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勾心游戏已开场
第一次被皇上宠幸后,内务府给延禧宫增加了四名宫女和四名小太监。
安陵容初时是谁也不信任的,自然把人都派在了外院。
后来,她发现有一个叫小碌子的太监,年纪虽小,却也机灵。
嘱咐他去办了几件事,都是事事小心,无一不妥贴。
有一天,小碌子却急急的过来告假。
“求小主准奴才一天假吧,奴才的哥哥受了重伤,想去见上最后一面。”
“小碌子,你慢慢说,你的哥哥在宫外吗?”
“回小主,不是的,奴才的哥哥是宫里的侍卫,是奴才的同乡,他当值时抓贼人被砍了一刀,听说伤得很重。”
安陵容立即让宝鹃去取了些银子。
“小碌子,你去吧,把银子带上。”
小碌子满心感激,连连磕头。
夜里,安陵容正在院中乘凉,见小碌子哭丧着脸回来了。
“小碌子,你哥哥人怎么样了?”
“小主,人怕是不行了,奴才用您赏的银子请了医士去看,医士说伤口已经溃烂,人都烧糊涂了,没救了,奴才的哥哥才满二十岁。”
安陵容略一沉思。
“小碌子,你哥哥现在何处?”
…………
次日,安陵容穿了小碌子的太监服,与他一起偷偷地溜进了侍卫的处所。
因为小碌子的哥哥伤口溃烂,人已经不行了,所以单独把他放到一间空房内。
不过是隔一日,有人来看看死没死而已。
“小碌子,你在门口守着,我一个人进去,我略懂医术,把皇上赐的药给他上好咱们就走。”
小碌子感激得连连点头。
初进房间时,安陵容险些没被房间里的恶臭熏死。
不过,整形医生也是专业的外科医生。
安陵容马上恢复了状态,担心被人发现,她立刻上前去检查。
看到床榻上人伤在左肩,伤口长而深,但并未伤及骨头。
只是古代缺医少药的,伤口处理得不及时,引起了感染,后面才发了高烧。
安陵容立即闭上双眼,进入空间,取出了消炎药抗生素,外科医疗包。
先给人打了麻醉,麻利地切除了腐肉,缝合了伤口。
包上无菌纱布后,在外面又包上了宫里的白绢遮掩。
给那病人喂下退烧药和抗生素时,她才发现这个侍卫真是年轻,英俊。
安陵容自进宫以来,除了这四十岁的老皇上,就只见过太医和太监。
太医整日躬着腰,哪有男人的样子?
太监,那无根的东西,也不配叫男人。
躺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可真真叫藏在安陵容体内的小薄荷动了心。
高大,健美,英俊。
“小主,有人来了。”
安陵容把物品送回空间后,没有立刻离开。
小碌子急得来喊她。
安陵容这才收起花痴的念头,与小碌子悄悄的离开。
一个无宠的贵人,还是比较自由的。
安陵容把退烧药和抗生素压成粉末,用纸包了,让小碌子每日三次给他哥哥服下。
只称这药是皇上赏下的,无比的珍贵。
三天后,小碌子欣喜地来回禀。
“小主,奴才的哥哥已经大好了。”
安陵容也替他欢喜。
她知道,以后小碌子就是她的人了。
这次借刀杀人的戏码,也多亏了小碌子机灵。
他从余氏的贴身侍女处打探到了消息,安陵容就决定冒险一试。
她把握时机,在莞贵人发病时,悄悄服下少量荆芥,与体内鱼虾相克引发中毒。
危险倒是没有。
如果皇上不救她,她可以去空间自救,或服药或洗胃都可以。
只是让她也没料到的是。
皇上好像很在意她。
…………
“不要怕。”
皇上说这几个字的语气很轻。
轻到只有安陵容和身边的苏培盛才听到了。
安陵容看似昏睡,其实人早醒了。
只是全身被折腾得毫无力气而已。
这古代太医的手段虽然厉害,但这方法太可怕了。
安陵容几乎被这催吐方法要去了半条命。
所以,她的脸色苍白,喉咙肿痛,这些倒不是伪装的。
皇上此话一出,苏培盛只觉自己的心肝一颤。
这皇上竟对月贵人如此在意吗?
皇上复又俯身,伸手替她拭去额头的涔涔冷汗。
“不要怕”,人凑过去亲了她的额角。
又是一句。
“不要怕。”
一声比一声温柔。
苏培盛心惊得全身寒凉。
龙颜震怒,杖杀余氏,撤了内务府总管,这些对于皇上,反应是正常的。
怎么说也是宠幸过两回的龙榻之人。
但天子的温柔与怜惜就太难得了。
直至深夜,安陵容都未醒来,只是一直在梦魇,睡得极不踏实。
后来,皇上还是只除了外袍,上了床榻,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抚其发丝,才安稳地睡着了。
第二日。
皇上睁开眼睛时,安陵容醒了。
却已经把身子挪开了,人靠在最里面。
皇上轻咳两声,掩去自己差点冲口而出的惊喜。
安陵容欲起身行礼,却是无力。
“好好躺着,你在病中,没有这么多规矩。”
皇上也觉出了自己语气的温柔,有些不自在。
“要不要喝水?吃点东西?”
安陵容点头。
宝鹃急忙递上热茶。
皇上却亲手接了过来,仔细地吹温,又自己尝过不烫,才送到她唇边。
“咳咳咳。”
安陵容的喉咙肿痛,骤然受了热茶刺激,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她直咳到气也喘不上来,眼睛直视皇上,伸手扯住皇上亵衣的一角,那泪水滚滚而落。
皇上急着替她抚背,惊出了一身的凉汗,又一迭声地催促。
“宣太医,快,宣太医。”
可怜的章太医年事虽高,却也没敢出宫休息,只在外殿耳房眯了一会儿,又被吓得跑进来。
连忙把甘草用水化开,让安陵容服下,这才慢慢止了咳嗽。
皇上在太医喂药时已经下了床榻,苏培盛跪下给他着龙靴。
他坐在一旁的小几边,只是把玩手中的绿佛珠,并不抬头去看榻上那人,但另一只手在袍袖中攥紧了,手心都是冷汗。
“好些了吗?”
皇上早朝前,还是去问了一句。
安陵容只是用一只手抚摸喉咙,微微点头,另一只手还是抓着那只玉佩。
她轻轻扯住龙袍一角,想说话又讲不出来。
终于还是伸出手指,在皇上手心写下。
“不想死。”
皇上哑然,再开口时,声音不似那么平稳。
“放宽心,这里是朕的养心殿,禁军就在外面守着,没事了,没有人再敢害你。”
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望着那人加了一句。
“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