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试探（一）

沈如蕙跟着一众姐妹出了瑞雪堂，对于今天沈松海的话，她实是摸不到头脑。要说大太太对自己热情也许是沈少清授意的，但沈阁老关心她的婚事实是不正常。

沈如蕙有些担心，今生她是决计不会再嫁到刘家的，前世二太太给她们几个备选的婆家都有谁来着？难不成沈老爷想插手她们的婚事？

“五妹妹，想什么呢？”沈如菲站在前面不远处等着她。

“哦，想着祖父让我与六妹妹与太太学理家，这可如何是好，三姐姐好歹帮帮我，多少讲一些给我听才是。”沈如蕙笑着上前拉起沈如菲的手道。

“我哪里有什么经验，也是跟在大堂嫂后面学些皮毛而已。只是没想到五妹妹竟得了祖父的关心呢。”沈如菲捂着嘴笑着说。

“三姐姐笑我，谁知道我是不是借了六妹妹的光呢。”沈如蕙说完挽住沈如菲的胳膊，两人慢慢走着。

“三姐姐，你晓不晓得，咱们二房有没有做点心好吃的？”

“哦，你想吃什么？”

“不是我想吃，我是想学着做。你也知道大姐姐送了及笄礼给我，我想着学几样新奇的点心，到时大姐姐回来后好表示一下感谢。我实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说完做出一付不好意思的样子来。

“点心？我还真不知道，平日里吃的都是大厨房上送来的，有什么吃什么。我倒是见六妹妹那里总有新奇的点心，怕是金姨娘做给她的，不若你问问她？”

沈如蕙在心里想着，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沈如萱平日里会有额外的点心吃。她前一世到底一天天都在干什么呢。

“不必了，你也知道六妹妹她对我......算了，我还是去大厨房上学吧。”沈如蕙笑道。

沈如萱总有点心吃，她自己不可能做，那就只能是金姨娘做了给她，要么就是金姨娘自己做，要么就是金姨娘身边的人做。只是，若是金姨娘那里做的，为何不见她孝敬二太太呢？

可自己要找个什么理由去到姨娘们的院子里呢？

第二天一早，二太太留下了沈如蕙和沈如萱。

“既然昨天你们祖父有让你们管家理事的意思，不若今天就管起来吧。之先早就想着让你俩学一学，耐何事情太多，咱们二房的人也多，事也杂，怕你们没学明白倒弱了气势便不好了。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初学，便先从简单的入手吧。五丫头负责把咱们二房八月十五裁衣服所用料子的数量都统计出来。只是这离八月十五还不到一个月了，咱们报上去再发下料子，她们再裁出来穿在身上，时间倒是没多少。我看，五日吧，五日统计出来。六丫头跟在我身边，一是看看日常如何示下，二是你五姐姐的及笄礼就快到了，在我身边打个下手吧。”

两人都很高兴。沈如萱想着如何能在沈如蕙的及笄礼上做些手脚，叫她丢脸才好。沈如蕙想着，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地去姨娘院子里了。

二太太分别给两个人拔了一个她院里得力的跟着。跟着沈如蕙的叫彩珠，跟着沈如萱的叫彩纹，都是二太太身边的大丫头。

沈如蕙跟着彩珠来到西厢，见桌子上放着一摞账册，晓得二太太早有准备。

“五姑娘聪慧，这些东西都是循旧例的。今年咱们二房嫁了三个，跟着儿子荣养的妈妈有两位，新进了二个，其他便没有变化了。不若，五姑娘再瞧一瞧，别奴婢再漏了谁。”彩珠一边说一边把账册一本本摆开。

沈如蕙没有去翻，笑着道：“彩珠姐姐是太太身边得力的，这些数字想是已印在脑子里，哪里会有错漏。”

彩珠面上不显，心中却暗道，还算识相。昨天二太太让自己跟着五姑娘时，自己着实不高兴。这五姑娘不说一身的怪脾气，只是这待人接物没个章法，又没有姨娘在身后指点，回回给她办事不说没好处，还惹一肚子气，若是办不好她还要告小状。虽说十次有九次二太太是不信的，但架不住她那一幅谁都欺负她的模样，实实叫人厌烦。可她一个奴婢没有选择的权力。

就象这活计，这做秋衣都是有定例的，把人数弄准了，身材胖瘦有个谱就是了，报的时候再放宽些，不会出一点差子。其实也是没什么好学的，而且半点交人的地儿也没有。

不象那六姑娘的，好处多多，可学的也多。昨天二太太回来后，那金姨娘便进了二太太的屋子，两人在屋子里可是说了好半天的话。

二房这些姨娘，一个是有老夫人护着一年里能回来个三四次算是好的了。一个是身份尊贵，不屑去讨好二太太，让二爷进她屋的次数都比正房太太多。另外还有二爷这两年另抬的两个，年纪小些，也没有生养，平日里除了问安，二太太也不叫她们往自己跟前凑。

唯有这金姨娘走动的勤，又会说话，哄得二太太不但乐意与她多说几句话，有个什么事项偶尔还让她帮着出出主意。

彩珠想，这活计的分派，估计就是昨天金姨娘的功劳。可怜五姑娘这个呆的，得了这么一个不讨好，没捞头还学不到什么的营生还一个劲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