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范三爷其人
第二天一早，林昭吃过大娘做的红薯稀饭和自制泡菜，顺着她的指引往柳江村赶去。
一路上询问村民，说明自己听闻范三爷事迹前来拜访，原本还有些警惕的村民便露出了然的神情，为他指了范家的方向。
快接近过年，范家已经回来了不少人，林昭看见了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眯眯地坐在摇椅上慢悠悠地晃，浑浊温柔的眼睛看着院落里择菜的妇人、砍柴的男人和满院子乱跑嘻嘻哈哈的小孩。
“是范三爷家吗？”
林昭叹口气，还是打破了这温馨的画面。
择菜的一个农妇抬起头，带着疑惑，“你是？”
林昭笑了笑，接住快跌倒的小孩，“您好，我是外来的御兽师，听闻了范三爷的事迹很钦佩他，特地带了美酒来拜访范三爷。”
因他接住孩子的动作，农妇面色变得好看许多，她微微笑了笑，对摇椅上的老人喊道：“爸，这年轻人是敬仰您来看您来了。”
老人闻言，缓慢地转头，眨了眨眼，努力看清林昭的模样，“哦？哦……来来来，好孩子。”
农妇招来流着鼻涕，懵懂被林昭扶起来的小孩：“乖孙，过来。”
小孩乖乖跑进她的怀里，睁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林昭。
林昭笑着来到摇椅边，老人看了看他空荡荡的双手，有些纳闷：“不是说带酒了？”
林昭失笑，挠了挠小桃，小桃慢悠悠地伸出触手，在空气中游动，在老人惊叹的目光中吐出一个黄葫芦来。
“这灵兽真不错啊。”
他感叹道，对砍柴的中年男人招招手，“德华啊，摆桌，上杯！”
中年男人皮肤晒得黝黑，五六十岁，头上已经有了大半斑白，他摸了摸鬓角的汗水，无奈地看了一眼父亲。
“行行行，舍不得使唤孙子就舍得使唤你六十岁的儿子……”
他小声抱怨着，还是放下斧子往屋里走去，搬来一张小方桌、一张矮板凳和两个酒杯。
他突然微微一顿，狐疑地看向林昭：“你成年了吗就喝酒？”
林昭淡定道：“叔，我看着小，已经成年了，不然家里也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出来。”
‘千杯不醉’猴儿酒算什么酒？那只能算饮料！
范三爷的大儿子范叔华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下来，对林昭微微一笑，“行，孩子，有事叫叔，或者婶婶啊。”
林昭谢过他，自己挪了小矮凳坐了下来，为范三爷和自己斟酒。
猴儿酒的芳香在打开葫芦盖的一刹那便蔓延开来，灵气形成了淡淡的云雾氤氲，小桃伸出触手微微晃了晃，林昭便用葫芦盖接了一些喂它，小桃趴在葫芦盖上，缓慢蠕动吸收猴儿酒。
“好酒！”
范三爷精神一振，只觉闻着这酒香身体似乎都轻松不少，不由出声赞叹。
随后，院落里传来嘈杂的声响，还有孩童稚声稚气的喊声：“熊大～”
一只猫，一只狗，还有一只成人腰部那么高的半大短尾熊。
猫是三眼卷毛猫，与家里的橘子颜色不一样，是阴阳脸，一半黑，一半白，瘸了条后腿，扭曲地朝左弯，似是已经习惯了，灵活地用三条腿小跑着跳到了范三爷腿上，喵喵娇声叫着，眼馋地盯着他杯中的猴儿酒。
狗是壬级的短牙犬，青灰色的被毛，是中型犬，只是这只似乎已经年迈，胡须和脸上的毛都白了，身形佝偻，一瘸一拐地跟在三眼卷毛猫身后，对着范三爷殷切地摇尾巴。
‘熊大’短尾熊一只眼睛灰白，似乎看不见，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双手着急地乱晃，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
“咦，以前给你们尝尝酒还给我吐出来，今天怎么看着这么想喝……”
范三爷纳闷地看着自家三只灵兽。
林昭替三只灵兽做了解释：“这是猴儿酒，是山中的猴灵兽采摘了灵物酿造而成，蕴含着不错的灵气，长期饮用能够强身健体、补气养血呢，这三只灵兽大概是闻到了灵物的香味，馋了。”
听了林昭的话，范三爷恍然大悟，而后又心疼起来：“加了灵物酿的啊，很贵吧？我不用喝这么好的酒的。”
林昭拜托范叔华取了三只灵兽的水碗来，也为它们倒了些许猴儿酒尝尝，听到范三爷这样说，不赞同道：“酒是拿来喝的，难道我还能拿不好的酒给您喝啊？”
他顿了顿，“恐怕小紫知道了，也会怪我。”
林昭试探性地抛出了一些线索，小紫是净紫琉璃蛇与少年相处时少年对它的称呼。
范三爷微微一愣，目光中盛着迷茫、困惑和震惊，“小紫？你、你怎么知道……”
嗯？
旁边偷偷听着的农妇察觉不对，微微皱了皱眉，什么玩意儿？小紫？听起来怎么像个女孩儿名呢？不会是父亲年轻时的风流债吧？
那这孩子……
她看向林昭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冽和审视起来。
林昭看见范三爷的反应，心下莫名一松。
他朝着范三爷遥遥举杯，“或许，在我跟您讲述我和小紫相识的过程的时候，您愿意跟我讲讲你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吗？”
“它在那里等了您很久很久，想要一个答案。”
范三爷沉默不语，默默喝了口猴儿酒。
旁边收到农妇，也就是范三爷二女儿眼神暗示的范叔华也凑了过来，等着听范三爷如何讲述那个‘故事’。
范三爷看着两个孩子一把年纪还偷听的模样，不由失笑，“你们两个……”
他摇摇头，目光看向杯中清澈的猴儿酒，眼神恍惚，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向了那个稚嫩又天真的自己。
“我跟小紫啊……那是七十一年前的事了。”
是和母亲认识之前的恋情？那个时候范三爷还是个十几岁的愣头青呢，不会是初恋吧？
两兄妹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
范三爷用苍老沙哑的声音慢慢讲述着七十年前的古老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