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不是阑尾炎
方暖支付了两万元的住院费，卡里的余额只剩下一万多了。
她平日里的工资大部分都寄给父母，父亲六年前脑部手术后需要长期服药，孩子上幼儿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老两口为了给方暖减轻经济压力，在小区门口摆上了水果摊，收入也只能勉强够每个月的生活费。
钱没了再赚，只要人没事就好。
方暖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电梯。
“你们科室昨天来了一个博士生，还是个单身欧巴，真羡慕你们，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一名护士一脸羡慕的说。
“近水楼台有什么用，你知道吗？江医生的父亲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每天挣的钱数都数不过来。”
“听说他们家的别墅都有好几栋，这样的优质单身男青年，只有偶像剧里才有。一般人谁配得上啊，咱们还是看看得了。”
“是啊，现实生活中能遇到这样条件的人确实不多。”
大家心里清楚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身边自然不会缺乏优秀女性的追求。
方暖听到她们的谈论，心中苦笑。
她们口中那遥不可及的钻石王老五，曾经满心满意都装满了自己，可是自己却狠心把他弄丢了。
医生办公室里，江鸣舟虽然在开医嘱，但是他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十六床的门口。
她怎么还没来？把这么小的孩子单独放在医院，可真是不负责任。
对啊，她本来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一如六年前她自己偷偷去医院打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小江啊，你一会忙过了帮我把这个U盘送给普外科的吴主任，他今天上急诊班。”邵主任说着便将一个黑色的U盘放在了江鸣舟的桌子上。
“好的，邵主任。”江鸣舟将U盘放在自己左上角的工作服口袋里。
电梯到九楼停下，方暖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了江鸣舟。
两人隔着三步远的距离，就这么静静看着。
江鸣舟似乎也没想到竟然会遇见她。
眼中闪出一丝惊讶，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那种冷漠，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她，目光敏锐得像刀锋一般。
不，准确的说他整个人都像一把刀，几乎可以随时将她洞穿将她解剖，令她无所遁形。
方暖刚准备开口问好，江鸣舟便撇开眼举步从她身边走进了电梯。
一句话没说，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方暖心中冷笑，也许，她对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个陌路人吧。
走进病房，方暖看见方小棠左手打着点滴，右手玩着蛋仔玩偶。
看见她进来，开心的喊了声：“妈妈，你来了。”
方暖听到孩子的声音，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糖糖真乖，自己在打点滴，妈妈给你点个赞。”方暖走上前，在病床边坐了下来。
“妈妈，我今天认了一个爸爸。”方小棠放下手中的玩具，认真的说。
方暖一听心里又开始难过了，她对不起孩子，她欠孩子一个爸爸。
她知道孩子对爸爸有着极度的渴望，但却没有办法让她的亲生父亲陪在她身边。
“哦？被糖糖看中的爸爸，一定很好吧。”
“那当然了，他是这里最好看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嗯......”方小棠皱着眉头想着。
“妈妈，我忘记问他的名字了，下次我看见他再告诉你吧。”
“好的，糖糖中午想吃什么呀？”
“只要是妈妈做的，我都爱吃。”
电视里正好在放熊出没，方小棠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方暖此时又陷入了深思，江市的工作辞掉了，她要尽快找个工作才行。
卡里的余额支撑不了太久，更何况后续孩子还要做心理康复。
她的眼神不时从电视画面中挪开，瞥向旁边正在聚精会神看动画片的方小棠，心中五味杂陈。
熊大和熊二的嬉笑打闹声在客厅里回荡，与她的忧虑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暖深知，苏市的生活成本虽高，但为了糖糖的康复治疗以及未来的成长环境，她没有退路。
她决定明天就行动起来，全力以赴地寻找新的工作机会。孩子是她前行的动力，也是她必须坚强的理由。
江鸣舟到急诊找到吴主任的时候，吴主任正在接诊一名高中女学生。
120的医生，快速向吴主任描述道：“患者女，17岁，昨天八点左右无明显诱因开始出现右下腹疼痛不适，去社区医院就诊怀疑阑尾炎，保守治疗输了抗生素。但是，到了二十二点左右的时候，疼痛再次出现，到了今天九点，疼痛猛烈加剧，患者难以耐受，就拨打了120。”
等120的医生说完，病人就已经从平车被挪到了急诊的病床上面。
吴主任上前，拉上一侧的帘子，开始给病人查体。
“来，腿部弯曲。”
“这里疼不疼？”吴主任在患者肚脐中间深深按了一下。
患者摇了摇头。
吴主任猛地将按压的手松开。
“啊，疼。”女患者忽然蜷缩了一下身子。
反跳痛明显。
吴主任又按压了几个部位，便吩咐急诊护士：“急查血常规，做好术前准备。”
整个过程，江鸣舟静静的站在旁边。
看见护士端着治疗盘进来采血的时候，他开口问道患者。
“请问你月经是几号来的。”
女学生见这么一个年轻帅气的医生突然问自己的月经，有点害羞。
“医生面前无男女，只有病人。”江鸣舟解释的说。
“我月经应该还有十天左右来，但每次月经来的不规律。”女生小声说道。
吴主任听到他们的对话，走了过来说：“你是昨天来医院妇科的小江吧，你要是觉得她有妇科方面的问题呢，等我这边的阑尾炎治好了再给你转到妇科去。”
江鸣舟见吴主任误会他了，便将他拉出门外。
“吴主任，我觉得她不像是阑尾炎，更像是黄体破裂。”江鸣舟小声的说道。
吴主任一听就不高兴了。
“怎么，我上班十几年了，还要你教我怎么看病？”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女患者她应该处于排卵期之后的黄体生成期，在妇科中，黄体破裂的临床症状和阑尾炎很像，可以做一个后穹隆穿刺以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