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除夕夜

人类有一个特性，那便是倘若一些具有极大危害性的事情从未发生过，那么即便出现了一些具有危害性的预兆，人们也不会去做预防的举措。

……

对于华夏人来说，新年是所有节日当中最重要的节日，不管千山万水，总要尽力回家与家人团聚。

年夜饭，更是人们忙碌了一年后，最为享受自己劳动成果的一次全家聚餐。

一家人正吃得津津有味。

“叔，出事了”，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徐武的用餐，李刚焦急地拍打着门。

徐武连忙给他开门，口中问道，“怎么回事，这么急？快进来歇歇。”

“快救救我爹吧，不知道怎么了，吃着饭呢，就突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听完他的描述，徐武连忙披上衣服，嘱咐丁启年道，“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又带上针包与药箱随李刚往镇上赶去。

待两人赶到时，只见李公明脸色青紫，气若游丝，若再耽误片刻，也许就撒手人寰。

仔细检查症状，判断他是心脏骤停，呼吸困难所致。徐武没有迟疑，清理掉他口中异物，取出银针，扎在他手上天门、大陵、鱼际三穴，同时双手按压他的胸部。

一阵忙碌急救之后，李公明终于恢复呼吸，脸色慢慢回转正常。

心脏骤停对于人体的损害，可大可小，倘若医治不及时，便会危及生命。

李公明悠悠醒来，见徐武就在旁边，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当下就要感谢，徐武连忙制止他。

“刚子，你爹的情况是突然发生的吗？”待李公明睡去，徐武开口问道。

李刚回忆片刻，“也不是，好像前几天就听我爹说呼吸有些困难，当时也没太在意。这几天我爹状态确实越来越不好，去医院看了，医生也没看出什么来，只说我爹心脏不好，就给开了些药。今天，正吃着饭，就突然发病了，还好我爹之前找你看过病，知道你有法子。”

徐武沉吟片刻，心脏骤停的引发病因有许多，他一时不能确定，老李的脉搏不稳定，十分衰弱，血压也有些低。

他用神识细细查探李公明的身体情况，结果很糟糕，他的心脏衰竭得严重，血压很低，血量供应不足，身体出问题便是自然的。

基于丁启年父女二人的成功案例，他为老李的经脉注入些元力，这些元力，会不断的改善着他的体质，助他恢复健康。

嘱咐李刚照顾好他父亲，徐武便回去了。

回到家后丁启年还未睡觉，他见徐武回来，连忙问道，“李叔没有大碍吧？”

“嗯，不算严重，就是心脏出了点问题。”他将老李症状简单描述了一下。

丁启年听完后有些迟疑到，“叔，其实，我最近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头晕，呼吸有些困难，就像胸口有什么东西压着，闷得慌。起初我以为是我长时间卧床引起的身体不适。”

“你把手伸过来，我把把脉”，把着丁启年的脉搏，徐武细细探查，没有大碍，心跳有些急促，脉象也有些紊乱，不过都在正常范围。

又用神识探查他的身体内部情况，一切都还正常，思索片刻没有头绪。

……

今夜的鞭炮声未曾断过，绚烂的烟花不停地在空中绽放，那灿烂的光芒一闪一闪地照亮了夜空。人们极尽全力地释放着一年以来积攒的负面情绪，载歌载舞，纵夜狂欢。

夜深人静，徐武独自坐在书桌前思索着，小镇的喧嚣并未影响到他。

丁启年的症状他其实碰到过，当年他从西南藏区调回内地的时候就碰到过，可那时是从高原到平原突然间的不适。从高海拔到低海拔，从低压区到高压区的自然症状，而这次丁启年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落叶镇，这太奇怪了。

之后的几天，镇上越来越多的老人病倒了，都是心脏功能衰竭者。

医院诊断的说法是，患者心脏负担太重，血压不够，身体机能失调。对于这种疾病，医院也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因为寻常药物并没有多大治疗效果，患者们现在都在依靠呼吸机续命。

这次的新年，人们过得都不大舒心。

“铃铃，过来，把手给爷爷看看。”

丁铃的手完全好了，手上使劲也没有疼痛感，可徐武并没有停止元力针灸，他不单单给两个伤病号针灸，丁谓他也没放过，每次这个小家伙都满脸抗拒的把小脸皱成一团。

元力的效果，使得两个孩子的体质越来越强，小脸红润。加上充足的营养，脸上的肉也越发多了起来，跟碰到徐武之前的瘦骨嶙峋、营养不良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徐武忍不住捏了捏他们的小脸，肉嘟嘟的，这才是这个年龄段孩童应有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闲了下来，丁铃到了读书习字的年龄，两个小家伙正趴在床上对着幼儿绘本涂涂画画。

徐武考虑，等明年的时候，是不是就该送丁铃去幼儿园学习了。落叶镇虽小，却五脏俱全，学校配置有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高中。

虽然规模都不大，可足够满足小镇居民，以及周边牧民们孩童的日常学习需求，小镇甚至还配备了一个小小图书馆，徐武的许多书就是从那里借的。

徐武最近沉迷修行，每天除了去看望李公明，其余时候都宅在家里，或是致力于夯实经脉，或是蹂躏院中的训练设备。

他并没有急于开拓除任督二脉以外的经脉。他是资深武者，深刻明白基础打不牢对于武者的危害，盲目地急功近利对将来的修行极为不利。

经脉是脆弱的，一旦有了损伤，便会对人体造成极大伤害，再小心也不为过。

由于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他为自己制定了一个训练计划。

在院子的一角，地上用木桩钉出了梅花桩，用于训练下盘。

在屋后的小坡上，还布置了许多障碍物，用于训练身体的灵活性与协调性，还可以锻练身体的整体力量。

在小坡顶上的树林里，一根根横梁被绑在彼此相邻的两棵树上，横梁上挂满了被风吹得荡来荡去的巨大木锤，这是用于训练他的反应速度的，顺便训练他的挨打能力。

武术界有个说法，要打人，先挨打。只有懂得挨打，在战斗时才能充分利用身体的每一块肌体，才能知道怎样进攻才是最有效的进攻。

徐武推开门走了出去，将衣服脱下，露出强壮的身躯，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零下六十度的低温并不能使他感受到寒意。扛着捆绑在一起将近半吨重的木头，徐武开始了他的负重爬山训练。

他的训练计划安排得越发紧凑，如果说之前的目的还只是强身健体，那么到了现在，则是有目的的开始对自身进行强化训练。

他实在摸不准，既然连灵气这种本不存在于地球的奇幻东西都出现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更离谱的事。

不管当下的世界是否和平，经济的发展如何发达，人们是否沉迷享受这个花花世界无法自拔。但生物世界的本质从未变过，弱肉强食，武力才是这个宇宙、这个世界资源分配的根本方式。

他必须在危险出现之前具有自保能力。

……

灵活的身影在摇摆的木锤之间辗转腾挪，偶尔被砸到一下，他便以超强的反应速度，将自身比较抗揍的部位顶上去。

徐武被揍得浑身都是红肿淤青，但他毫不在意，身体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更灵活了，偶尔还会以翻跟头的形式闪避锤击。

待挨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每日都要练习的刀法。

沉重的大刀在他手上轻若无物，狂猛的刀法被他信手拈来，刀光卷起地上的积雪，肆意挥洒着，那刀势重如泰山压顶，快若奔雷闪电。

长、短柄刀法，轮着来了一遍，他这才尽兴，带着浑身伤痕和汗水，跑到河边，脱掉裤子，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冬泳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

温暖的屋里，两个孩子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三只幼虎调皮地在家里捣乱，小川在撕咬着地上的纸张，小山则执着地与扫帚作斗争，琥珀安静些，正趴在台秤上呼呼大睡。

看到憨态可掬的小家伙们，徐武忍不住将小川和小山揽在怀里逗弄着。又怕琥珀着凉，便走到琥珀身边，准备将它抱回窝内。

伸手摸了摸它，不经意间瞥到秤上的数据，十千克。嗯？几天没称就这么重了吗？徐武心中一动，有了一些想法。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将琥珀安顿好后，徐武从刀匣里拿出刀，将刀组装好。他记得将刀取回来时就曾称过，那时全刀有五十三千克。

他取来称再次称量，这一次，称出的重量变了，变成了七十千克。徐武惊出一身冷汗，再次称量，还是七十千克，反复再称还是那个重量。

仅仅过了一个多月，重量就增加了这么多。

他这回终于知道老李他们的问题出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