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犹豫（一）

几位姑娘选过后，一起往沉香阁走。沈如蕙看着跟在沈如萱身边的豆儿笑道：“六妹妹身边一直都是豆儿跟着，很少见五儿的面，我看呀，六妹妹合该多给豆儿些赏钱才是。”

沈如萱愣了愣，沈如蕙很少有主动和自己开口的时候，这个时候提起五儿做什么？

豆儿和五儿都是姨娘挑给自己的。虽然豆儿能说会道，而且人也机灵，但她感觉还是五儿更得姨娘喜欢，自己与姨娘之间传个话，递个东西什么的都是五儿在跑。

而时时让豆儿跟在自己身边，把五儿留在房里也是姨娘的意思，她也晓得五儿要不时地为姨娘做些什么，至于做了什么，她是真不知道。

“我带谁在身边关你什么事？”沈如萱没有好态度地回。

“六妹妹，怎么和姐姐说话呢？你五姐姐不过是问一句，不过一句玩笑话。知道的是你自己课堂上没好好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姨娘没好好教你呢。”沈如菲少见的厉声道。

沈如萱是有些怕这个庶姐的，不光是她姨娘的身份，更是如与生俱来的那种压迫感。

“三姐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

“那也不行，五妹妹眼看就要及笄了，说话的功夫，太太就会挑人家了。你若还是这个态度与她说话，将来若是传到外面去，叫太太如何替咱们操心。”

两个人都明白这操心是什么意思，及笄了就可以挑夫家了。

沈如萱虽不服气却没在吱声。倒是她旁边的豆儿笑道：“三姑娘和五姑娘莫怪，并不是我家姑娘语气不好，实中五儿那丫头一大早惹了姑娘不高兴，刚才选钗子高兴都忘了，被五姑娘这样一提倒又想起来了。”

言外之意是沈如蕙挑人家伤心事提，怨不得沈如萱语气不好。

“倒是我的不是，怨我，既惹得妹妹不高兴，索性回了太太打发了就是。咱们做小姐的，难道还有忍个丫头的气？你说是不是三姐姐？”

沈如菲眯着眼睛看沈如蕙，笑了笑没接话。沈如萱盯着沈如蕙道：“你，你......不劳你费心，我自己的丫头，我心里有数。”

说完也不管沈如菲刚才说的话，扭了身子越过她俩当先走了。

“你惹她做什么？平日里也没见你这样。”沈如菲温声道。

“我瞧不上她那样。”沈如蕙再想着要不要把上次糕点的事讲给沈如菲听，一抬眼看见沈如菲探寻的眼神，转念改了主意。

算了，就算是前世沈如菲对自己很好，尤其是在自己生命最后那一段时间给了自己体面。但十年的怀恩侯府生活，让她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一个人，这件事还是自己做好了。

“其实是她前两天训斥我带回来的那个草儿，不知道草儿哪里惹了她了，她说要把草儿发卖了去。三姐姐，你说，那草儿是我带回咱们院子的，她却要发卖，是个什么道理，这不是下我脸面嘛。而且她还说，叫她姨娘发卖了，好大的口气，一个姨娘能发卖丫头？就算是姨娘屋里的，那也得太太说得算。

“当然，似白姨娘屋里的，是姐姐舅舅送来的，自然由白姨娘说得算的。”

沈如菲略有些吃惊地道：“六妹妹真说让她姨娘发卖那丫头？”

“嗯，不知道是不是六妹妹说的，但一定是她屋里人说的，不是豆儿就是五儿。”沈如蕙信誓旦旦地道。

“不过，你为什么弄那么个丫头到咱们院子里来，我看规矩学的也不好，一副小家子气。前儿个，让她帮我去姨娘那里取点东西，她都好半天，一点都不机灵。”

沈如蕙倒没听说过沈如菲还安排过草儿办差，只是不机灵？不会吧，草儿在二房呆了那么久，还在房妈妈手下讨生活，怎么会不机灵，或许对着三姐姐有所隐藏？

沈如蕙没多想，便把金铃对着二太太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房妈妈太气人，又搬出金姨娘来，哼，我就是做给她看，是金姨娘说得算还是太太说得算。”

这句气话说的倒又有几分原来五姑娘的样子了。沈如菲微微一笑，“你呀，较那个劲做什么，一个下人而已，犯不上，凭地叫人说咱们。既带了回来，太太又没驳你，可见你做的对。五妹妹可是终于长大了，明年我离了沈家......也是可以放心了呢。”

“明年，姐姐明年做什么去？”沈如蕙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地问，实则内心波涛涌动。

不会是二太太给沈如菲相好人家的吧？可是，是谁？前世那位如玉和的公子还没出现在她们的生活中，沈如菲怎么就定下来了呢？

不可以，前世，三姐姐与三姐夫可以说是众姐妹中最恩爱的一对，三姐夫又那样的品貌和才气，两人情投意合。

沈如菲应该再等等，还有一个多月，那人就会出现，他们一定也如前世一样，互相爱慕，然后极顺利地定亲才是。

沈如蕙忍着没有说出口，也许是自己猜错了？但是能有什么事让沈如菲离开沈家？一定是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