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纵论天下

信天翁阅女无数，心下虽是一怔，嘴上却说道“眼下金花堂精英都已损失殆尽，莫非仙姑有好计策能让金花堂起死回生，重振西北道上的辉煌？”

甜舌仙姑咯咯笑道“碧云宫有谁不知道信天翁是出了名的智多星，有什么难事到了你的手中，不是都盘活了吗？”

信天翁暗暗称奇“这个女人不能小觑，也许她真能在长安下出一盘大棋，甚至轰动整个武林。”

信天翁大手在地图上一扫，说道“眼下时局，请问仙姑作何解读？”

甜舌仙姑嘴比蜜甜，却是长年关注世事的奇女子，她反问道“花翎哥哥可听说过蒙古铁骑近期连胜金兵几场？”

信天翁手指地图上的几处地名，仙姑说的可是獾儿嘴大战和浍河堡之战？

仙姑点了点头。

仙姑又问，你可知这些战役发展及现状？

信天翁指着地图回答道“这些都是以蒙古大军最终追歼金国主力的战场地点来命名的。人们后来称这系列战役为野狐岭之战。”

甜舌仙姑叹息道“可惜金国面对来势汹汹的蒙古铁骑，优柔寡断，根本没有死战到底的决心。”

信天翁接话过去“蒙古大军兵临城下，卫绍王才开始着手准备：一面调集军队向北方布防，一面向成吉思汗下书求和以拖待变。”

仙姑用手指指着地图说道“蒙古人主动求战，金国权臣打算依托界壕土堡在中都西北和西南跟蒙古人打防御战。”

信天翁说道“金将完颜永济采取的防御方法非常消极，他率领主力抵达中都（今北京）北部后，加固界壕修筑边塞，征集民夫大修建工事，打算用这种办法来阻止蒙古10万大军南下。”

甜舌仙姑问道“你可知道成吉思汗怎么破敌的？”

信天翁说道“成吉思汗对这300公里的长蛇阵并不惧怕，他算准攻破一点，就可撼动金兵全线布防。随后他集中兵力重点突破乌沙堡，继而夺取乌月营，瓦解了金兵的整体防御。”

甜舌仙姑又道“更惨的是，金主卫绍王改由完颜承裕主持军事，后者担心成吉思汗可能袭击空虚的中都，主动放弃桓州、昌州、抚州的坚固城墙，退往野狐岭一线，打算凭借山势来阻挡蒙古大军。完颜承裕退守野狐岭，把满是粮食和人口的三州城池，送给了蒙古人。桓州，是金国的牧监之地，金兵从此失去军马资源。完颜承裕实属庸才，他认为山地作战会让蒙古骑兵陷入无用的境地，山势地形虽然能加强军队防御能力，但同时分散了自己的兵力，将军指挥和军队互相救援的速度都很慢。”

信天翁扼腕叹息“成吉思汗让木华黎率八鲁营从獾儿嘴通道发起猛烈突击，由于山势险要，蒙古军全部下马步战，凭借高昂的斗志杀得金军大败。

金兵军心涣散，纷纷逃走，被蒙古人漫山遍野追杀，死者漫山遍野，金兵主力土崩瓦解。

后来在浍河堡，蒙古大军围困金兵，与之激战三天后，金兵丧失了最后的抵抗能力。”

甜舌仙姑说道“眼下如果元兵继续南下，长安必然不保。”

信天翁哈哈大笑，“仙姑也太杞人忧天了，我估计几十年以内，蒙古大军还不会入主中原。”

信天翁突然说道“我还是想请仙姑为我出谋划策，怎么在长安城对付李如风及其同党？”

甜舌仙姑哈哈大笑“等到花翎哥哥麾下的碧云宫人手到了，我自有主张，不劳哥哥费心。”

说罢，拉着信天翁去闲散酒斋喝酒。

信天翁的兴趣来了，自己跟燕云十八骑的海野狮陆抗在酒量上难分上下，要不是李如风使计杀死陆抗，也许海野狮正和自己在碧云宫酒窖开怀痛饮呢！

信天翁要了一坛柳林酒，他想借酒消愁，甜舌仙姑也要了一坛柳林酒，她要煞一下面前这个男人的豪气和傲气。

几碟小菜，两双长筷，没有酒杯。因为小二提出拿酒杯来的说法，被两人同时拒绝。

信天翁豪气顿起“仙姑远道而来是客，我现在是金花堂主，我先敬仙姑几口。”

说罢，提起酒坛，朝甜舌仙姑一晃，“咕嘟咕嘟”几大口酒已经下肚。

甜舌仙姑一笑，单手抓起酒坛。“咕嘟咕嘟”也喝下了几大口。

信天翁以为甜舌仙姑作弊，大声喝道“小二，取两个海碗来。”

一边抬头对甜舌仙姑说道“仙姑也不必较真，如果力有不逮，你可以叫小二拿小碗或者酒杯。”

甜舌仙姑轻轻一笑，“小碗能盖得住贺兰双英的赤胆豪气吗？”

信天翁哈哈大笑，“北方女人豪爽泼辣，远超南国水乡的小家碧玉。”

信天翁高呼“闲散酒斋独孤醴泉先生在吗？”

一个神目炯炯的精瘦老头应声而来，说道“主公可是找小人有事？”

信天翁说道“这位仙姑自负酒量惊人，本座特意请你做个见证，看我她二人谁先扛不住。”

独孤醴泉笑道“小人在西北道上几十年来，喝烧酒从未遇到过超过的人，主公百花翎你出现后，那天晚上我的酒量就被你打败，要不是主公垂怜，我这个独孤醴泉的称号。早就进棺材铺了。”

信天翁正色道“独孤先生不用挂怀往事，请按照等分原则，往碗里倒酒吧。”

独孤醴泉龙心方把两个酒坛放到桌子正中。

海碗并排放立，亲自斟酒，龙心方手上动处，两个海碗已装满，要说谁多谁少，龙心方只能自豪地说“一样多”，他倒酒，喝酒，劝酒都是第一流大行家。

龙心方指头轻点桌面，甜舌仙姑和信天翁端起海碗，一饮而尽。

第二轮，龙心方快速而精准地把酒装满了海碗，轻点桌面，两人端起海碗，又是一饮而尽……

很快，两个坛子中的酒已经见底。

龙心方见二人面不改色，轻轻向小二招了招手，酒斋小儿又抱来两坛柳林酒……

就这样，两个时辰过后，十六坛酒已被二人喝个精光。

要不是龙小方中途说话逗趣，喝下这些酒的时间至少会节约一半。

信天翁突然想起白天发生在朱雀街苟家老房的事来，心里一急，在两人快喝完第十八坛酒的时候，他略感腹内气血不畅，站起身来。

甜舌仙姑笑道“碧云宫盛传百花翎哥哥千杯不醉，你这是想临阵脱逃了吗？”

“谁说出那样冒失的话，喝酒怎么能少了老夫？”

随着洪钟一般的声音落下，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已到桌前。

信天翁大喜，原来是银枪断魂燕山湖心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