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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车祸

从会所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谭郁川和许温阳分作两辆车,回酒店。

邀请他们的人是厉文,厉家大公子,也是费歆伊的丈夫,说着尽地主之谊带他们好好放松,实际在桌上也提到了两个项目,他们没应下也没拒绝,囫囵带过。

谭郁川酒喝了不少,这会儿太阳穴一抽一抽闷痛,他靠在后座休息,双手交叠下意识转着指根的戒指,磨蹭到发热。

前排开车的小余突然道:“谭总,有陌生的车一直跟着我们。”

倏尔睁开眼,暗沉一片,他没去看后视镜,只道:“照常回去。”

“是。”小余扫一眼后视镜,刚才为确认是不是跟踪的车辆他开的快了点,已经看不见许总那辆车了。

时间晚,这段道路空旷,他正要再次加速,就看那辆黑色的SUV在后视镜里飞快放大,失控般朝他们的奔驰驶来。小余猛踩油门变换车道,谭郁川头痛欲裂,刚睁眼看向后视镜,就感到一阵猛烈的推背感,下一秒腹部皮肉撕裂般的疼痛,随着噼里啪啦玻璃碎裂和尖叫的吵闹声音,他重重磕在车顶上,昏了过去。

【2023年9月23日23时许,港城青山道路交口处,发生两车追尾交通事故,造成一人当场死亡,二人重伤,伤者已送医救治。现道路恢复正常通行,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上周六晚十一点十三分在港城青山道发生的两车相撞事故,重伤男性之一的身份现已确认。系君宴集团新任总裁谭郁川,目前正在港城医院进行紧急救治……】

……

六日后,纽约

陶绮言睡前吃过药躺到了床上,她今天赶了两三版稿件,头脑昏沉得很,睡意却迟迟不来。

想到答应简璃的、要睡满七个小时的约定,陶绮言下床,踱到书桌边,在抽屉里摸到一瓶褪黑素,打开已经吃了一半。

她真的变了很多,以前睡不着就起来画稿或者睁眼到天明,也从来不会吃助眠药物,现在只要睡着就行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不过不吃安眠药还是她最后的底线。

她咽下两粒,盯着微晃的帘子,轻缓地眨了眨眼,她没关窗。

棉质的白色窗帘下端随夜风轻晃,不拉上遮光帘的话其实根本挡不住什么,仅是一层装饰。陶绮言盯着那层布,能看到楼下朦朦胧胧的街道和鹅黄的路灯。

她突然想到几天前她在手机上看到那条新闻时,给冯白薇打去的电话。

接通后她还没说什么,冯白薇就压低声音跟她说谭郁川出事了。

陶绮言嗯了一声,浑然不觉手指捏紧了桌上的稿纸,把手机平放到桌上,听她讲。

“许温阳本来四天前就能回来,现在还在港城,助理说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前两天谭董和江老师都过去了,连谭禹霖也从尚城临时赶了过去……”

冯白薇语速很快,陶绮言木着脸连连“嗯”出声,等着听到她说她真正想听的那句话。

结果却是“许温阳这几天没怎么跟我联系,我有问他几句,但是他沉着脸打断我了,我感觉情况不太好,而且……”冯白薇有些不忍心,顿了顿,“我感觉他不想让我告诉你谭总的情况……”

陶绮言沉默几秒,只说了一个“好”字,挂断了电话。

和简璃第二天视频的时候,陶绮言趴在桌子上画稿,简璃盯她半晌,突兀说道:“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陶绮言眼皮没抬,只有笔尖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而现在,该睡觉了,陶绮言回头看看床头的小灯,点着了助眠香薰,再不躺下又要等到后半夜才能睡着。

*

谭郁川总是在沙发上坐着抽烟,或是在主卧的大床上侧躺着,直到那上面陶绮言的香气渐渐消散。

他打开衣柜,从银亮的衣架上撤下她的衣服,掌心指腹触过柔顺细致的面料,带过一丝玫瑰焦糖的甜香。

香气争先恐后侵入他的鼻腔,侵占他的感官,直到喉头发堵,眼眶疼热,心脏一点点被虚无填满。

他进到主卧会格外安静,脚步也轻下来,像是床上还蜷着一个早已睡熟的人在等他。他有时睡不着会用手机看项目合同,枕边皱皱巴巴蜷着一件脆弱的睡裙,比起衣服来说更像是一团布料,他时不时会伸去手揉捻、轻抚,或者放到鼻下细闻。

平均来说,他隔半月会去美国一次。他查到了她初期的课表,一日几时,他慢慢能猜到她在哪,会跟在她后面陪她一段路,也知道她敏锐伶俐,总隔着老远,却把她的背影和尾灯死死锁在眼眶里。

直到拿出来的衣服一件件慢慢失去主人的最后一丝气息,他再一件件亲手熨平挂回衣柜里。

那时,谭郁川又恢复了抽烟的习惯,慢慢有了烟瘾,比之前还甚,深夜忙工作的时候,能抽掉一盒,烟雾缭绕间,眉眼颓淡锋利,毫无波澜。

一种瘾怕是要用另一种瘾去压,他烟瘾变得很重,只克制着不进卧室,没让他们的主卧沾染上一丝她不喜欢的烟气。

像是惩罚般,谭郁川很少梦见过她,梦境虚虚实实,也就更不会有把她柔软躯体拥入怀里的美好触感。那些只存在于回忆里,连一次虚拟梦境都吝于给他。

于是他第无数次把那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从记忆里拿出来,反复研磨回味。第一次见,谭郁川由着本心,替谭禹霖前来,想见她一面。他在那家私厨坐了整整两小时,从十二点等到下午两点,整理完开学后一周的课,第三次的茶水送上来,他抬腕斟了一杯,还没送到口中,隔着玻璃看到那个女孩,容颜姣好杏眸微眯,偏头抱臂瞧着餐厅侧面颇有格调的木质牌匾,唇边一丝弧度,轻蔑又骄矜。

他垂下眼,把那微烫的茶水送进口,听见小皮鞋叩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看见她虚伪温柔的笑,慢慢起了一些愧意,又很快压下去。

他是真的想看护她,把她当自家妹妹,却在得知她去面试Jane.工作室的时候,警铃大作。

这个品牌的title在国外够响亮,独立设计的名声够好,路简明够聪明也审时度势,他目前还没想放手。

她不会甘心只做一个设计师,他一开始就清楚。

她面上做出的样子够乖,也就让他对她偶尔冒出的小把戏无法忍受。她为什么不能一直乖下去呢?

他也知道她对他的一些逗弄仅仅出于恶趣味,无伤大雅也愿意遂了她意。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直以来,他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更担心她会主动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慢慢的,他会猜测她泄露出的脆弱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会被她意外的举动牵动心绪、占去宝贵时间。

她看上去雄心勃勃却也年轻稚嫩。他没道理应付不来。

工作室发展的愈来愈好,他对简未菱的愧意也淡了很多。

剩下的,他只要看顾好陶绮言就可以。

然而日渐深陷,一朝醒悟,感情的事,哪有按部就班的道理。

他是个理智的人,甚至能冰冷如手术刀般剖析自己的感情,他很快接受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卑劣心思,慢慢把重心移到他和她之间。

他甚至轻松地想,这难道不是顺其自然,他亲手编织的安全区,甚至比谭禹霖和她还要合适。

他开始着手铺陈他们的未来,甚至觉得,他们感情稳定,签订了协议后,他自然愿意把工作室给她,只要它能继续滋润君宴一部分的现金流。

他当然想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他可以保证那样的结局一定皆大欢喜。

他忽略了,他下坠的速度,比陶绮言更快,忽的一下就没了影踪。

患得患失这样的无用情绪占据了一部分的他,尤其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后来他执意下放财政权,往常都是挂着寡淡笑意的脸上全是冷然,在会上第一次驳斥投了反对票的三位董事。

Jane.工作室完全被总部掌控已有快两年的时间,高层早把这活跃的一部分划分到了君宴的版图,不会在意它原从哪来又应该归属到哪去。

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权力不足陶绮言千分之一重要,他如今万分确认。钢笔敲击在桌面上,他冷着脸放声道:少了的那部分我会在其他地方补上,季末的分红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当时的场景下,那算的上是军令状,反对他最甚的林董眯起眼,很快附和上了他的话。

新来的年轻cEo不了解总部状况复杂,轻视最重要的资金流之一,还刺着长辈口出狂言。不过也好,末了弹劾他的时候也能顺利点。

谭郁川第一次在工作上意气先行,回家后把合同递过去、结果告知,看到她扑到自己怀里的欢喜样子,心脏涨得满满当当。

他认了,这就够了。

他没想瞒她很久,想慢慢坦白一切,看在他后来有弥补的份上,别气他太久,他可以吻着她柔软的唇虔诚地求原谅。

没想到那一天来的激烈又无可挽回。

分别时她朝他笑得那般甜蜜,再见就躺到了重症监护室,她醒来的泪灼得他心脏破开大洞,绵绵不绝地流出血水。

心如刀绞又悔不当初。缪斯收回了名为“爱”的触角,这是给予自私自利者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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