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试探
“很遗憾，我只是个文弱的学术分子，或许你可以和波本比试一下。”格兰威半点儿不为所动，格外平静的拒绝了威雀的提议。
威雀也不恼，他揉了揉自己的一头橘发，无奈的撇撇嘴：“好吧好吧，实力强的人总有一些怪癖，我能够理解。”
“感谢你的理解。”艾尔海森略一颔首，合上书，“还有事吗？这次集会已经耽误了我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了。”
“你就是这么为组织工作的吗？还真是不怕死啊。”安室透瞥了眼格兰威，凉凉的开始刺他。
“组织并没有买下我的下班时间，实际上我现在是有加班费的。”
加班费？
这么社畜的一个词让安室透和苏格兰眼角抽了抽，他们这是一个黑手党组织，不是一个准点上下班的公司啊。
“解散，任务会发到你们的手机里。”琴酒并没有惩罚格兰威的出言不逊，只是轻飘飘的顺着他的话说。
“威雀，你跟我走。等你能控制住自己，我会把你编入苏格兰的队伍。”琴酒冷淡的说。
“那么，我就先离开了。”苏格兰微笑着跟上格兰威，一点儿余光都没有给安室透。
安室透双手背在脑后，嘴角还带着闲散欠揍的笑容：“我说苏格兰，你有必要像护着幼崽一样护着这个新人吗？
“我想你的权力还没有大到能够支配我的成员吧。”苏格兰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哪怕面对同事的越界染指也没有丝毫变化，这样的他和这个组织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格外相像。
而只有知道那双眼睛曾经有多么温柔的降谷零会悲伤。
“情报人员，总要和我这个前辈取取经。”安室透说着，敲了敲车窗。
艾尔海森平静的按在按钮上，贴着防窥膜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青年俊朗的过分的脸。
银灰色的短发和他戴在耳朵上的绿色耳机相互纠缠，交织出青年冷淡的面容。
他一直很平静，就好像没什么事情能够打破他的平静一样，就像是一潭死水，早就没了起波澜的可能。
“新人，你想去谁的组里呢？”波本微微弯腰，直视格兰威的瞳孔，目光极具穿透性，本能发出的危险提示瞬间在大脑中回荡，已经到了艾尔海森不能无视的地步了。
艾尔海森平静的看着波本，又看了看站在波本身后，一脸笑意的苏格兰，对方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怎么看怎么不寒而栗。
所以，为什么公安会派这两个人来卧底？怎么看他们都已经是组织成员了。
“跟你们谁走有区别吗。”艾尔海森被这种试探弄得有些头疼，再加上下班时间却一直不停的在加班，违背卡牌本能的这种做法让他很不舒服，非常不爽。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个卡牌在上班时间没有任何幺蛾子，但一旦到了晚上，到了规定的下班时间，就一直有一种想要回家的冲动，呆在哪里都好，在哪里看书都行，就是不要上班了。
和本能做抗争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上车。”说完这句，艾尔海森升起车窗。
安室透挑眉，转身坐进了副驾驶。苏格兰淡色的薄唇抿了抿，而后嘴角又荡开变得有些虚伪的笑容，坐进了驾驶位置。
一时之间，除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声，车内寂静无比。
“所以，小新人，你是想好了要跟着谁的队伍了吗？”
车外的灯光绚丽，这座城市刚刚从沉睡中苏醒，夜生活才刚开始。
沉默良久的气氛被安室透吊儿郎当的一句话打破。
“跟你们谁有区别吗。”艾尔海森又重复了一遍，他睁开眼，在和那双菱形的怪异瞳孔对视的一瞬间，让人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没有人气，没有欲望，只有无穷无尽的理性和探究，所幸这些在刹那间就被收敛的一干二净，就算再怎么找寻都只能在其中找到平静。
但那一瞬间的惊悚并不是错觉。
安室透和苏格兰对视一眼，作为警校的优秀毕业生，甚至在黑衣组织中磨练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对于视线的感知相当敏锐。
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战栗感，和让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感绝对不是错觉。
而且他一直在重复那一句话，这个格兰威......他是知道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呢？我和苏格兰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安室透笑了，偏黑的皮肤也没能让他的魅力消失半点，没了白天阳光十足的笑容，但足够危险，也足够吸引人，“谁都知道，我和苏格兰可不太对付。”
“所有人都知道。”艾尔海森重复了一遍，他突然有些对这种无止境的试探感到厌倦了。
这还不如和达达利亚一起呢。
“无聊的试探游戏。”卧底先生们。
他并没有说出声，但车内后视镜忠实的将他的口型映照了出来。
前座的两个人瞳孔骤然一缩，安室透将手悄悄放在了后腰上，那里是一柄手枪。
“卧底？这里还有卧底吗？这可真是......让人惊讶。”青年舔了下唇，他必须否认。
公安会源源不断的送卧底来组织中，但为了前辈卧底的安全，也为了保证后来者不会被叛变的卧底所抓出来，他们是不会对卧底和他们的联络员说出任何有关其他卧底的情报。
那么问题来了。
格兰威是不是公安的卧底？
“不要装傻，这对我没作用。”艾尔海森疲倦的微微闭眼。
“格兰威，你清楚指认一个卧底的代价吧。”苏格兰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碎了越来越凝滞的气氛。
“一旦你指认出错，你就会成为那个替罪羊，被琴酒处决。”他瞥了眼安室透，“当然，你是个潜力很不错的新人，所以这次我会当做没听见。虽然我也很希望波本是一个卧底。”
艾尔海森长舒一口气：“你很希望吗？”
“当然。”
“很遗憾，你们两个都是卧底。”
苏格兰的眼神微微变了些，但他依旧没有失了分寸。比他更冷静的是安室透，看上去他半点没有被格兰威吓到，甚至还在游刃有余的试探着。
艾尔海森：......
能不能别试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