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生剑骨,胖点也无妨
青云在望。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桃花盛开时节。
茶马古道上，赵元牵着马，驻足在一座石碑面前。
石碑八尺多高，立在官道一侧，饱经风吹日晒，有风化的裂痕，碑身上笔走游龙，入石三分，写着一句话。
“平生不饮桃花酒，今世枉作青云人。”
落款处赫然写着桃花剑仙陈之策七个大字。
一千年前，青云宗与天机阁、琅琊阁、倒悬寺齐名，并称四大宗门，那时青云宗高手辈出，桃花剑仙陈之策最为有名，也是天下唯一天道十二境界的大宗师。
说起陈之策，可是传奇中的传奇。
当年正值乱世，北荒大兵南下，他以桃花三两枝，抽江断河，逼退北荒三十万精兵。
后又有桃花醉酒斩仙人，绝地天通，阻断仙人降临人间之路，他还曾帮助太祖皇帝建成黄阵图，被敕封为大周国师。
然而黄阵图建成后，陈之策便失踪于人间，有人说是出海寻仙去了，也有人说是被朝廷镇杀于黄阵图中。
如今多年已过，青云宗早已不复当年荣光，沦落为江湖上的三流门派。
饶是如此，慕名前来者也络绎不绝。
为得就是能亲眼目睹当年桃花剑仙生活过的地方，这块石碑下面也被游客们盘的十分光滑。
不远处，一阵浓郁的酒香传来。
抬头望去，只见一酒幡上写着“桃花肆”三字，迎风招展。
酒肆里热闹非凡，赵元这种不喜欢饮酒之人，也被飘来的酒香给吸引住了。
赵元拴好白马，踏入桃花肆，觅得一处僻静地方坐下，点两壶桃花酒，一盘桃花酥。
桃花酥入口即化，唇齿生香。
桃花酒醇香绵柔，有淡淡的桃花香味，又略带几分凌厉之意。
赵元忍不住赞道：“桃花酒、桃花酥，真是绝配！”
一名儒生打扮的老者，听到这句夸赞，道：“这可是当年桃花剑仙亲传下来的古法所酿，传承数百年，以剑法酿酒，整个青云，独此一家！”
难怪会有几分凌厉之意！
赵元喝过不少桃花酿的酒，但从酒中喝出剑意的，却是头一次见。
老儒道：“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青州琅琊人。”
“你来青云是负笈游学，还是拜师学艺？”
赵元也不是吝啬之人，见他桌前空空，随手将另一壶酒递了过去。
“入青云，学青云诀。”
老儒生望着赵元，露出一丝惊愕之意，又略带几分惋惜。
“想学青云诀容易，但学精却是难上加难，现在的青云宗，不比从前喽！”
老儒生目光浑浊，满是对当年的回忆。
一壶酒饮毕，老儒生站起身，整理衣衫，临离开之前，道：“我喝了你一壶酒，也不能白占你便宜，若入青云，老朽有一言相赠。”
赵元站起身，“老先生请讲。”
老儒生缓缓道，“远离是非，君子不立危墙。见山非山，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似毫不相干的两句话。
赵元正在品琢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老儒生已经飘然而去。
赵元追出去问，“未请教老先生高名？”
“青云山下，无用一书生而已！”
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凄凉之意。
回到桃花肆，赵元仔细琢磨这两句话的含义，再饮桃花酒，别是一番滋味。
赵元修为虽然没了，但是眼光还在，可以他的眼力，依旧看不透这个老书生的真正实力。
“听说没有，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旦有人打开了话题，立即会吸引一众客人的加入。
“您给说道说道？”
“第一件事，朝廷下了命令，要推行江湖新政，将天下所有修行宗门，纳入朝廷管理之下。”
听到这件事，赵元心中一惊，朝廷终于要对各大宗门动手了。
大周朝廷以武立天下，当今大周天子梁明衍，号称天皇帝，更是天道十境第一人。
朝廷一直忌惮各大宗门对皇权的威胁，之前就有放出过风声，想要收编各大宗门。
“天下宗门，高手如云，朝廷要收编各门派，只怕没那么容易，要真强行推广，引起反噬，若天下十大宗师联手，只怕朝廷也不好应对吧？”
“十大宗师入京城？且不说天皇帝是当今武道第一人，你真当京城的黄阵图是摆设？”
黄阵图，天下第一大阵。
千年以前，太祖皇帝举天下之力而建，以镇守皇城。
三界之乱时，曾诛杀仙人十一名，斩断天门，从此有“修行之人不入京”的说法，而这也是朝廷要收编各大宗门的底气。
说起黄阵图，有人开始在讲这座阵法的由来，还有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赵元一杯酒，一口酥，听得津津有味。
“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一山二阁中的琅琊阁，他们的小阁主，麒麟榜魁赵元，噶了！”
“年纪轻轻，怎么死了呢！”
“据说是纵欲过度，在山下的青楼一口气点了三百个姑娘，连战了七日七夜，最终精尽人亡而死！”
流言越传越夸张，才不过一个月，一百个就成了三百个！
赵元趁机问：“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晓生江湖上一期的头版头条！”
赵元气得直骂娘，晓生江湖那两个采风，收我这么多银子，让你们传播我的死讯，你们就给我打造了这个人设？什么青楼一哥，什么纵欲过度，怎么还夹带私活呢！
为了流量和热度，脸都不要了！
有人表达惋惜，“年纪轻轻，不懂得节制，可惜啊！”
也有人表示羡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换作是我，我也愿意！”
“赵元蝉联五年麒麟榜首，他这一死，麒麟榜要重新排名了吧！这次天机阁陆沉，有望成为麒麟榜魁！”
“那也未必，百花宫的花解语，武当山的李贤余，倒悬寺的道心佛印，还有古墓派的张翠花，实力不俗，都有机会问鼎榜魁！”
这几人都是当今江湖上的最有名的年轻俊彦，实力不俗。只有赵元知道，这些榜单，都是花钱买来的。
赵元之所以成为榜魁，是因为老阁主在上面豪掷了十万两银子。
有些人比如李小楼，有天道八境的实力，修为比赵元高，却没有参与进这个排名。
一名年轻的胖子显得不服气。
“这算什么，有朝一日，我李衮也会成为麒麟榜魁！”
胖子十七八岁，身材臃肿，体圆如球，看上去得有二三百斤，妥妥的一个饕客，面前摆着的一头烤乳猪，已被啃掉了大半。
众人哄然大笑。
“你一个青云宗外门弟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先进内门再说吧！”
“你这身材练剑时小心点，跟个皮球似的，别一剑把自己刺穿了！”
胖子听到冷言冷语，不由羞得满脸通红。
赵元看到他却眼中一亮：妥妥的天生剑胎啊！
没想到青云宗这种小宗门，竟也有如此根骨天赋极佳之人。
赵元道：“这位兄弟根骨奇佳，我相信你绝对能做到！”
少年在青云宗外门修行三年，到现在才开了七窍八穴，连参加外门大比的资格都没有。在宗门之中，也因为身材和饭量，时常遭到同门的耻笑。
听到在赵元如此夸他，顿时引为知己：“兄台也是这么认为？”
赵元认真地点头，“天生剑骨！”
少年哈哈大笑：“这顿饭，我请了！”他喊来了伙计，又重新要了一桌饭菜。
“我叫赵元！”
“跟那个琅琊少阁主一样啊！”
赵元哈哈一笑，“同名同姓而已，再说了，我的命可比他的命长！”
“在下李衮。”
“有意思。”
“我后爹起的！”
赵元点了点头，心说这名字的确很有后爹范儿！
酒过三巡，赵元趁机问，“李兄，我想加入青云宗，不知有没有门路？”
李衮笑道：“太巧了，三日后，正是外门招募弟子之日，你若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到时，咱们可就是师兄弟了。”
“我想加入内门。”
“这个……”
李衮犹豫半晌，才道：“我在外门人微言轻，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内门几时收徒？”
李衮道：“内门收徒极其严苛，除了天赋极高直接被五大峰主赏识直接纳入弟子之外，其余都是通过每年一度的外门大比，才能进去。”
天赋极高？
你小子天赋就不错，放在琅琊阁，也是后山那几个老怪物抢着收徒的对象。
在青云宗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看来青云宗这些人的眼光确实不咋地！
不过，赵元对自己的根骨，相当自信。
天生仙骨，当年老头子和天机阁逍遥生为抢自己，打了三天三夜。
如今去青云宗，五大峰主还不抢着要人？说不定，青云宗宗主看到自己，都会跪下来求着收自己为徒！
“只要能见到五大峰主就行，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李衮道：“对了，我听说莲花峰峰主经常光顾镇上的一个青楼，不如去那边碰一碰运气？”
赵元拍手称好。
去青楼有比我青楼一哥轻车熟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