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她做一次辛德瑞拉
平野惟的话刚一说出口,其他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园子睁大了眼看平野惟:“等等小惟,你不会是在怀疑……不不不,不可能的呀。”
“还是看一下吧,园子姐姐。”柯南拽了拽她的衣服:“刚才你好危险的,不是吗?”
园子这下也有点犹豫了:“也是啊……”
倒是道胁正彦这个当事人没有他们这么犹豫,直接就将外套脱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看我的手臂啊?”
衬衫下的手臂上没有一点咬痕,平野惟的神色顿了顿,所以那些飘出来的话也不一定对吗……
就像是看热闹,或者是在回平野惟的想法一样,又飘出来了几句话。
【我知道了,是腿!】
【会不会咬的是jio啊?】
平野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两句话的语气很不确定,完全就像是什么人凭空猜测的。
原来这些话不一定是预言,更多的可能是猜测,可这些话又是谁的猜测呢,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不对不对,现在不应该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是园子的安危。
平野惟的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了道胁正彦穿着长裤的腿上。
会是他吗,难道真的就像那些人猜测的一样,园子咬的是道胁正彦的小腿?
可之前已经猜错过一次了,这次还要让道胁正彦把裤子也脱掉,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
就在平野惟摇摆不定时,戴眼镜的服务生走了过来。
“我听见你们这里很吵,发生什么了吗?”
大家的视线纷纷向他看去,结果看见这位服务生的手臂上正好缠着几圈绷带。
小兰的眉顿时压了下来,上前询问到:“请问你的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服务生抬起胳膊看了看。:“这是前几天被一个顾客咬的。”
“是在什么时候,请你说的准确一点。”
在小兰逼问的时候,园子却摇了摇头:“我想应该不是他,我不是说了吗,那人的手上有很多毛。”
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排除了嫌疑,只能以为是那个人逃离了。
服务生帮他们换了一个安全性更高的房间,原定要去餐厅吃饭的计划也泡汤了,他们只好在这间旅馆的餐厅吃饭。
不过好在这里餐厅的饭也很美味,他们吃过晚饭,确定好门锁都是关好的后就早早睡觉了。
漆黑的房间中,只有平野惟还没睡着,她的手机散发着微亮的光芒,上面是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六七条未读消息。
其中有四条都是西山司仁的。
【你在哪儿,快来旅馆,没有人帮我们搬行李了。】
【不回消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朋友能一直当你的靠山吧?】
【十点之前滚到我面前来!】
【平野惟,长本事了,你等着!】
看到最后一句,平野惟猛的将手机倒扣在胸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忤逆西山司仁。
平野惟的母亲和西山司仁的父亲在上个月举办了婚礼,也是在上个月,平野惟住到了西山家。
她的继父是个很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对平野惟的母亲不算坏,但总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意味,对平野惟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就更是秉持无视的态度。
而西山司仁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缺点,甚至变本加厉。
他一直不满自己的父亲找续弦,所以便把这份不满全都发泄给了平野惟。
没轻没重的推搡,言语上的辱骂和贬低,这些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从上个月搬到西山家开始后,平野惟就一直被这样对待着。
而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她的母亲……
平野惟在黑暗中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拿起手机,退出了和西山司仁的聊天框,点开了那个名为“妈妈”的联系人。
【小惟,司仁给我们打电话过来了,说你一点都不听他的话,还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混聚在一起,连旅馆都不回了。】
【你平时不是很乖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哥哥就是嘴上说话不好听,但不可能害你的,你快回旅馆吧。】
就只有这两条消息,没有别的了。
平野惟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屏幕而有些刺痛,分泌出生理泪水。
该习惯的,她知道。
以前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人生活,生活本就拮据,加上平野惟的母亲骨子里总是带着些清高,不愿意去干那些体力活,只愿意去做一些体面但工资不高的工作,所以往往很难养活两个人,还需要平野惟勤工俭学才能勉强维持开支
直到几个月前,她母亲遇到了现在的继父。
两人结婚后,她母亲就辞去了原本的工作,在家安心当起了全职主妇,但也意味着完全失去了经济独立,只能依靠着西山一家。
所以她母亲自然是万事都要顺着西山父子,不仅如此,她还要让平野惟也这样,生怕平野惟惹得他们父子不开心了。
其实也能理解,平野惟能理解的。
她妈妈年轻时长得好看,应该是受过不少追捧,公主般的存在,但却早早失去了丈夫,要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吃了不少苦。
现在有一个愿意接受她的男人,自然是要对人家百依百顺,因为再也不想去过以前那种苦日子了。
平野惟能理解,但她还是会伤心,被西山司仁推倒,撞在桌角时也会有钻心的痛。
但这些好像都比不上此刻,看到母亲的这两条消息时更加让人心痛。
平野惟任由手机的光芒自动熄灭,睁眼看着天花板,到很久之后才睡着。
*
第二天,平野惟是被小兰叫醒的。
因为前一天到很晚才睡着,又没有定闹钟,所以平野惟是起的最迟的那一个。
刚被叫醒时,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帮着母亲去准备一家人的早餐,结果就看见了面前的小兰和旁边伸懒腰的园子。
看着有些怔愣的平野惟,小兰只当她是还没睡醒,忍不住笑了笑。
“快起来吧,我们等会儿就要去海边餐厅吃饭了。”
平野惟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不在那个家里了,不在那个生怕做错事,生怕说错话的家里了。
现在她摆脱了西山司仁,也摆脱了西山家,尽管只是暂时的,尽管只有这两天,但也够了。
就让她做一回辛德瑞拉,哪怕只有短暂的欢愉,也足够她抵抗很长时间的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