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双洞高天

李如风和灵猴回到翠华峰太乙殿内，向众人说起了在冰洞的事，众人都觉得新鲜，其中莲虚子和华大力都要求先带他们去冰洞看看。

过了晌午，除陶虚子因双目失明留守大殿外，灵猴带着三个人向冰洞方向走去。

这次灵猴带众人先去的是风洞，还在风洞外，莲虚子也明显感到了凉意。他轻摇拂尘，先行入洞。

进入洞中，众人听见风声呼呼作响，衣衫都被劲风明显地吹起来，猎猎作响。莲虚子纵身跳出洞外，他的双目望向林上高天，突然莲虚子把拂尘搭到肩上，用手指掐算着什么。

他观测到，翠华峰的这个风洞的风在白天是自北向南吹的，他心里想到，秦岭是东西走向，要是这样，风洞的风一到晚上，应该是自南向北吹。

华大力感到全身清凉舒爽，刚才走进洞口前，在树林中他都感到奇热难耐，洞里洞外简直就是两重天的温度。

莲虚子在前，如风，华大力，灵猴随后往风洞深处走去，感觉全身毛孔舒爽不已。

走过风洞，冰洞就出现在大家眼前，几块巨石相依相偎，像热恋中的男女般甜蜜。洞口岩壁上刻着一副对联：“千载寒冷三九地，四季冰封六月天。”洞内到处悬挂着坚冰。

莲虚子知道现在正是春末夏初，在翠华峰的洞中还能看到一年四季不融的冰刀冰刺，实属罕见。

一行三人在洞中行走，只觉寒气逼人、阴冷刺骨，气温至少是在零度以下。

华大力看到洞里有很多很厚的冰块，用手去摸了一下，冻得马上把手抽回来。

莲虚子顺着李如风的指向看去，冰水成溪，深及尺许，奇怪的是，冰水中还有那么多个头不大的鱼欢快地游着。有顺游的，也有洄游的。

华大力近些日子练习全真心诀，武功己有很大进步。

他取下背上小斧，伸手一斧，就向水中鱼群砍去，心想，我的斧头锋利且快，谅你们也跑不掉吧！

仔细看时，水中一点血花都没有冒上来，几条大嘴巴鱼摇着头，唱着歌，在看着自己做鬼脸。

华大力心中突然想到，斧头拿到手里砍水中的鱼，速度终究是慢了些，我得换个玩法，来个飞斧劈鱼。

华大力跳进冰冷刺骨的溪水，把小斧捞上岸来。

只见大力凝神聚气，飞斧突然出手，向鱼群飞去。

大伙注视之下，只见水浪滔天，水花四溅，哪有半点血迹，更不要说鱼被飞斧砍到或者砸到了。

灵猴笑出声来，李如风跟着大笑，莲虚子手上拂尘一动，单手合十不语。

莲虚子突然开口，得用鱼钩，才钓得到鱼。

众人迷惑不解，什么叫用鱼钩钓鱼？从来就没看到过，没听说过。

于是莲虚子把大家招呼在一处，在一片湿地上用冰刺画出青铜器鱼钩和骨钩的图，他解释说这两种钓鱼的方法都是靠卡着鱼的喉咙来钓鱼。

李如风突然想起姜太公钓鱼的传说来，莲师叔祖说的就是这种意思啊。

华大力突然想到，“我也可以下水去抓鱼呀，两只手在水里到处捞，水一浑起来，鱼儿都会看不清地方，拼命挤对方，那一抓一个准。”想到这，大力又再次跳到手中。

这次他用脚在水中左划右划，把鱼往上游赶。

这一招使鱼儿们顿时懵圈，它们想“哪有这种随意的玩法，这完全就是犯规的做法。”

大力压根儿就不会去考虑鱼儿们的感受，很快他粗大扁平的手就捉到一只，顺手提出水面。

哪知那条鱼也是个成精的玩家，被大力捉到时，只是轻轻地摆了个小舞蹈。

被大力抓到水面后，突然憋足了劲，尾巴一剪，打到大力手背上，小雨身上秒秒之间变得像泥鳅，一下从大力手上滑落。“咚”地一声，跳在水中消失不见。

留下满脸水汁的大力，傻傻地站在冰水中，呆若木鸡。

突然莲虚子想起一件事来，他听翠华峰的三个师叔讲起过竹枝刺鱼。

一个人如果内力深厚，手法奇快，用竹枝也是可以弄到鱼的。

如风把早上刺鱼时用的竹条拿给莲虚子看，莲虚子一笑，“竹枝刺鱼和竹条刺鱼理论上都可行，就看使用工具的人怎么做到。”

李如风个性孤傲，是个不轻易认输的人，暗自拿定主意。从明天开始，每天都来冰洞练刺鱼的武功，一定要把这些从暗河里流出来的鱼，用竹枝刺杀，端上菜桌，改善一下大家的伙食。

灵猴看着李如风，它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这个小子有毅力，有魄力，肯定能刺到鱼的。”

李如风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全真七子和师父青云道长等人迎战碧云十二姬，营救自己的事了。没有这些舍生忘死的人们救下自己，自己早就死了，可悲的是，直到今天，连真正杀害全家的凶手都不知道是谁，将来这个仇找谁去报呢……

莲虚子和陶虚子还在带伤度日，生命都还朝不保夕，图的又是什么？

想到伤心处，李如风轻啸一声，纵起身形向冰洞深处跑去。

灵猴哪能让他消失，那样就没得玩了，它撒开两腿，跑去找如风去了。

莲虚子看着如风，心想，这个孩子经受的磨难也太多了，一定得想个办法帮助一下他？

华大力被小鱼弄得满头雾水，走上岸来。随手一抡飞斧，冰洞内吊在洞顶上的坚冰应声断露。

莲虚子飞身纵起，拂尘一扬，几条冰尖已到手中，注视着晶莹剔透的冰尖，锋利无比，他的脑海灵机一动，这种东西在冰雪北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对冰雪使用适当，对李如风已有很大的帮助。

再说李如风离开莲虚子等人后，往冰洞深处走去，越往前走，冰晶和冰刀，冰块越多。

脚下也更加湿滑。

多年来在外的经历告诉他“这是一个练习轻功绝好的地方。”

如风突然听到吱吱的声音，他知道是灵猴的声音，于是一提身形，跳上一处长有茂密小竹的地方，隐身于小竹后面。

灵猴跑得正欢，突然不见了李如风的身影，急得直叫唤。跳到一处较高的地方，也看不到如风在哪里，于是悻悻地转身回去跟莲虚子他们会合。

李如风飞身落地，从冰洞另一侧与莲虚子，华大力和灵猴会合。

灵猴见到李如风，心里很奇怪这个人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从此李如风把风洞和冰洞作为练功房，灵猴每天就在大山里纵跳翻飞，莲虚子除了打坐念经，就是教华大力练习飞斧绝技。

不知不觉间，在翠华峰上又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一天上午，灵猴见华大力在同莲虚子于陶虚子打坐，它觉得百无聊赖，找遍几个地方都没有看到李如风，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又去抓鱼了，自己好久都没吃到一条鱼了，如果李如风能捉到鱼，正好可以给猴哥我带来口福。”

心动不如行动，灵猴蹦蹦跳跳地朝翠华峰天池那边走去。

天池在翠华峰以北，在翠华峰顶俯视天池，可以看见群山环峙在天池周围，天池像是一面碧波盈盈的大镜子。

实际上，翠华天池是山崩的石头泥沙淤积在太乙河后形成的堰塞湖。唐代诗人王维描写天池为：“绿玉峰峦碧草崖，天池静水映霓霞。谁弹一曲冰风冷，古韵悠悠沁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