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报仇
三天之后,敖元照例从北斗司回来,今天又是没有排上队的一天。
其实他要是舍得交上一百两银子,就可以插队,但是敖元在芒砀山这种地方当山神,穷怕了。
走到林冲的房间,发现他盘膝坐在床上,身前摆放着那本小册子。
在他后背处,一丝丝白雾升腾。
敖元眼色有些恍惚,这人已经快要步入八品了。
灵气化雾,正是突破八品的征兆,难怪他要洗髓丹。
步入八品之后,只要服用了洗髓丹,就可以耳聪目明,五感都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眼中的事物会变得明亮、清晰,甚至可以根据不同的事物,推理出不同的感悟。
儒生的格物致知,和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儒生是养浩然正气,而道教则是养真气。
林冲睁开眼,说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蛇妖比平时晚回来了半个时辰,衙门又不会加班,林冲心中有些担心。
他对蛇妖没那么信任。
敖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摆在了桌上,“在北斗司遇到一个以前的妖怪朋友,他手里正好有洗髓丹,就帮你要了一瓶。”
“那怎么好意思。”
林冲笑着下床,把小瓶收了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林冲和敖元对视一眼,同时摸向自己得武器。
“我去看看。”
林冲推开门,原来外面的乱叫声都是摘星楼的客人发出的。
他默默松开了自己手,放下解腕尖刀,拉住一个侍女问道:“楼下什么事?”
小侍女笑道:“恩客还不知道?今儿个东京汴梁举办花魁大赛,我们楼里的大行首一举夺魁,正要从外面回来呢。”
“花魁大赛?”
小侍女听他是东京口音,却连花魁大赛都不知道,不禁有些奇怪。
“花魁大赛刻了不得,每三年举办一次,裁判都得是殿试前三才有资格,今年更是礼部的上官大人亲自压阵。”
“今早花月赛,御街公妓、私妓、官妓、家妓聚齐。我们楼里的李师师姑娘,虽然是新人,却将众行首比下去,夺了魁首,名声顿时大燥,只一日便名冠东京,已是第一花魁!”
“李师师?”
林冲心里暗道,这确实是个名妓,原来她才刚出道啊,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见不到她了。
毕竟快被皇帝看上了。
他顺着栏杆往下看,只见大厅内,熙熙攘攘早聚了数十嫖客,个个衣着华贵,神彩飞扬,气宇不凡,均是东京并外地豪客。
众人一脸急色,纷纷叫嚷重金求见李师师。
虔婆看着台下的一群公子哥,心里喜不自胜,本来就要卖初夜梳拢权,这下拿了花魁,不知道要平白多赚多少银子。她摆了摆手,风骚地说道:“各位,莫要性急。我这女儿,打小学得十八般耍令,最会风流宴乐。你们算是来着了!
虽然我们师师不是爱财的人,但总归要看到诸位的诚意,才好决定跟谁双宿双飞不是。”
白天的花魁大赛,这些纨绔们肯定都去过了,自然知道李师师才情无双,只见大厅内如炸锅般,抢成一团,众豪客有的抢着嚷道:“我有钱,今晚谁也别跟我抢!”
“你做梦!”
“这师师姑娘我誓在必得!哥几个,给个面子,下一个花魁我不跟你们抢了。”
林冲摇了摇头,刚想回房,只听下面突然冒出一句:“我爹是高俅!”
叫喊声瞬时小了许多。
你有钱又怎么样,人家高衙内都来了。
高俅最近圣眷正隆,权势熏天,而且他最是记仇,得罪了他往往没有好下场。
高衙内得意洋洋,摇着扇子,他旁边站着两个狗腿子,一个点头哈腰地说道:“快把师师姑娘叫出来,陪我家衙内喝酒!”
“富安,陆谦...”
不知为何,林冲胸中竟然升腾起一股怒火。
看来是本体的自然反应...
林冲心中暗道:“也罢,我就帮你了却了这桩心事,谁让我占了你身子呢。”
此时老鸨却是一脸苦色,高衙内直接杀死了比赛,没人有叫价竞争了可怎么办?
高衙内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很快舞台后面的门帘挑开,一女轻移莲步,抱琴而入。
林冲凝目看去,后来名满天下的李师师果真绝色,冰肌玉骨,薄衫下酥胸浅露,柳眉杏眼,樱口琼鼻,杨柳细腰,袅娜生姿。
她落落大方行了一礼,“师师见过诸位公子。”
“你见他们作甚,见我一个就够了!”高衙内得意极了,看着周围人贪婪的眼色,他更是心痒难耐。
李师师太美了,让他色授魂销,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那个倒霉蛋林冲的老婆。
可惜林娘子性子太烈,竟然自缢了也不肯和自己好,高衙内很是难过了几天。
“好好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浪费时间了。”高衙内淫笑着说道。
......
李师师有自己的小院,并不住在摘星楼里。
一墙之隔,摘星楼熙攘热闹,这里却静谧的很。粉墙环护,绿柳周垂,虽有前院的丝竹之音隐约传来,却更衬得小院幽雅宁静。
穿过月亮门,直通一座二层小楼,楼上香闺看上去素洁,若是有识货的,才能看出这布置却堪称奢华,靠墙一座紫檀博古架上摆放着七八件古玩玉器,边上青花大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的佛手,东边拔步床上悬着葱绿花卉纹的湖罗幔帐。
靠西侧妆台上摆放着一个豆柏楠减妆,旁边竖着两尺多高的以水银杂锡打磨光洁的鎏金铜镜,镜内玉人刚刚放下手中象牙梳子,以沾了凤仙花汁的唇笔轻描绛唇,随后又以纤秀玉指将樱唇涂点的更加娇艳欲滴。
梁山潜伏的林冲意外地发现这女人心情好不错,难道她真是一个碧池,那可真可惜了这张好脸了。
“小娘子,我来啦!”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师师放下了唇笔,屁股却没有离开座位。
很快,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打开,高衙内脖子里插着一把折扇,肥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
高衙内搓着手,笑道:“师师姑娘,是不是等急了?”
“我不着急,梁上那位君子就不一定了?”
高衙内愣了一下,林冲却有些意外。
被发现了?
不管了!
他猛地从梁上下来,几乎是瞬间到了高衙内身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高衙内被迫张嘴,然后林冲在他喉结处一点,他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
刷的一声,林冲解腕尖刀将他舌头割下。
这一切电光火石,几乎就是瞬间完成。
李师师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一双灵媚的眸子,兴奋地看着林冲施暴。
“衙内,好久不见,可还认得林冲?”
高衙内疼的头皮发麻,但是不知道林冲用了什么手段,让他非但不能昏死过去,也叫喊不出来,偏偏精神清明,可以最大程度感受疼痛。
林冲将他抵到房中的柱子前,用衣带绑在柱上,然后扯开他的胸前衣服,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高衙内眼珠瞪得好像要裂开,亲眼看着林冲从口子里伸进手去。
痛!
痛!
真的好痛!
林冲慢慢掏出他的心脏,一点点欣赏着高衙内死前的表情,冷静地像是一个看客。
直到高衙内眸子里的光彩慢慢散去,变为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