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酒换大宛马

众人回到驿馆，刘和打算找人，问问这长安城的胡商情况。便打算先寻这驿馆之人，打听一番，毕竟，整个长安城，进进出出最多的地方、可不就是这驿馆嘛。待众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刘和便叫上郭嘉，来到驿馆大厅。唤来一年纪不大的侍从开口道：汝可知，从西域来的胡商，通常在长安城何处贩售？

那侍从回道：西边来的胡人，大多都在城西的坊市附近，北边来的胡人，都在城东的马市附近。不知公子想要购些何物？小人或可为公子指路一二。刘和说道：汝可知西域来的葡萄酒？吾二人想购得些许尝尝！侍从回道：葡萄酒，小人听过往的商客谈论过，乃是从西域那边大月氏，或大食国带过来的。听闻是用一种那边特有果子酿的，小人从未见过。并不清楚！刘和闻言点头，随即又问道：那汝还知些什么？可知这些胡人商贩，都贩售些何物？侍从便说道：从北边来的大多售些牛羊马匹，主要是牛和羊。过来的马都是些驽马与田马。好的戎马却未曾见过。西边来的胡人售的东西便多了。各种香料、果酒、珍珠、象牙、宝石首饰以及不常见的宝马良驹！公子若是购些奇珍之物，或可前往城西坊市。若是购置牛羊马等牲畜，前往城东马市便可。刘和听完点点头，并从怀里取了十钱赏给侍从，便让侍从退下了。

刘和回头对郭嘉说道：今日早些歇息，明日咱们便去城西坊市看看。郭嘉点头答应，随即二人上楼各自回房了。刘和回到房间，对着乐进说道：明日吾与奉孝去城西坊市看看，汝留在驿馆看护。明日蔡小姐和两丫头、便让她们莫要出门。长安城鱼龙混杂，不可有闪失。乐进闻言回道：公子与奉孝公子二人皆乃文士，若遇歹事何以自保？让文聘跟随公子同去吧！刘和闻言笑道：文谦之言吾自知晓，自然得让文聘随吾二人同去。还得带上一坛咱们酿的酒去！吾也是去见识一下这些西域来的大食人，听闻这些大食人带来长安的、皆是大汉天下难得见着的宝物。言罢，两人又简单的交谈了最近这些时日的见闻。

翌日清晨，刘和还未醒。郭嘉便来敲门，让刘和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走了。刘和无奈，只能起身，还在房间木箱子里取了十金。一番梳洗后来到驿馆大厅，简单的吃了些早食。刘和便让文聘套了马车，再带上了一坛酒。三人便驾车往城西去了。不多时，马车来到城西坊市。虽只是辰时过半，但是整个坊市依然是热闹无比。随处可见，西域胡人与本地的中原人、穿梭于坊市街道之间，街边皆是胡商的摊贩，偶尔也有几家中原摊贩混在其中。刘和与郭嘉便下了马车，沿着街边走边看。文聘则牵着马车一路跟在身后。刘和见到这些胡商贩售的东西，和驿馆侍从说的差不多，皆是些香料象牙珠宝之类的。郭嘉则是更加关注，这些胡商出售的果酒。

不多时，郭嘉终于见到有个摊贩前，摆着酒壶。便大步朝那胡商处走去，还回头喊了刘和一声。示意让刘和也过去。刘和便也随郭嘉来到摊前，郭嘉开口对那摊前的一名胡人说道：店家可听懂吾中原人之言？那胡商见有人开口询问，便立马微笑的回道：当然能听懂，吾来到这汉国已经五年啦！这位中原的朋友，想要购些什么？

郭嘉见胡商，能流畅的与自己交流，顿时呵呵笑道：太好了，汝有葡萄酒吗？那种果子酿的美酒！那胡商闻言回道：当然有啦，吾的中原朋友。言罢，便转身朝身后的一个木箱之中，取出一个陶瓷罐。然后摆在郭嘉面前说道：中原的朋友，这便是葡萄酒了。刘和与郭嘉，见胡商取来的陶瓷罐，大小也就装个五斤的样子。刘和便开口问道：不知店家这一罐酒需要多少钱？那胡商便伸出五根手指对着刘和。刘和见状开口道：五百钱一罐嘛？那胡商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中原的朋友，不是五百钱。而是五金！

刘和与郭嘉皆对视一眼，看得出刘和，还是小瞧了这些胡商的格局。自己的酒一坛有二十五斤左右，也就售得百金上下。还是领先汉朝，上千年的工艺酿的。这个最原始版的葡萄酒，这么一罐五斤装的，竟然敢要五金。果然外国人的钱财好赚！思索了片刻，对那胡商说道：好吧，这罐葡萄酒吾购了。然后从怀里取了一块马蹄金递给胡商。那胡商接过刘和手中的金饼，便把那罐酒摆在刘和面前，意思是这酒属于刘和了。刘和便让文聘，将酒放到马车上去。随即三人便离开摊贩，继续走着。

郭嘉着急的说道：刘贤弟，咱们找个地方先尝尝这酒吧。不然吾这心里实在痒的很，不尝尝味道。怕是没心思再瞧其他的了！刘和听完哈哈大笑，就连身后跟着的文聘，听到郭嘉此言，也不由得咧嘴一笑。随即刘和便找了间茶摊，文聘将马车停靠在一旁。从马车上，将刚才的那罐葡萄酒搬了下来。

三人坐下，刘和让摊贩弄了三叠茶点。然后取了三个茶碗，郭嘉便将酒封打开。闻了闻，却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只不过，与自己酿的白酒香气差太多了。郭嘉将面前三个碗，都倒上了大半，刘和见这酒呈暗红血色，与后世的葡萄酒差别不大。文聘和郭嘉都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好奇。

三人便都端起茶碗喝起来。刘和喝了一口，便觉得这所谓的葡萄酒，虽然有些果香酒味。但是也有一种苦涩之味，想来这个时期的葡萄酒，工艺还没改良。郭嘉与文聘也都尝完，刘和便开口问郭嘉道：奉孝觉得此酒如何？郭嘉闻言回道：此酒有股淡淡甜味，想是那西域果子的缘故。然却有些苦涩，吾并未觉得此酒有何妙处。与吾等中原所酿米酒相近。比之起贤弟所酿之酒，差之远矣！文聘自是讲不出如郭嘉一般的话，便也说道：吾也觉得奉孝公子说的不错，味道跟咱们中原的米酒差不多。比不得公子酿的好酒。

刘和微笑说道：那是自然，吾酿的仙酒，岂是这些胡人能比之。此酒一罐五金，当真是有些不值！五百钱顶多了。说完，郭嘉与文聘刘和皆大笑起来。但却也再倒上酒了，既然花钱购来，那便不能浪费了。三人在茶摊休息了小半会儿，那罐酒也就留了两斤左右。刘和便让文聘搬回马车，说是回去了让乐进与蔡小姐都尝尝。毕竟这东西，在其他地方可是见不着，更别说喝了。

三人在城西坊市逛到了午时，刘和便觉得有些饿了。便找了一家胡人开的小摊，吃些东西。刘和见那胡人老板，年纪约莫三十左右，正在烙饼。刘和观察起来，只觉得，跟后世新疆甘肃那一带的吃食，差不多。刘和便让店家也做了一些，还要了些羊肉汤等。见到其它类似兰州拉面馆里一般的食材，都让店家弄了一点。虽然味道与后世有些差异，但总体还是相近的。

刘和自从来了这里，今天这顿饭、似乎感觉自己，离自己原先的世界，距离最近的。虽然吃的是胡人的美食。吃完后，刘和顺带，向店家打听了城西坊市哪家胡商最大。了解了信息之后，刘和打算将带来的这坛酒，推销给胡商。希望能借这些西域胡人之手，将自己酿的酒，远销西域甚至波斯那边去。想必以这酒的品质，肯定是能为自己，积攒一笔不菲的积蓄！离黄巾起义的时间，还剩下九个月时间。自己应该准备回幽州了。在回去之前，自己手里多准备些钱，总是好的。自己那个刺史父亲，想必也拿不出什么钱财。那幽州更不必说了，在刘虞没到幽州之前。年年都要朝廷贴补幽州的财政！想在幽州挤出点油，怕是难得很。

半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一家胡人开的店铺前。刘和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从外面看，并不能，看出具体是做些什么生意的。随即便与郭嘉二人走了进去，文聘则牵着马车停在一旁等候。进来之后，一位约莫四十岁的胡人，走到刘和郭嘉面前，脸上带着笑容的开口说道：两位尊贵的公子，请问需要购些什么？吾这店里有上好的香料美酒，罕见的珍珠宝石，还有从大海另一头，弄来的象牙雕饰，也有来自大宛国的千里宝马。两位尊贵的公子，这些东西都是非常罕见的。需要购置一些嘛？

刘和闻言问道：这位店家，汝这还有来自大宛国的宝马？可否让吾二人见见？那店家回道：当然可以，请随吾来。说罢，那店家吩咐店铺内的侍从一声。然后便领着刘和与郭嘉二人，往店铺后面的院子走去。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马厩前。那店家便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骏马。刘和与郭嘉，两人都是见过好马的，毕竟在洛阳城，也是有很多权贵子弟出行，都是骑着好马。但是刘和见到店家，牵出来的这匹马之后，顿时觉得，洛阳见到的好马，在此马面前不值一提。郭嘉的面色也和刘和差不多。皆有些惊叹！

那店家开口介绍道：两位尊贵的公子，这匹马出自大宛国。乃是花了大价钱从大宛购置，然后，千里迢迢的弄到这长安城的。此马是五天前刚到的，所以两位尊贵的公子，汝二人可是吾带来的第一批客人。不知两位公子可看上了此马？刘和走到马跟前，仔细打量起来。此马毛色油亮、眼大有神、双耳直薄、面长颈高。确实乃是产自大宛国的汗血宝马。且此马，光个头就比中原常见的马要高出不少。刘和见了有些心动。

随即回头看向那胡商，开口问道：敢问店家，此马售价多少？郭嘉见刘和开口问价，也期待的望向两人。那胡人店家随即开口道：此马需五百金！郭嘉听完心里不禁暗叹。刘和听完店家报价，便开口说道：五百金太贵，吾拿不出那么多。不若吾用其它东西跟你换，如何？那胡人店家闻言说道：两位公子，不知是何东西能换此等宝马？刘和说道：店家在此稍等，然后让郭嘉去外面，喊文聘搬酒进来。郭嘉闻言便转身出去。片刻之后，文聘搬着一坛酒，也来到马厩这。刘和便拉着那胡商走到文聘旁，指着地上的酒坛说道：此酒，乃是用吾中原之地，五谷细粮酿成，乃是五谷粮食精华所得。又封存三年，此刻乃是酒气最盛的时候。吾曾在洛阳都城售过三坛，得金八百。现下吾还剩两坛，不若这两坛便抵马钱。如何？

那胡人店家闻言笑道：不不不，两位尊贵的公子。这酒，怎么可能三坛能售得八百金！郭嘉笑道：店家，此酒当真在洛阳售了三坛，得金八百。吾二人并未诓骗于汝。刘和见店家还是不信，便说道：店家不信，便尝尝先。若是觉得吾的酒不满意。两坛酒不值这匹马钱，那便作罢！那店家闻言思索片刻，便也点点头答应下来。他也对这酒产生了好奇之心。

刘和便让文聘开了酒封，顿时一股浓烈的酒香，飘满了马厩内外。那胡人，本身也是富甲一方的商人，自然各种美酒都喝过。中原有名的酒水他都有。但是如眼前这坛如此奇香的酒，却是从来没有遇见过。不多时，刘和已经命文聘，取来一酒勺和酒盏。从里面舀了一盏、然后端到胡商面前。胡商接过酒盏，眼含期待的目光品尝起来。只喝了一口，心里便吃惊，此酒竟然如此香烈。喝进肚里，像有火烧一般，自己平时，喝的那些果酒和中原产的米酒。简直跟此酒比起来不值一提。

过了片刻，刘和开口问道：店家，此酒如何？放眼天下，可有其它美酒能比之嘛？那胡人店家闻言笑道：尊贵的公子，此酒确实是吾平生，喝到过的最好酒水。简直就是真神安拉，赐予吾等凡人之物。刘和见这胡商如此，心里顿时觉得稳了。便又说道：此酒若是汝将其带回大食国，想必是无价之宝。用两坛换此马，店家还会觉得亏吗？那胡商闻言说道：尊贵的公子，两坛确实可以换一匹宝马，但是这坛酒已经开了。已经无法保存到，吾运送至大食国去了。

刘和闻言说道：开了没事，此等好酒，即便开了。你也可以换成小坛在长安城售。吾来此长安只带了两坛此酒。都给汝了，便无人竞争。吾相信此酒品质，光售此一坛也至少可得两百金。还有一坛没有开封的如带至大食，定然远超余下三百金。况且日后，吾若是还有此酒。便也带来长安优先售予店家。如何？那胡商听完刘和之言，脑子飞速的运转。想明白后，便一口答应了刘和。刘和随即呵呵一笑点头。

就这样，原本刘和打算将酒，在这长安城换些钱财。如今用带来的两坛酒，换了那匹乌黑的汗血马。刘和与那胡商谈好之后，便安排文聘回驿馆，将那另一坛酒搬来。自己和郭嘉，便在胡商店铺内等候，也顺便看看其他东西。小半时辰后，文聘将酒带来。随即刘和便将那宝马，牵着回驿馆而去了。临走之前，还与那胡商互相认识，日后彼此也好继续合作。

刘和觉得这胡商，有办法弄到来自大宛国的良马，日后必有大用。回去的路上，郭嘉问道：刘贤弟是否觉得只需两坛好酒，便能换得如此良驹，有些意外？刘和闻言回道：并无意外，吾酿的酒本来于其而言、可比这汗血马价值要高。此马价值并非在于马本身，乃是从大宛国运到长安城来。几千里的路，沿途匪患、战乱及各地拦路的官吏。这上上下下需要打通之人何其多。或许其在大宛国购一匹马，只需二十金，然这一路运到长安。身价便翻了二十倍。而且那胡商开口便五百金，难道吾等便要认这五百金？总得讨价还价一番吧。所以呀，两坛酒换其一宝马。或许于双方而言，都是一笔好交易。毕竟吾与其拿出的东西，运到各自另一边都是天价。

郭嘉闻言点头称是！一旁的文聘也听完点点头，也觉得公子说的很有道理。刘和说完，便回过头去看着身边的汗血马。伸手摸了摸马颈，内心十分的开心。然后三人便回驿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