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拜祖宗？不如拜自己
三月初六，王家大祭。
宅门外都比往日热闹了许多，幡旗飘扬，人头攒动。
王家上回如此热闹，还是王浑出殡的好日子。
“许久没有回来了，怎么西厢那边又添院子了？”
王浑悄摸无声地带着初九回到了宅子，一路上竟没有人将其认出来。
不得不说，这位王家嫡子的存在感着实薄弱。
“二老爷刚刚添了一房小妾，那院子便是给她安排的住处。”
初九经常来往大宅和绿柳山庄，倒是对府里的情况颇为了解。
他口中的二老爷乃是王玄策的弟弟，名叫王玄妙。
与王玄策不同，王玄妙乃是货真价实的二世主，每日只知提笼架鸟，招猫逗狗，吃喝玩乐……一度成为王浑人生的终极目标。
王家的家业也足够王玄策这位弟弟败的了。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王浑看着那新起的院落，不由露出羡慕之色。
“不对啊……年初的时候，二叔不是刚娶了一房吗？叫……叫……”
王浑一时想不起来，那女人他只见过一面，相貌算不得出众，可是身上却有一股诱人的异香。
当初甚至成为离阳城一时谈资，人人都知道王家二爷刚娶的妻妾身有异香。
为此，王玄妙还请了一支南音小班编排了一曲小调，名为《妻里香》，流传甚广。
“那位婶婶叫什么来着……”
“史意浓！”初九提醒道。
“是了。”王浑点了点头，随口问道：“这位新婶婶哪来的？”
“二爷新娶的这房夫人名叫熊珍萍，听说是从【野鸳鸯】出来的……”初九压低了声音道。
毕竟是主子的隐私，他一个奴才实在不该多说什么。
“熊珍萍！？”王浑一愣，旋即透出古怪之色：“二叔的品味越发有问题了，这位新婶婶听名字就很干瘪……”
“少爷，真神了，你怎么知道？”初九眼睛一辆，不由露出惊异之色。
“初九啊……你真是纯纯赤子心。”
王浑拍了拍初九的脸蛋，径直走进内宅。
今天是祭祖的大日子，全府上下都在忙碌，祭品，仪典，礼器，名谱……方方面面，丝毫不能马虎。
毕竟，在大族眼中，宗族能够兴旺发展，上靠苍天垂怜，下靠祖宗庇佑，必以诚心相祭，不能有半分懈怠。
“浑哥。”
前往祠堂的路上，一阵轻慢虚弱的声音将王浑叫住……
在王家大宅内，能够对王浑如此尊重且如此称呼的人，可不多见。
王浑抬眼望去，便见一位少年站在廊台下，他面容白皙近乎病态，身子单薄，好似风一吹，便要倒了，仅仅站在那里，仿佛便耗尽了全身力气。
“王灵！”王浑点头示意。
他的老爹有两房夫人，吴夫人出身方仙派外门，身份高贵，膝下两子，便是王奇和王明。
王奇有着长子的名头，仗着母亲的出身，倒也显赫。
至于赵夫人，虽说出身不高，可是却养出了一个好儿子，便是今日祭祖的主角，王禅。
王灵，乃是王禅的弟弟，自幼体弱多病，却与王浑一般，无缘修行，平日里连大门都很少出去。
只不过，他有赵夫人照料，另外还有一个好哥哥，不似王浑无依无靠，处境倒是好不少。
“浑哥也回来了。”王灵身子从来不好，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不幸，倒是没有大族子弟的傲慢，对于任何人都极为亲善。
“今天是你哥哥大日子，谁敢不回来？”王浑轻笑道。
王家出了王禅这样的妖孽，他那位便宜老爹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哥哥……他确实很厉害……”王灵刚说了两句，便剧烈咳嗽起来。
“你快回去吧，今天风大……”王浑见转，赶忙上前搀扶。
“失礼了。”
王灵欠身，旋即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向自己的院子。
身在王家，却是这样的身子，确实是一种悲哀，不过他比王浑幸运太多。
“我们走吧。”
王浑看着王灵远去的背影，目光缓缓收回。
“少爷，祭祖还早呢。”初九提醒道。
“初九，你说府里什么地方最要紧，又最不要紧……”王浑突然问道。
“啊？”初九愣了一下，旋即茫然地摇了摇头。
“当然是祖宗祠堂。”王浑嘴角微微扬起，怀中却是揣着自己的牌位。
供奉祖宗的地方，自然无比要紧，可那地方除了祖宗牌位，半個值钱的东西也没有，那些牌位也就只能用来劈柴烧，所以也是最不要紧的地方。
“我们先去跟祖宗亲近亲近。”王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
晌午将至，祠堂外热闹起来。
王浑站在角落处，他已经在附近晃荡了将近一个时辰，看着人来人往，倒是见到了不少熟面孔。
“王奇……他果然踏入【玉筋境】了。”
远处，王奇被一群人围着，谈笑风生，与无人问津的王浑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眉心处隐隐有着一道赤色，恍若一线，若有似无。
王浑知道，这是血气透筋的征兆。
所谓骨要炼，筋要养……到了这重境界，便需服用丹药珍宝，壮大血气，滋养诸大筋脉。
正因如此，从【玉筋境】开始，修炼便不仅仅光靠天赋，资质，时间……还要开始烧钱。
人群中，王奇的目光扫过王浑，不过短暂的提留，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自顾与他人谈笑。
“初入【玉筋境】鼻子都冲上天了……演都不演了吗？”王浑心中冷笑。
若是先前，他对王奇还有所顾忌，可是如今，他斩杀野仙，踏入【铁骨境】巅峰，又身负【镇魔刀】，再加上黄星儿相助，实力可是丝毫不怵王奇。
“回头我在收拾你。”王浑心中暗道。
铛……铛……铛……
就在此时，一阵钟鸣响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依队排列，敬奉祖宗牌位。
王浑身为嫡子，却被安排在后面，与一众旁系弟子同列，确实有些离谱。
就在此时，一位神情威严，身形魁梧的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他方一露面，所有人都微微低头，显示恭敬。
王玄策……王浑自从认祖归宗之后，总共就没有见过这位便宜老爹几面。
此刻，王玄策高高在上，深邃的眸光在人群中扫过，好似在寻找什么，在掠过王浑时稍稍顿了一下，旋即缓缓收回了目光。
“恭请族宝！！！”王玄策一声令下。
两位耆老恭敬地提出一方古木机盒，里面赫然存放着王家至高，人体奥义图。
“如此宝贝，真该烧给自己啊。”
就在此时，王浑抬头，便见一众祖宗牌位之中，却有一方牌位放在不起眼处，上面赫然便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