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晦气

收到信的嘉禾公主，倒也信守与夜墨轩之间的诺言，虽率领大军，抵达嘉裕城外已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只是驻扎在城外，却没有开始攻城。

只不过北戎营地那边，时不时会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演习。

嘉裕城城墙上的将士们看不到那边在干嘛，只能听到北戎士兵震耳欲聋的操练声，有些人心惶惶的同时，还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位嘉禾公主，这是在搞什么鬼，难道是为了让他们的士兵一直紧绷着神经，等到他们的士兵神情紧张，疲惫不堪之时，再大举进攻吗？？

一些跟随着夜玄冥，之前与嘉禾公主交过手的将领觉得，这种事还是真有可能的。北戎那娘们儿一直是这样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心眼比那筛子都多。

嘉裕城内城门紧闭，士兵们整天提心吊胆的，连睡觉都不敢睡的太沉，得睁着一只眼睛睡，神经就像一根弦，一直紧绷着，不敢松懈。

他们唯恐一松懈，北戎就趁机攻上来了，那不是送人头嘛。

就这样，士兵们每天都是神情恹恹，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而北戎那边吃的好喝的好，情绪高涨，这么一对比，显得大盛这边的士气更加低糜。

那些将领们看的都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士兵们的军心都要动摇了，士气没了，还怎么打仗？！

怎么到现在朝廷还不派个能主事的人来呢？这仗还打不打？怎么个打法？他们说了不算啊，没有主帅，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兵，这万一决策失误，他们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嘉裕城内的百姓们也被这种紧张的氛围包围，就连贼都没心思偷东西了，这也让将军府的闹剧消停了下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百姓们见城门依然紧闭，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从北戎那边传来的“嗬”“哈”的操练声，心里越发的恐慌。

没有七皇子，他们的战神在，如何能抵挡得住北戎大军啊？！

把他们的身家性命交到京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纸醉金迷的王孙贵族手里，他们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他们可不想死在战乱之下，还是赶紧收拾收拾细软，举家逃亡吧。

于是，大批大批的百姓，开始拖家带口的离开嘉裕城，有身家的就坐马车，坐牛车，普通百姓则是靠两条腿。

嘉裕城的县令想拦都拦不住，也不敢拦，怕激起民愤，若是可以，他都想携家中老小逃离呢。

百姓们有的想往南边去，寻一个山清水秀，没有战乱的地方落根。

有的往西边去了，那里有他们的战神在，还有西北军在，他们觉得能得到庇护，也安心一些，有的则是去往别的地方投奔亲戚去了。

就在百姓们纷纷离开嘉裕城的时候，夜墨轩率神武帝钦点的京郊五万大军，从京城出发。

夜墨轩整出来的排场不小，又是敲锣打鼓，又是鼓舞士气，唱军歌的，京城的百姓都来看热闹了。

再看看马匹上，身形瘦弱的夜墨轩，都摇了摇头，百姓们都不看好这位四皇子，一副文弱书生样，看着就弱爆了，如何能与战神比啊？！

搞这么大阵仗，纯粹就是丢人现眼，没眼看啊！

夜墨轩想象中的百姓欢送的震撼场面并没有发生，没达到预期，他甚至还能从百姓们的眼神里看到几分不满和鄙夷，气得他变了脸色。

他一脸阴沉的带着大军出了京城，百姓们有眼尖的，发现了夜墨轩的黑脸后，对他更加不看好了，转身就跟相熟的人咬耳朵去了。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全京城的人都在说四皇子心胸狭隘，没有大将之风了。

当然，这其中，少不得其他皇子派出去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说文宣王身子骨瘦弱，弱不禁风的，有说他脾气秉性不是个沉稳的，不注意场合，一点小事就情绪外露，看着就不像是能堪当大任的。

整个京城都在讨论夜墨轩出征一事，甚至还有无聊好事的京中公子哥们开设了一场赌局，就赌四皇子这次出征能否得胜归来。

不嫌事大的公子哥们都纷纷下注，他们不在乎银两，玩的就是心跳。

京城中，就连各大赌坊也设了这个赌局，爱凑热闹的百姓们也去纷纷下注，可谓是热闹非凡。

夜墨轩为了彰显自己能吃苦，在急行军中坚持骑马，还与将士们同吃同住，这一番折腾下来，看着瘦弱的身躯，一路上更加消瘦。

等到了嘉裕城，夜墨轩的脸都白了，大腿内侧更是被磨得血肉模糊，神情比守城的士兵们还萎靡。

见了几位将军以后，也没定下什么作战计划，就去原顾庭威的住处将军府歇息了，这一放松，就病了。

那些将军们一听，心里都很是鄙夷，就这身子骨，还来边关折腾什么呢，来了也是给敌军送人头，真是晦气！

与京城那样的热闹不同，沧州这边则是透着些许悲伤，因为，沧州这边开始征兵了。

南边的州县早就已经征召完了，估计新招上来的士兵，这会儿都已经在去往边境的路上了。

沧州的县令则是仗着这里距离嘉裕城要比南边的州县近一些。

于是，一拖再拖，眨眼间便拖到了快临近集结的日期，眼看着再拖就要抗旨了，这才开始。

百姓们还以为他们这边不征召士兵了呢，都默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结果还是逃不过。

百姓们纷纷朝着县衙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事实证明，这口气还真是松早了。

毕竟他们这边土地实在贫瘠，粮食长得慢不说，产量也不多，有的村子，地里的活才刚刚忙活完。

若是早些征召完，家里的青壮年都去了战场，难道要让家里的老弱幼下地干活吗？地里的活干不动，岂不是浪费粮食？！让土地更加贫瘠？！

看着县衙粮仓里抓紧时间，征收上来的粮食，有粮万事不愁的沧州县令张学义松了一口气，这才吩咐衙役，去把征兵令张贴出来。

其实百姓们私下里早就开始议论了，他不知道这消息是从他手里泄露出去的，还是百姓们从别处听来的。

不过这样总归没有坏处就是了，最起码百姓们心里都有了准备。

现在衙役贴出来告示，也就是意思意思，走个过场，告知百姓们具体的征召时间，好让百姓们可以提前给家里的男丁收拾行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