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罗生门

“你是特派的专员，相信你能做好这次任务。”萧玄听闻瞬间挂上笑容。

陈夜的实力实在难以琢磨，如今有一个人负责陈夜的案子最好，他们组内都没人敢接，组长又总是失联，他也拿不定主意，反正他本来就是四大家族派来监视杜泽明的。

虽然战组和天组给了很大程度的自由，但归根结底还是要纳入帝都的掌控，他才不在乎外面闹成什么样，他只听从家族，他只要完成中央的任务就可以了。

偌大的会议室，四十名天组成员全部离开，徒留季笙一人坐在原位。

他不断回看着陈夜向世界宣告的视频，不断注视着陈夜的表情，那股漠视，那股冷漠下的怒火，那股压抑着的残暴，就和当初他第一次看到陈夜出狱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陈夜几乎是他调查最久最深的一个孩子，三个月时间，几乎大半日夜都在和陈夜的资料度过，几乎看遍了陈夜的整个人生。

就像是看着他长大一般，从小的三好学生，温柔善良，对待陌生人腼腆和善，乐于助人，还曾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朋友，考上了不错的大学。

这样的孩子，竟然就这样走到了.......今天........

无论多么好的一个人，最终都只会走向恶人一条道路，这到底是谁的错？

还是人本恶么。

他缓缓起身来到窗前，看向天空那崩裂如星辉的大道，他的眼神震撼，嘴角喃喃道：“我想......是时代的错。”

咔嚓！境界壁垒碎裂，季笙境界再次突破，来到领域级，一股玄而又玄的领域从其体内向外延伸。

“领域，罗生门。”他那双清澈的眸子转而变得淡漠，淡淡的神性从其眼眸之中散发。

办公室内，三名天组女组员扭着腰肢趴在萧玄的身边和大腿边，左拥右抱，他带着淫笑大手不断揉捏，畅快不已。

突然间，他的表情骤然一变，抱头痛哭，跪地忏悔。

方圆数公里的无论是异能者还是人们超过60%都突然间跪地痛哭，他们的灵魂突然开始被痛苦缠绕，都是曾经他们伤害过的人的痛苦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并且是十倍，百倍。

一名名被痛苦缠绕着的居民就如同饺子下锅一般从阳台跳下，一个又一个当场摔死，整个街道被超过数百具尸体堆满。

而剩下40%的居民则感到全身心的愉悦和陶醉，看向身边的家人倍感珍惜和幸福，紧紧相拥着，同样抱在一起哭诉，画面却截然不同。

萧玄脚边的女组员痛苦地倒地不起，不断翻滚着扒光自己的衣服，而他更是怒目圆睁，脸色通红，泪水不断夺眶而出，他的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

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曾经被他看着不爽就扣上罪名杀掉的异能者们，普通人们在痛殴他的灵魂，他全身没有任何感知，只有直达灵魂深处的剧烈痛苦

极度的痛苦让他操纵源力一拳直接打爆了自己的头，当场化为无头血尸，鲜血溅射到三名女组员的脸上。

三名女组员被鲜血刺激之下，在办公室内竟直接相互释放异能厮杀起来，两名女生当场被最强者撕碎，而最强者则当场自爆。

轰！！！轰！！！轰！！！

天组总部响彻此起彼伏的自爆声，整个大楼剧烈震动，即便是阵法加持特质的坚固墙壁都被异能者的自爆冲刷破碎。

终于将处于奇异状态的季笙给惊醒，他猛然收回领域，随即就看到了大面积的死伤。

窗外满街的死人，死尸堆成山，还有摔成残废的还在尸山上挣扎，简直如同炼狱般的场景。

他惊恐地冲出会议室，随后便石化般地愣在原地。

只见楼道里一片血酱，还有残留的源力波动，本来层层叠叠的过道还有房间之间的源石制成的墙壁已经全部塌陷破碎，化为一地碎渣。

“李俊！”

“唐专员！”

“方小姐！”

他快速冲出，到处寻找着幸存者，终于在一滩肉酱中找到了一名天组组员，他的四肢已经化为碎末，面部轮廓已经看不出来，显然他没有自爆，但是是自爆的受害者。

季笙颤抖着从他的脖子上的特制项链认出了此人，这是他刚进天组时对他最照顾的前辈，一个和蔼的中年大叔，比他大三岁。

他伸手欲扶起他，然而指尖掉下的一点碎肉让他停下动作，整个人微微颤抖。

他双目赤红，眼角泪水滑落：“凯哥.....凯哥.....对不起......”

凯哥原本烤了一只凶兽腿想送给同事们，结果一进房间，他的四个同僚莫名其妙直接自爆了，他被炸了一脸，当场炸成残废。

此刻的他奄奄一息道：“笙........莫名其妙的死亡可能就是......报应...........”

最后一缕呼吸停滞，季笙看向自己的双手，满眼不敢置信，他竟然.......害死了这么多人，害死了同僚，还害死了他一直最想保护的居民们。

“做的好，季笙，你的实力又更进一步，杀死更多的恶人，你的修为或提升的更快，继续践行正义吧。”圣皇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不…….…不........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正义........”季笙双膝跪地，整个人如同堕入深渊，正义与良知在尸山血海面前显得如此讽刺，极端的痛苦将其淹没。

他的正元天躯塑造的世上最完美无缺的心脏裂开了一道小口，一道黑气趁机涌入了进去。

万里之外，北冰洲。

“哈哈哈哈哈哈！”

圣皇感受到自己的一缕灵识终于找到机会进入季笙体内，他笑地从未如此开怀。

他并没有告诉季笙，他的领域是什么，正元天躯天生自带生得领域。

而此领域名为罗生门，领域内无限放大善恶，恶人会被强制自杀，善人则会受祝福，领域内万邪不侵。

而善恶的定义则由正元天躯宿主灵魂深处的潜意识认知来定义，因为这本就是宇宙至高正气之体。

万邪不侵的正元天躯必须要宿主本人心念动摇，才有可乘之机，如今他的第一步已经种下，只要等待季笙继续成长，他就能继承世间最完美无缺的体质，彻底无敌于世。

“武皇已经死了，冰皇，你还不打算出世吗？”圣皇对着北冰洲传音。

无人回音。

圣皇注视着逐渐融化的冰川，都说温室效应导致冰川融化，那不过是人类的观念，在冰皇面前，从没有会融化的冰，即便最炽热的烈火！

可冰皇绝不可能让一块冰块在她面前融化，这是她的骄傲，会融化的冰川容纳不下十万年前的寒冰。

圣皇微微皱眉，冰皇难道真的死了？

他叹了口气，消失在原地。

就在他走后不久，北冰洲方圆数百公里的海域顷刻间冻结，化为无尽冰川。

一名身着白衣如雪的美丽女子，一头冰蓝色长发，赤裸着双足，从东边的冰川之间缓缓走出，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优美意境。

她抬起头看向万里之外，她看到了命皇，看到了好多后辈，还有同族的很多小孩在和人族的小孩打架，好像死了很多生命。

“冰，也想争一争这大道。”

“你，会同意吗？”清冷的声音轻轻呢喃道，似乎在询问着谁。

冰川寂静无声，似乎并没有任何生命会回应她。

“冰，当你默认了。”冰皇转过身就要离开。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体骤然被定住，整个身体开始渐渐化为一座十万年冰山，寒意足以辐射整个北半球。

她就是北半球万年来一直寒冷无比的祸首，冰山是她的本体，而现在有一股力量使得她修行十万年获得的人类之身散去，回归本体。

“你还不肯放我走吗，夜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