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圣母队友
贺鸣淡定无比的转身,根本没躲,张牙舞爪的小鬼奴直接从他身体穿过,像是什么都没碰到。
鬼奴不会产生任何情绪,但驭鬼者会,很多驭鬼者只知道贺鸣代号【蜃】,这还是第一次直面他的能力,震撼惊叹羡慕嫉妒皆有之。
“不愧是解决S级灵异事件的狠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物理攻击和灵异攻击似乎都能免疫。”
“运气好而已,我要是有这种bug一样的能力,我特么也能单挑S级。”
几个聚在一起的人低声嘀咕着,但他们很快就没心情说话了,鬼奴从四面八方涌来,身形快的看不清。
枪声响起,可惜没什么效果,一群没接受过太多专业训练的驭鬼者,多数都是人体描边大师,这鬼奴速度快,不同于往常那种慢吞吞的,枪械发挥出的效果约等于0。
没办法,驭鬼者只能陆续动用灵异。
方青峤把郑菱护在身后,他的招数大开大合,面前很快就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看起来十分强悍,不少人都慢慢朝他身旁靠近。
队伍逐渐被迫聚成了一团,有人想钻进里面去,坐享其成,有人被挤到外围,不得不仓皇应敌。
“谁特么推老娘!”苏惊棠一声怒喝,抬腿就是一脚,踢开了差点扑到她身上的鬼奴,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瞥见了鬼奴的可怖面容,就这么瞬间愣神的功夫,另一只鬼奴就抓住了她的衣服,直接扯出了一条口子。
苏惊棠暗道糟糕,却不想又来了一只鬼奴,伸手直奔她面门,她当场就懵了,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像变魔术一样,一条鞭子破空而来,从她眼前擦过,精准抽中鬼奴的脑壳,把鬼奴直接抽飞了。
苏惊棠利落的甩开拽着她衣服的鬼奴,转头朝着鞭子的方向看去,一张苍白冷漠的脸顿时映入眼帘,她面上原本的感激顷刻退去,转而变成了某种复杂的情绪。
胡玖把昨天刚得来的上吊绳当做鞭子,一边抽打鬼奴,一边寻找源头鬼,动作干净利落,硬是挡出了一小块密不透风的安全空间,大概已经有人认出了那条“鞭子”是高秋海的上吊绳,不过这时候可没谁会蠢到指责此事。
身后渐渐聚拢了一些人,胡玖也不介意暂时充当他们的保护伞,反正迟早都会还回来的。
贺鸣利用虚化能力,四处寻找源头鬼的踪迹,顺便暗暗记下了队伍中那几个不肯出一点力气、只会往别人身后躲的驭鬼者。
讲道理,哪个驭鬼者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强求他们出力是没意义的,但那几个人,贺鸣嫌弃他们蠢,就算不想消耗自身、想要占别人便宜,能不能别做的那么明显!
好歹装装样子啊!
一眼就能被人看穿了的小算计,本质上是看似聪慧的假聪明,实则蠢的没边,顺利解决眼前的灵异事件后,其他驭鬼者会怎样看待那几个只会偷懒的人?
驭鬼者这个群体可不会为了所谓的大局和集体忍气吞声,“退一步海阔天空”“能者多劳”这种事,别指望驭鬼者会做,能做到互惠互利就算是品德高尚的了。
天空中黑压压的阴云越来越多,翻滚纠结,像是一锅沸腾的黑水,明明是大白天,却仿佛夜晚提前降临。
数以千计的鬼奴不断从远处涌来,见此一幕,多数人的脸色都变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鬼奴,该死了,源头鬼究竟害了多少人!”不知是谁低声咒骂着。
那些偷懒占便宜的人也被迫不得不出手,队伍的整体状态在迅速下滑,鬼奴带来的危机并不大,周围不断回荡的笑声才是重点,那笑声持续干扰驭鬼者的精神状态。
“还没发现源头鬼吗?”方青峤朝着贺鸣大喊。
贺鸣沉重的点点头,笑声找不到来源,鬼奴也是凭空出现的。
“我有鬼域,不如带大家先撤退吧!”方青峤说道。
“同意。”方青峤的女同伴郑菱第一个积极响应,再拖延一会儿,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红光一闪而逝,鬼域裹挟着众人瞬间遁走,逃到了远方的一处空地。
鬼域解除,方青峤原本还算放松的脸色瞬间难看的吓人,刚才身处他的鬼域中,虽然笑声变小了,但依旧能听到!
那邪异的笑声能渗透入侵他的鬼域!
“嘿嘿嘿……”人群中不是是谁笑了出来。
“谁笑的?”洪锳炸了毛一样的四处张望,转头就看到了一个身材微胖的驭鬼者,脸上挂着几条血痕,混着汗水,看起来十分狼狈。
此刻,他嘴角上扬,嗓子眼里发出笑声,显然是已经中招了。
方青峤动作飞快,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个黄金装尸袋,把他装进了袋子里,试图终止笑声的传播。
可惜已经太迟了,微胖驭鬼者的笑声像是某种定位,鬼奴很快就追着这个方向而来,同时四面八方的笑声又开始回荡,此起彼伏,似是将这座大山变成了怨灵的海洋。一时狂风大作,混合着阴恻恻的笑,仿佛令人置身世界末日。
方青峤只能再次开启鬼域,带着众人去了另一处空地。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已经陷入了更高等级的鬼域里,普通的鬼域冲不出去。”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开口,一脸笃定的说道。
“老伯,你可不要瞎说~”不等方青峤回应,洪锳率先跳了出来,他也不想这么没礼貌,但这老头说的实在吓人。
“不,他说的是真的。”方青峤一脸严肃,“我的鬼域确实冲不出去。”
洪锳脸色骤变,立刻换了个态度看向白发老人:“老伯,刚才是我太紧张了,失敬失敬,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者呵呵一笑:“老头子我姓田,单名一个汕字。”
“我说大爷啊,这时候就别浪费时间自我介绍了,能不能先想办法搞定眼前的灵异事件?”一名驭鬼者不耐烦的说道,都特么快急死了,还要听人哔哔废话,心烦!
对于这种略显冒犯的言辞腔调,田汕不以为意,对待傻哔真没必要计较太多。
目前的状况很危急吗?
对于某些人而言,是的。
可实际上,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来,有相当一部分驭鬼者都不慌不忙沉着冷静甚至漫不经心。
藏拙、扮猪吃虎、或是不信任身边这群乌合之众,不想尽全力、亦或是想利用这次灵异事件,筛除掉一些又蠢又毒的家伙。
当一个人同时拥有“蠢”和“毒”这两条属性时,很容易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理了理思绪,田汕平静的说道:“以我的观察,有笑声传播的地方,都是这只鬼的鬼域。而源头鬼大概率是没有实体的,这段笑声本身就是鬼!”
“老爷子,你没开玩笑吧!”洪锳一脸震惊,没有实体的鬼是最难处理的,难道他们这只驭鬼者小队还没到目的地,就要被一只鬼拦在这里?
“我没开玩笑,幽灵古墓就是这般惊险,墓穴外面游荡的小鬼都是如此恐怖,现在尚未下墓,反悔还来得及。”田汕劝说道。
方青峤瞥了这老头一眼,又环顾四周,此时才发现,缺了好几个人,就连名义上的队长贺鸣也不在。
“田老前辈,你若是有办法,不如尽快解决这场事件,事后再谈论其他问题。”方青峤暗含催促的说道。
田汕点了点头:“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我可以无偿的帮助你们,但以后在墓中遇到其他危险时,别指望我出手救人。敢于深入幽灵古墓探险,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就像小贺队长那样,连自保都做不到,难道你们指望跟在别人后面捡便宜?”
菜鸟跟着一群大佬混分,大佬莫名其妙的团灭,只留下了菜鸟含泪接手所有遗产,从此一飞冲天纵横四海,连小说都不敢写如此浮夸的剧情!
话音落下的瞬间,田汕身上的灵异气息向外蔓延,天地万籁俱寂,笑声顷刻被驱散,就连那些手舞足蹈的鬼奴也批量倒下,再无声响。
洪锳满脸敬佩的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他这才惊觉,周围被静音了,老头的能力似乎天克这只搞笑鬼。
“难怪这老头这么主动的出手,说不定这只鬼对他很有用处!”部分驭鬼者恶意的想着。
随着声音的消失,田汕逐渐逼出了源头鬼,这只引人发笑的鬼并非完全没有实体,能看到空间中的一团音波像是波浪一样的震颤,田汕轻而易举的就将其收入黄金容器。
危机解除。
方青峤再次开启鬼域,带着众人回到原来的地方,之前他开鬼域逃跑时,有几个人并未被他带走,其中就包括贺鸣胡玖以及那个像陶俑一样的驭鬼者。
方青峤面色凝重,倒是有人比他先开口:“你们几个怎么留在这里,刚才没被鬼域带走?”
“他的鬼域强度有限,带不走我。”陶俑驭鬼者淡定说道。
这话说得够直白,方青峤噎了一瞬,贺鸣忙问道:“笑声消失了,是你们处理掉了源头鬼。”
田汕点了点头,他被人群簇拥在中央,显然已经隐隐压过贺鸣,成为了队伍的新领袖。
贺鸣倒是没什么意见,方青峤却神情古怪,他那么用力的表现,大概也是想当这只队伍的领导者,只是没想到卧虎藏龙,他以为自己近来成长了不少,可以力压群雄,结果打脸了……
度过了这个小插曲之后,众人松了一口气,可突然有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到田汕面前,义正辞严的指责:“你明明有能力轻松收容那只鬼,快速解决掉灵异事件,为什么要拖延时间,眼睁睁的看着大家被逼上绝路?你若是早点出手,我的朋友根本不会死!”
队伍减员了,死者是口罩男的好友,他难免心生悲愤。只是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洪锳狠怼:“别人又不欠你的,你算哪根葱,你朋友有什么价值,配得上田老先生出手?在场的诸位都是驭鬼者,平时出任务都是推三阻四,总部不给好处,连动都不动一下,现在装什么圣母?”
无论是圣母还是圣母婊,都是需要有良知有底线的群众来配合的,可惜现场的所有人都是驭鬼者,最缺的就是良知和道德。
口罩男的言辞无法煽动别人,他们或许心里也在怨怼田汕出手太晚,但绝对不会宣之于口。
众人冷漠以对,可口罩男依旧嘴硬:“可我们是一个团队啊,那可是队友的一条命,现在是我朋友被拖死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若被拖延而死的是你们,你们又该作何感想?团队中不该有这种冷血无情的人……”
没人说话,田汕只好笑呵呵的开口:“好吧,既然这位小友觉得老朽做错了,那我也该有所表示……”
他停顿了一下。
口罩男乐了,正欲沾沾自喜,却不想下一秒就听到了晴天霹雳。
“团队中确实不该有我这样冷血无情的老家伙,所以我决定退队,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头子我独自行动,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告辞。”田汕说完,转身就走。
“老先生,别听那个混蛋胡言乱语……”洪锳立刻高呼,可惜已经太迟了。
田汕可不是装装样子,故意拿腔拿调,他说走就真的没打算留下,一眨眼人就消失不见,根本不给别人挽留的机会。
“艹,你特么有病啊!”洪锳反手指向口罩男破口大骂,“把人逼走,你现在满意了?”
“我、我……”口罩男目光躲闪,不知所措,他也不想把田汕逼走,毕竟队伍中多了个那么厉害的老头,安全系数会提升很多,哪成想死老头竟然直接釜底抽薪!
“行了,事已至此,继续前进吧。”贺鸣平静的说道,抬腿朝着古墓入口的方向走去。
队伍也随之跟上,这期间所有人都默默远离了口罩男,宛如要将他冻死在道德的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