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火烧平原

两日后，斥候来报刘和。甘陵县的黄巾贼军，已然朝平原这边进军。人数不下八千，皆乃青壮能战之士。刘和听罢，便让斥候继续打探。再喊来众人议事！待众人齐聚，刘和便朝众人开口道：据斥候所报，甘陵已有八千贼军，正朝平原赶来。诸位各自准备的如何？左慈便回道：主公，吾等二人。已然备足火油，干柴稻草等引火之物。刘和闻言，便点点头。然后看向关羽等人。

关羽便说道：主公，吾等前番所定之计。吾以为可先派出一支人马，挡在贼军进军之处。然后诈败，逃回平原。待贼军离平原五里外，便领军弃城而走。如此，贼军定然料定，吾军乃是慑于贼军兵威。自知难敌故而逃走。如此，这八千贼军，必然生出骄心。而主公，提前派人，将铜钱零散丢弃在平原各处。若可再杀些牛羊，需处理一半便可。将这些肉，分散于平原四处，以佯装成，吾军乃是仓促撤离平原之状。想必贼军见了钱财与肉食，定然当夜饱食而歇。故城防必定松懈，如此。吾等便趁夜再行至平原城外。分兵堵截城门，余下便让翼德领骑兵伏之。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刘和及众人听罢，皆细思关羽所言。然后张飞便先说道：主公，云长所言不错。不若便按云长之策！刘和便问其余众人，有无其它意见，或是补充什么提议。见众人皆没有意见，刘和便说道：那便按云长之计，令云长率军二千。前往平原西面二十里处，摆下阵势。与贼军纠缠一番。左慈于吉二人，领百余亲卫。将火油稻草等，淋于四面房屋之上。然后将干柴等物，零散放置房屋之侧。尽量放置于引火之处。然后令文谦领二百军士，将铜钱丢弃于平原四处。令文聘去伙夫那，牵三头牛，五只羊。不必宰杀干净，需装作处理一半后，来不及带走之状。文聘拱手说道：主公放心，吾定然不会让贼军看出破绽。刘和便点点头。然后又说道：前次吾本打算弃城后，分为四队撤出。然云长既领军诱敌，吾等便不必如此了。云长出城后，吾等便领军出城。然后指着地图说道：平原东面三十里，有一小县，名为安德。翼德率骑兵护卫辎重，今日便撤离平原。将粮草军械安置在安德。便回转与大军会合。张飞便拱手领命。

然后又说道：此番贼军众多，且多是青壮之士。吾军连番大战，已然死伤数百之人。而吾军又无其它兵源补充！故而非必要情况，切切不可轻易，与贼军正面交锋。诸位谨记。众人闻言，皆拱手领命。刘和便让众人散去，各自准备。

翌日清晨，关羽率领二千军士。行军至平原二十里外，列阵待敌。待到未时，甘陵而来的黄巾贼军终于来了。见到不远处，有官军已经摆好阵势，朝向自己这边。再观察对面军阵兵士。只见两翼盾兵，全身皆穿戴铠甲，手持圆盾。而盾兵身后之长戟兵，也如那盾兵一般，也乃铠甲齐备。而立于中军的，乃是弩兵。身上也是穿着胸甲，头戴铁盔。虽不似两翼兵士般，全身铠甲。却也非自己这边，黄巾军士能比的。好在对面官军，人数不多。看上去，也就二千人马。故而，黄巾贼将便吩咐手下，准备进攻官军。

一刻钟之后，约莫有六千黄巾贼军，开始朝关羽军阵行军。关羽观之，只见那对面黄巾贼兵，正面有百余人手持形状不一的木盾。两翼皆是手持长短兵器的贼军。而立于后排的贼军，多是老弱之兵。紧靠前排跟着推进。而黄巾将领两侧，还各自留有千余人马。并未跟上。关羽见状，便吩咐重弩兵准备。而早已列阵三排的重弩兵，皆手持弦钩。将弩弦上好，弩箭放好。第一排每人站开五尺身位，第二排站立于第一排站开之五尺间，皆也对着前方贼军。第三排弩兵，则立于第二排身后，待第二排射完弩箭，然后转身让位。而两翼刀盾兵，皆举盾而立。另一手上，已经握着标枪待命。

待六千贼军行至二百步之距时，关羽便喊道：弩手准备。待贼军，再往前推进了二十步之后，迎面而来的，便是数百弩矢飞来。不多时，正面便倒下数百人。而那些手持木盾之人，皆也有所死伤。众黄巾贼兵皆大惊，距离还如此之远。对面便能射来弩箭！且此弩威力如此这般吓人。连木盾也射穿了！不待这些贼军多想，又是弩矢飞来。便又见数百贼军倒下。就这样，每两息时间。便有一波弩矢飞来。随即便有数百人倒下。而反观黄巾军这边，每往前推进十步，便要受一波弩矢。待推进至五十步之时，便见那刀盾兵，迎面朝自己这边，投掷来上百短枪。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又是弩矢短枪飞来。顿时黄巾贼军，死伤了近二千之多。胆小之人，此刻，已然吓得转头逃跑！而后面跟着的黄巾军，见到前面的黄巾士兵，皆回头逃窜。一时间便也跟着回头逃跑。

就这样，在损失了千余人黄巾军之后。这剩余的数千黄巾兵士，一时间尽全部调头逃了。后面坐镇之黄巾将领，自然也看见这一幕。便当即令身边的两千人，全部压上去。同时大声喝止前面，逃窜的兵士！逃回之军，见将领也朝官军那边推进。也一时停下了逃跑，便也回头，再次杀向对面官军。而关羽见此，便不再拖延。下令撤军！黄巾军见官军撤退了，顿时士气也稳定下来。然同样是步军，也追不上那些官军。在追赶一两里距离之后，便也不再追了。而关羽等人，并未进入平原县。而是直接领军朝平原东面而去。

两个时辰后，黄巾贼军逼近平原。只见此刻的平原城墙之上，并未有官军守卫。就连那城门，也半开着在那。黄巾将领见状，当下疑惑起来。便吩咐一队兵士，去城内查看虚实。过了半个时辰，那一队黄巾兵士回来禀报。说是平原县内，未见一人。想必官军已经逃了。然后还说道：城内四处可见丢弃的铜钱财物，还有那宰杀一半的牛羊等。想必定是仓促之间撤离，来不及带走。黄巾贼将一听，便也犹豫起来。但是也并未感觉有什么诡计，自己率领的大军，可数倍于官军。弃城而逃，也合情理。便命大军进城。随即数千黄巾军，陆续进入平原。进城之后，便零散的四处捡铜钱。后又见到牛羊肉等，皆大喜。毕竟这些人，能吃到肉已是不易。而能吃到牛肉，更是从来不敢想的事。有些年纪偏大之人，自出生始，也未曾吃过牛。故而黄巾军，皆将牛羊肉烹煮起来。就这样，在黄巾军大吃一顿之后。便在平原驻扎下了。而他们不知的是，刘和此时正带着官军。潜伏在离平原十里之外。而关羽也与刘和会合了。刘和便让关羽手下赶紧休整，待入夜之后。便火烧平原！

待到丑时，刘和领军来到平原一里外。刘和便令关羽率军五百，前往北门处。乐进领五百军士，前往南门处。文聘领五百军士，留在东门。余下的千余人马，自己带着张飞。赶往西门。火势一旦燃起，敌军定然大部分，皆往城西逃窜。然后刘和便定下，待丑时一过。便同时朝平原四面，射入火箭。同时对着城门摆好阵势，对付逃出城门之人。喊其放下兵器，降者不杀。若是不肯降者，不必犹豫。当即射杀便可。众人领命，各自分兵而去。刘和便率领千余人，朝西门轻声进军。同时让张飞的骑兵，离自己三百丈之远。牵马前行，不然离太近了。戎马行军的声音，被城墙上的黄巾贼听见了。如此这般，四面官军皆潜伏在平原周围。

转眼丑时将过，刘和便下令重弩手，朝平原城内放火箭。同时另外三面的官军，见刘和那边，已经射出数百支火箭。便也朝城内射出火箭。而在城墙之上的黄巾军，见四面皆是官军，正朝城内射火箭。当即便去通知将领。由于刘和吩咐左慈，将火油等引火之物，皆置于屋顶。故而进城之时，这些黄巾贼军并未察觉有恙。待火势燃起之时，才发现不单是屋顶。就连屋前也堆放了干柴等物。进城之时，想着烹煮牛羊。看见这些干柴之时，还道省事。不曾想此时，这堆放在屋旁的干柴。转眼便让平原县各处，大火滔天。

反应过来的黄巾贼，想到的不是立即灭火。因为这火势，没用多久。便有些吓人，想要靠着，从城内水井处打水灭火。根本就不可能了。眼下只有赶紧逃离城内。而此时，黄巾将领也听人禀报，城外被官军围城了。立马大声喊道：快出城，快快出城。虽然其也料定，城外定然有埋伏，可眼下若不出城。便皆被烧死在城内。也不再犹豫，便让这些黄巾贼赶紧出城，贼军便四下蜂拥逃窜。待打开城门之时，迎面飞来的。又是弩矢，顿时没防备之下。死伤惨重，而城内火势越来越大。在后面的黄巾贼，并不知城门处的情况。便死命推前面的军士，而在前面的黄巾兵士。又被官军的弩矢压制。就这样，互相推搡，前后踩踏。但也有冲出来的贼军，然却冲不开刀盾长戟配合的盾阵。而被踩踏之死的黄巾贼，也有近千余人。

刘和见这火势，又见这些堵在城门附近的贼军。士气已近溃散，便下令让军士大喊：放下兵器，降者不杀。顿时，先是刘和这边传来喊声。然后未过多久，四面皆大声传来这两句。黄巾贼军听闻，便也立马放下兵器。皆大声呼喊：吾等愿降。刘和便下令，将放下兵器的贼军，全部放其过来，让张飞的骑兵，盯着这些降卒。而那些不肯投降之人，便继续下令弩矢射去。又抵抗了不久，余下的黄巾贼皆投降了。刘和便将俘虏，让军士全部看管起来。刘和便下令让四面的官军。押着俘虏，前往安德县。

翌日临近戌时，大军进入安德。刘和将俘虏全部集中在城西。然后便让众人去休息片刻。安排伙房宰些牛羊。让大伙饱食一顿。子时后，左慈来汇报。此番只有二十人受了些轻伤，并未有什么损失。刘和便让其去休息。明日好好审审俘虏，看看有没有广宗的消息。左慈便退下了。刘和打算在安德再休整一日，在一举拿下甘陵。

第二日快到午时，左慈来见刘和。开口说道：主公，吾已细细审过这些俘虏。前番张角的主力军，在邺城与卢植大战几场。皆败于官军。后张角带着张梁率军退回巨鹿。而卢植趁势进军，在巨鹿又与张角主力交锋几场。张角不敌，便命张宝领五万兵马北上。自己带着张梁，率数万主力退守广宗。而这些在甘陵平原的黄巾贼，皆是被张角派出，征集粮草军需的。想必卢植的官军，已经逼近广宗。吾等眼下，该如何打算？刘和听罢便说道：眼下甘陵附近的黄巾贼，皆被吾等俘虏剿灭。明日便领军西进，一举攻下甘陵。然后再派斥候，打探广宗的消息。若是卢植已经兵临广宗了，那吾等便率军前往界桥驻扎。只需守住界桥便可，广宗城内，至少还有五六万的黄巾主力。以吾等兵力，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吾等堵在东面便可。左慈闻言，便也点头。刘和便又喊来乐进，让其率领五百军士，将数千黄巾贼俘虏。全部押往南皮，同时给田丰写了书信。让其将这些俘虏，分批安置在渤海各县。

翌日清晨，乐进与刘和便分兵，一北一西两路行军而去。走了一日，刘和又来到平原城外。此时的平原，已然除了城墙之外。城内皆被大火烧尽，刘和令大军在平原附近安营。自己带着左慈于吉和百余亲卫。来到平原县外，下马与众人进入平原。便见城门距离百步之内，多是被踩踏而死的贼军尸体。而再往里走，便随处可见，被大火烧死的兵士。未走多远，刘和便令众人回头。刚出平原，刘和便问左慈道：汝说的不错，吾定下的火烧平原之计。有伤天和，定然阳寿有损！

左慈听罢，也安慰刘和道：主公莫要如此，诚如云长所言。此些黄巾贼，自冀州起势起。烧杀劫掠，荼毒百姓。纵然大多，皆是受张角等人蛊惑。然作下的恶果，自然也该受此恶报。此亦是天道。主公乃是心怀天下之人，日后要面对此类之事，只会更多。亦如翼德将军所言，不可过分妇人之仁。自古王侯将相，谁人不是尸山血海成就。与日后的浩劫相比，此番贼军所受的恶果。不值一提！当日吾便与主公说过：主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该以天下苍生为重。早日将河北平定，百姓便可早日安定下来。休养生息！不可因小仁而失大义。刘和闻言，微笑的说道：老道士，虽然吾知汝之所言。不过乃是宽慰之言。然吾还是该好好感激汝，有些事不是吾能左右的。左慈听罢，也点点头对着刘和微笑。说罢，便带着左慈回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