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印洲
印洲在平安夜的聚会上看到一个女人,眉眼秾艳表情淡漠,她穿着长至脚踝的鱼尾长裙,纤细手腕随意系着刚刚游戏用到的红丝带,端酒的时候红艳艳的尾端随动作微晃,颈边碎发也一荡一荡,明明也没做什么,一举一动都透着性感撩人。一群异国人中,只有那个墨发的纤细侧影格外吸引他的目光。
身边的女性朋友眼里有着艳羡,向他介绍那是cherflora品牌的主设计师,cher。
他清楚艳羡的来源,cherflora这个品牌自诞生以来受到相当一批人的追捧,在她们眼中,这个年轻的名词代表“神秘、浓郁和无穷”。
他听过这个品牌,是从妹妹嘴里,不止一次。原来cher本人这么年轻,却又这么……老练成熟,至少在刚才的酒桌游戏上,她自始至终没输过,没被罚过酒,只专注地看别人喝,显得游刃有余又置身事外。
印洲端着杯酒走过去,隔着几米看到自家妹妹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挽上了她的手臂。
“怎么不过去玩?”印子央撅嘴道。
他看见cher唇边勾起轻弧,露出一个无奈的淡笑,瞬间冰消雪融。
“过去了又要喝酒,”她声音懒哑,食指轻晃,做出个皱鼻的嫌弃表情,“酒不好喝。”
印洲弯了弯唇,又往那边走了几步。印子央没让他失望,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招手叫他。
“哥!”
cher撩起眼皮往这边看来一眼,和他对上视线,好看的眼里,平静不起波澜。
印洲绅士地笑了笑,也选择说中文,“cher,初次见面,你好。”
“印总,你好。”
他没掩饰刚才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朝吧台里的那位朋友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推来一杯酒:“这杯特调还不错,淡朗姆很爽口。”
“它的名字叫,Fallen heartbeat。”
陶绮言垂眸,看见高挑酒杯里淡粉色的液体,弥漫出薄荷叶和樱桃汁的味道。她笑了笑,对这杯“堕落心动”没拒绝,端起来轻抿,果然没有酒精味,只有菠萝和樱桃的甜香。
“谢谢印总推荐,很好喝。”她声音低浅,看向印洲五官分明、笑意得体的脸。
印洲的眼神没在杯口浅淡的的红唇印上过多停留,笑着啜了口杯中的气泡水,气泡在舌根炸开,他挑了挑眉,看见印子央鬼灵精的眼神在他们之间逡巡,又盯着他憋着坏笑。
他弯曲指节敲了一下她的头,无奈。
吧台这边的蓝调和游戏区的重低音混在一起,显得热闹极了。陶绮言敛着眼神,又喝了一口,樱桃汁甜腻的味道涌上来,微末的酒精牵起了她的疲惫。
“印总,失陪了。”她下巴微收,略带歉意地说。
印洲很绅士地没有多说,轻一抬手就离开了。陶绮言心下略松,慢慢朝印子央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印子央邀请她来,她提前离开也应该亲口跟她说一声才是。
二三层都是空的卧房,现在还不到午夜,真正的狂欢还没开始,没人选择上来休息。刚才余光见她上来,陶绮言顺着复古红漆的楼梯往上走,耳边闹腾的声音渐弱,刚站上平台就听见有女孩低声呢喃的声音,气音带喘。
她听出那是什么动静,手指一僵,下意识抬头,看见陆绍文把印子央抵在无人的墙角亲吻,高大的男人背影死死罩住娇小的女孩,颈间被一双藕臂环绕,被挡住的人只露出一点绵蓬的白色裙摆,偶尔有暧昧水声。
陶绮言僵立几秒,手默默抚上额角,准备趁两人没发现她的时候悄声下去,刚转过身就看见印洲站在楼梯下端仰视着她,目露疑问。
要是让这个妹控哥哥看到,不知道是什么修罗场场面。
她眯了眯眼,放轻脚步下去,印洲微微侧身,看样子是要上楼。
陶绮言拉住他袖口,轻声问:“子央呢?”
印洲视线扫过她拉着自己的葱白指尖,收回了欲上楼的动势,浅笑:“我以为你刚才上去找她了。”
“是,但上面没人。”她轻蹙了蹙眉,扫过身边依旧十分有兴致的人群,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倦意。
“印总能不能帮我转告她,时间太晚,我先回去了。”
正说着,印洲突然拉住她手腕,往他这边一带。陶绮言脚步稍乱,手下意识扶住他臂肘,稳住之后看到有端酒的友人正从她背后带过,满盘的酒杯擦背而过,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谢谢。”
“没事。”印洲很快放开她,后退半步,始终保持在一个合理的社交距离,很有分寸。
他又问:“你怎么回去?”
陶绮言注意力在楼上,那里格外安静。
“或许,叫个车?”陶绮言轻笑,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
“我送你回去吧。”印洲和她并肩,“时间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好打车。”
“那就麻烦了。”陶绮言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开手机状似退掉订单,实际是发给印子央。
【!】
走到门口,印洲突然停下脚步,脱了西装外套递给她,“外面风大。”
陶绮言迟疑一瞬,莞尔接过,“谢谢。”
推开门,陶绮言的长卷发被风带起,印洲走在前面,到车前替她打开车门。
陶绮言俯身进去,坐稳那一刻手机收到信息。
印子央:【跪谢\/跪谢\/跪谢\/】
她垂眸轻笑,被印洲听到,好奇问她:“怎么了?”
“看到个冷笑话。”陶绮言一语带过,手机伸过去给印洲看了地址,“谢谢印总了。”
印洲有些无奈,“你已经谢过了。”
陶绮言笑:“好。”
车内短暂安静,印洲偶尔看向前镜,副驾上的陶绮言看窗外,唇边总是带着笑的,却没来由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毕竟两个人不熟悉,太长时间的安静显得尴尬,陶绮言尝试和他交谈:“印总怎么突然在除夕前来纽约了?”
“临时有个跨国的项目,”他答,“也是为了子央,她去年没回国过年。爸妈让我过来看看她。”
“原来如此。”陶绮言笑着点头。
没十几分钟就到了陶绮言的公寓,他们聊得还不错。她把西装外套叠好留在位置上,朝驾驶位上的男人告别。
印洲看着她层叠的鱼尾裙摆在婀娜的轻快步调下好像一朵翩跹的多瓣玫瑰,愈来愈远,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打开车门,朝那个背影追过去,在进入前拦住她。
“cher,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他面上少了几分淡然,挑唇看向她。
陶绮言看向他手里攥紧的手机,点点头,“好。”
一分钟后复又朝他摆手,“再见,印总。”
然后消失在黑暗的门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