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洛阳再斗袁公路
翌日，刘和荀彧等一行七人，身后跟着一辆满载酒水的马车，前往月旦评文会现场。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处宽阔之地，中间有一圆台。台子附近满是花草树木，周围更是文士三两一起相聚交谈。更有三三两两官宦小姐漫步其中，仿佛此处便如那后世公园一般。
刘和等人，也在一旁等待着月旦评开始。约莫三刻钟时辰，一位老者走上圆台。正是那汝南许劭，开口道：此次月旦评文会，诸位文人雅士相聚于此。实乃盛况！更有名士蔡邕夫子莅临来此。想必诸位文士定能思如泉涌，一鸣惊人。今日乃是蔡夫子出题，名曰：洛水。诸位可随意作诗作赋。皆由蔡夫子与在下当众点评！想必诸位定能受益匪浅，不虚此行。好了，诸位请自便。若有佳作者可直接上台。
刘和眼见在场诸位文士学子，皆开始沉思起来。一旁的荀彧郭嘉等人，也在思索着。刘和便小声问道：请问文若兄，这蔡邕夫子，也是经常来这月旦评文会吗？其身边的女子，是否便是那蔡府小姐昭姬？荀彧望向蔡邕方向，开口道：听闻蔡夫子前阵子回到洛阳，也没听说过今日蔡夫子会来此。至于那身边女子，想来应该是蔡邕夫子的女儿吧。至于是否是蔡昭姬，便不知了。好像蔡夫子有两位女儿！
刘和闻言道：原来如此，此女头戴面纱，看不清面容。也不知长得是美是丑？边上郭嘉听到刘和此言便笑道：莫非刘贤弟爱慕这蔡昭姬？也没见贤弟平时打听过呀。难道贤弟早前见过这蔡家女儿？一旁的其余众人，也是朝刘和看来，就连大牛和乐进，也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
刘和笑道：诸位误会了，吾一直在书院读书，哪里去过外面。更别说能遇上蔡家小姐了。只是从前听闻过蔡邕夫子大名，且其女儿也是精通文墨及琴棋书画。这才冒昧开口问问文若兄，哪知让诸位误会了。说罢，呵呵一笑。在场众人听刘和如此说，便笑道：刘贤弟诗才绝伦，不如便以这洛水赋诗一首。说不定那蔡邕夫子一见贤弟如此奇才，便有意将那蔡家小姐许配予你。岂不妙哉？其余众人闻言皆微微一笑点头认可。刘和见众人皆取笑自己，便不再言语。直抬头朝圆台望去，不再理会他们笑话自己。
不多时，一素衣少年走上台。朝台上台下之人拱手一礼，便开口道：在下扬州刘颖，以这洛水为题，思得一赋，请诸位夫子雅士鉴赏。说罢便缓缓诵之。片刻之后，刘颖诵完。台下众人皆点头称赞，台上蔡邕夫子也开口道：此赋用词华丽，溶史写景于一炉。堪称上佳之作。扬州刘颖，大才之人。身边许劭也开口道：确是大才，他日成就必定能成一代大儒。不知可举孝廉为官否？刘颖拱手回道：在下才疏学浅，尚未为官。言罢，蔡邕说道：汝还年轻，想必要不了几年，朝廷必然召汝入朝。切莫荒废！刘颖闻言拱手弯腰一拜谢之。便缓缓朝台下走去。只见周围之人，皆对其投来羡慕之色，不远处的几家小姐，也时不时朝刘颖望去。
刘和见此笑道：难怪此等文会来人如此之多。这里确实，乃是有才之人扬名之处。刘颖所作之赋，诸位认为如何？说罢朝身边几人望去。荀攸先开口道：此人颇具才学，所作之赋也堪比上佳之作。今日又得两位大儒如此夸赞，想必要不了多久，必有世家豪门举荐其入朝为官了。可谓是平步青云了！其余众人也是如此认为的点点头。刘和听完说道：吾认为，辞赋作的再好，也不过是小才罢了。当下朝廷不缺这等作诗吟赋之才，缺的乃是真正的社稷之才。辞赋作的再好，不过是做一教书夫子罢了。于社稷苍生并无多大用处。郭嘉闻言笑道：贤弟如此说，想必胸中必有大论。不妨说出让吾等众人一同感鉴一番！闻言众人也朝刘和看来。
刘和笑道：人食五谷，亦生疾病。郎中以药服之，再以医道救之，便可医好。故而医者救人，乃是救苍生之道。而王朝也会生病，就如现今的党锢之策，外戚之乱，以及宦官乱政和世家豪门压榨百姓之祸。此四者便是王朝之病因，如刘颖之辈，具小才而无大用之人，何其之多。能匡扶社稷之大才，却非常少见。在和看来，医人者，终其一生所救不过千人万人耳。而医国者，终其一生，所救便是天下之万万人。此大才小才之区别。和自问没有医国之才，所求的不过是学得一二，回到幽州好为百姓改善民生，让幽州百姓生活更好一些。也让家父能少操劳一些。
家父常以宗亲身份告诫自己，身为大汉宗亲，不求能替陛下治理朝政，但求能让身边百姓，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便也不枉为刘姓子孙！所以吾对诗词曲赋之道，并未刻意的深究，反而对民生之事更感兴趣。便如这酿酒，如是酿一坛酒，能让一户人家，安稳的过上一年的日子。和倒是乐意如此。诸位只怕也不理解，为何以和之身份，喜欢行此低贱商贾之事。不怕诸位笑话，和幼年之时随家父出城，巡视田地。曾问过一老农：春播夏种秋收，一年忙活了大半年。到了冬季是否能安稳吃饱？那老农却说：深耕大半年，如若未遇灾荒。尚能一家老小勉强裹腹！除去朝廷的粮税还有丁税，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多少粮食。如若冬季还要征发徭役，更是勉强吃个半饱而已！故而老儿我一年到头都不敢松懈，因为这世道似我等低贱之人，活着并不容易。
刘和说罢，面向众人又说道：吾听完那农人所说，闭门思索三日三夜。终不得启发！如何能改变这世道，如何能让天下百姓能更好的活着，如何能让下天下人人都能吃饱饭，不受外族欺凌，不受世家欺压，不受天灾人祸。吾想了很久很久，想不明白。想到的，也只是能多寻些生财之道，日后让幽州百姓能自食其力。多赚些钱财，自然便能活的自在一些。
众人听完刘和之言，皆沉默不语，心里感叹，刘和当真乃少见之人。天下权贵之士何其多，贤者皆以安邦定国为志，不贤者皆以荣华富贵为志。似刘和这般，惟愿天下劳苦百姓，活得轻松自在为志的大才之人。又岂会不叫众人叹服！想到这，皆对刘和眼神中带着敬畏之意。刘和看着众人如此看着自己，心里忍不住激动想着。看你们这些人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如此感人肺腑的言论。怕是自己若不是穿越而来的人，也会感动的稀里哗啦。日后拐跑这几个顶级人才，自己又多了几分信心。刘和想着心里乐滋滋。
此时台上，也有两三位文士接连上台去。但都反响平平。不多时，刘和便又见到一位熟人，走上台去。正是那锦衣华服的汝南袁术、袁公路。此人一上台子，便傲娇的自报家门，在下乃汝南袁氏袁术，字公路。也以此洛水之名赋诗一首，请诸位雅士鉴赏一二！说完便开口诵之。
不多时便结束。然后拱手朝台上台下众人施礼。当目光转到刘和这些人之处时，目光顿时变得凶厉。仿佛见到仇人一般。只见袁术看着自己，刘和顺势抬手，摆了摆对着袁术打招呼。袁术见到刘和招手，也不搭理，眼角一斜。不屑一顾的表情。然后一脸骄傲的走下台去。周围之人，都殷勤的向袁术表示大才学问。刘和见袁术如此，恨不得朝他丢块砖头砸去。不多时，台上许劭开口道：公路此诗甚好，不愧是汝南名门。台上蔡邕却不说话，既不夸赞，也不点评。袁术见此，脸色难看。这蔡邕老儿竟敢如此怠慢于我，他日我定要他后悔！
不多时，远处传来声音喊道：公路兄这诗作的甚好，不知花费多少钱财，才能买到如此好诗，不然说出来。也好让我等，皆买上一首用来扬名。如何？袁术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喊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辱我？然后朝声音处望去，只见那刘和，又朝着自己这边招手。果然，可恨的刘和。欺人太甚！便说道：刘和竖子，安敢胡言。莫不是欺吾袁氏？刘和笑道：吾素知公路兄才学，此诗用词优美，不似公路兄这等才学之人，能作出来的。不由的随口一问。公路兄如此反应。莫非公路兄心虚紧张乎！袁术闻言怒气说道：此诗乃是吾思绪良久故才作出，如何不似吾等才华之人作得？刘和，汝无故辱吾，如此放肆。莫非仗着汉室宗亲身份，随意构陷于吾？
刘和听完说道：那倒不是，只是于公路兄短短一年不见。未曾想到公路兄之才华，竟然精进如此。实在是令刘和感到诧异！和这一年，也苦读诗书。今日见到公路兄诗才精进，便想着向公路兄讨教一二。不如吾等二人，赌上一赌。各自再作诗一首，由众人品鉴，谁的诗好，便算赢，如何？至于题目便由公路兄出好了。免得公路兄觉得吃亏！和，此次前来，正好带了十坛仙酿。皆是这大汉，任何酒都比不得的绝世好酒。若是公路兄赢了在下，这十坛好酒便全部送予公路兄。如何？
袁术不敢答应，他知到刘和诗才之高，不是自己能胜过的。但是周围众人都围着自己，若是不敢答应了。便是丢了脸面，自己身为汝南袁氏嫡子，丢了脸面便是丢了袁家声望。这是他无法承受的！然这时刘和又对自己步步紧逼。虽然袁术没有信心，但也只能开口道：区区几坛破酒也敢说绝世好酒，莫不是欺我等在场众人，没喝过好酒乎？刘和闻言笑道：公路兄既然不相信，此酒乃绝世佳酿，那便让在下当场打开一坛，分予众人。众人喝完，若不承认此酒乃是当世佳酿。那在下也不再叨扰，吾等也不必再比试。不知公路兄意下如何？
袁术闻言道：可以，吾袁术遍尝天下美酒，还有什么酒，敢在吾面前称绝世美酒。只怕是汝刘和，拿些劣酒沽名钓誉！说罢哈哈一笑。刘和也不再多言，转头吩咐大牛乐进搬来一坛酒，放在众人面前。然后吩咐荀府奴仆，去拿一百个酒盏来。
不多时，酒盏堆放在刘和面前。刘和当着袁术面打开酒封，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连台上的蔡邕也朝刘和望来！刘和说道：诸位，今日此酒，在场诸位都可尝上一盏，尝完说说此酒，当不当得绝世美酒！说完便拿酒勺，舀了一勺酒倒入酒盏，然后接着又倒了一盏。吩咐大牛端去蔡邕和许劭那边。然后又继续倒酒给身边众人，每个人端起酒盏，都被扑鼻而来的酒香沉醉。袁术看着身边众人紧张起来，不多时，刘和也端着一酒盏，来到袁术面前说道：公路兄请。说罢向袁术端来。袁术接过刘和手中酒盏，闻了闻，确实很香，然后喝了起来。只喝一小口，便觉得有些呛。这酒太烈了，自己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烈的酒。喝下之后，腹中像有一团火一般。但是却没有难受，口里也是酒香浓郁之气。当众人都喝完酒盏当中的酒后，都点头称赞。真乃不可多得的绝世佳酿。
台上的许劭和蔡邕便朝刘和走来，说道：请问这位文士高姓？刘和回道：在下刘和，幽州人士，家父乃是幽州刺史刘虞。在下乃是颍川书院求学的学子。听闻洛阳的月旦评文会，乃是诸多才子聚集交流之处。故而与书院几位同窗，一同前来见识见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二位大儒见谅。蔡邕闻言笑道：原来宗亲子弟，老夫蔡邕多年以前见过汝父，也是一位儒雅之人。许久未见，不知汝父可好？刘和回道：家父在幽州一切安好，劳烦蔡夫子挂念了。边上许劭也说道：刘刺史德行高尚，朝廷内外皆有耳闻。陛下也是夸赞刘刺史，乃宗亲表率。现今见到刘贤侄，想必也是有才学之人。
刘和回道：不敢当，在下不过才读几年经义之书而已。岂敢在二位大人面前称才华。说罢，蔡邕许劭相互一笑。不多时，刘和转头望向袁术说道：公路兄，此酒汝也尝过了。不知此酒是否是当世好酒？当不当的绝世佳酿？袁术闻言脸色一变，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此酒，却是好酒。刘和听到袁术如此说，便又说道：既然当得好酒，那和，便与公路兄赌上一赌，由公路兄出题。吾等二人比试一番，各自作诗一首，众人点评。汝若赢吾，这剩余九坛佳酿便送予公路兄了。如何？
袁术听完，看了看边上放着的九坛酒。然后开口道：若吾输了又如何？刘和说道，若是公路兄输了，还是和上次一样如何？袁术听完顿时一脸黑线。心里暗想，这个竖子，又要骗吾一千金去。着实可恨。但是碍于周围众人，又都是文人雅士。若是不答应，只怕自己明日颜面尽失。心里想着，钱财是小，丢了汝南袁术的名声那可就是大事了。自己在家族里面可是要倒霉的。一千金而已，咬咬牙挺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顿时想通了，便开口道：好，吾便赌了。刘和听袁术这么多，心里激动的忍不住笑道：既如此，还请公路兄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