兄和二师兄,实在是不像他的孩子!
“诅咒?要不是我爹不听我们的,非要收你这个灾星为徒,他也不会死!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姜柏冷笑道。
他迅速掏出一张黄符朝我所在的方向掷出,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闪躲。
“跟我走吧,既然老爷子一意孤行,那你就好好的去看看,他到底因为你,都遭了什么罪!”
我的身体此刻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哪怕我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跟他走,但我的腿还是乖乖地迈出去了。
是傀儡符,我昨晚在书上看过,没想到今天就见识到了,还真是有些不合时宜。
师傅住在东厢房,我和姜岚住在西厢房,两个小院子的距离不算近,大抵十几分钟后我们才到师傅的房间门口。
这段时间,我尝试过呼救、尝试过挣脱傀儡符的控制,但是根本没有用。
那天那个笑意盈盈叫姜岚小师叔的男孩,凑到我耳边阴测测的道:“你就算是喊破喉咙都没用的,师傅早就安排好了,而且这周围的人都受过姜家的恩惠,他们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认命吧,师傅的傀儡符是画得最好的。”
眼泪顺着我的脸颊大颗大颗地落下,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命运就活该这么坎坷,为什么我走到哪儿都逃不过被献祭的命运。
为什么我一出生就该被算计,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
我做错了什么,就这样被卷进未知的漩涡,越陷越深,哪怕我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姜毅和姜柏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眼里还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他们将房门推开,我又被那个男孩推搡了一把,直接就跌进了房里。
我的师傅,那个慈爱的老头,此刻衣衫不整的、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七窍流血、面色惊恐、眼球突出、浑身长满了脓疮,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散落一地的符箓,打翻的茶盏,摇摇欲坠的八仙桌,还有被劈成两半的三清像和消失的箱子,无不昭示着这里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打斗。
可到底会是什么人,能让师傅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
猛然间,我就将目标锁定了,我那个鬼夫君。
奶奶信里说过,她也不知道给我找的夫君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果他是个坏的,以他昨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姜府的本事,完全有可能杀死师傅,可师傅那个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为什么!
“怎么?现在还以为我是在今天骗你吗?”姜毅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说出口的话却让我脊背发寒:“我爹弥留之际交代了,我是下一任家主,将他新收的小徒弟和他一起下葬,动手吧!”
“你胡说!姜岚呢,我要见姜岚!我不信师傅会做这种事!而且姜岚的实力明明在你们之上,师傅根本不可能让你当新一任的家主。”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歇斯底里地大喊。
“姜岚?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肖想家主之位?这些年在姜家衣食无忧,现在老爷子没了,自然是让她滚出去了。至于你,老爷子死想要一个伴儿,所以你就乖乖留下吧。”姜毅嗤笑道。
怎么可能,姜岚说过,她的天分在姜毅和姜柏之上,而且她又比他们更努力,现在怎么可能在没有查清师傅死因的情况下离开姜府。
再者,以师傅对这两个师兄的态度,是断不可能将姜家交给他们的。
“怎么,还是不信吗?”
姜柏忽然凑到我面前,掏出一面镜子,“知道这是什么吗?乾坤镜,我能让你看到我爹临死前到底都说过什么。”
他说完也不等我反应,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抖了两下,那符纸就直接燃了起来,他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一段模糊的画面就在乾坤镜里显示出来。
画面中,师傅虚弱地躺在地上,嘴里不断渗出鲜血,而那个消失的箱子,被一个黑衣人抱着一闪身从窗户出去了。
他似乎料到我们会用乾坤镜看这里发生的事情,甚至还回头看了房间一眼,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他没有戴面罩,可我却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身形判断,不像我那个鬼夫君,不知怎的,我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看清楚了吗?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一来,我爹就出事!你就是个天煞孤星,谁靠近你谁倒霉!”他的话每一句都扎进了我的心窝,我的奶奶,我的爹娘,难道真的是我克死的吗?
我陷入了自我怀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让我如何安心?
“所以,你乖乖下去陪我爹,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害死别人了,何乐而不为呢?”姜柏的语气里满是蛊惑,我在他的这番话里,渐渐没了神志。
我僵硬地点头,宛如一具提线木偶。
“我、要、去、陪、师、傅。”我一字一顿,说得极慢。
“那你记住,一会就去把衣服婚服换上,然后自己来堂屋找我们,好吗?”
“好。”
我缓缓起身,僵硬走到床边,将那套纯白色的婚服套在身上,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换好衣服后,我面无表情地朝着堂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