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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殉情的第二十六天

宿醉的后果就是鹤见花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瞬间觉得头重脚轻,高度数的威士忌果然不是盖的,一口气灌下去半瓶花衣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上的片段,喝断片的结果就是一想就头疼欲裂。

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浑身的酒气让花衣自己都忍不住蹙起了眉,从被褥下翻了翻找出了手机的花衣在看过时间后,从衣柜里翻找出了衣服打算去洗个澡。

走出房间后,难得的听见厨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音——要知道平时他们不是点外卖就是国木田独步偶尔过来友情提供提供,花衣的黑暗料理连她自己都吃不下,太宰她就没看见过那家伙进厨房,所以也默认对方不会做饭了。

于是往浴室去的花衣脚下就拐弯往厨房去了。太宰治将衬衣的袖口挽起在灶台前忙碌,虽然花衣从没见过他进厨房,但她却意外的现太宰治料理的动作堪称赏心悦目,因为昨晚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早餐太宰做的似乎是很清淡的味增汤。

“饭桌上有牛奶,喝了会好点。”在花衣走到门口后,稍微停下了手里动作的太宰侧头嘱咐。

“嗯,”花衣乖巧地点了点头后又反应了过来,“咦你会做菜?”

“在这之前不会。照着食谱做的,”他看着锅里卖相漂亮的可以刊登上美食杂志的汤,坦然地道,“不过,应该比花衣做得要好点。”

“……比我会做饭又不是了不起的事,不过太宰先生会做饭了正好,以后就可以不用再点外卖了,我可是很为太宰先生的工资担心呢,”花衣抱着衣服要走,“那我先去刷牙。”

刚走两步,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猛然止住了脚步,诧异回头:“哎?你说食谱?什么食谱?!”

已经关掉了灶台的太宰治偏头看了过来,微笑着说:“看来花衣已经把昨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鹤见花衣心虚地撇开了脸:“……”

等、等一下!她这次又干了什么啊喂!

“花衣,”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太宰治弯了弯唇,稍稍认真了神色说出了由衷的劝告,“你以后都不要喝酒了,非要喝的话,只在我面前就好。”

能让那个爱捉弄人又懒散的太宰治做出一大早起来做早饭和用真挚又诚恳的神色说出劝告的话语,鹤见花衣不由得沉默了几秒,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十分艰难地道:“那个,太宰先生,我昨天……究竟做了什么你说吧,让我做个心理准备!我承受得住!”

“等你到了侦探社大概就知道了,”太宰治口吻轻松地捉弄着,“啊,对了,先你要想想怎么跟与谢野解释。”

——所以说,她究竟做了什么求告知啊!

·

太宰治认为,在花衣被点到时,觉得有趣而没去阻止她喝酒,绝对是他最近所做的决定里最为重大的一项失误。

一口气喝了半瓶酒的白少女在周围热烈的叫好和鼓掌声里将酒瓶重重地搁在了桌面上后,低了会儿头,她垂着脑袋时白色的长将她大半部分脸都遮住了,让坐在沙上的太宰看不清她的表情。

“唔,你还好吧?花衣。”他伸过手要去拿她手里的酒瓶,就见她抬手将长捋到了耳后,稍稍站直身体后低头看向了他,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的眼神显得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白皙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一层绯色,浸着酒液的唇瓣柔软而水光盈盈,她摇了下头,“我没事呀,继续。”

“花衣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哦。”眸光轻闪,他拿过花衣手里的酒瓶,在按照规则喝完了剩下的半瓶威士忌后,顺势一带,将还站在那里似乎有些蒙的花衣带回了座位上。

“鹤见还好吗?”因为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上一轮游戏的“国王”国木田独步皱着眉有些不安。

“花衣刚才说继续……大概没事。”太宰治侧头看向了瘫软在沙上的少女,她倒在沙上,长将她的大半脸颊遮挡住了,虽然刚才说了骇人的话,但是既没像中也那样喝醉了就抱着酒瓶嘤嘤嘤个不停,也没有踩在桌子上撒酒疯,所以大概还好,“让她先睡会儿,我们继续。”

下一轮的“国王”是谷崎直美,她思考了一会儿说:“5号对8号单膝跪地说三分钟情话!”

“我是8号,”摇晃着杯中酒液的与谢野晶子微笑着抬起了头,“谁是5号?”

“啊,真遗憾不是我。”“不是我。”“我是2号。”……在一连串的报号和摊开了手心里的扑克牌后,太宰治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刚才的牌是不是没有回收完毕?”

那么5号牌就还在上一轮游戏拿着5号的人手里。

明白到了这一点后,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倒在沙上的白少女。

“那……重新洗牌吧。”谷崎润一郎开口提议。

话音未落,就见少女撑着沙坐了起来,她看了看手里的5号牌,再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与谢野,眼里似乎还有些迷茫,只是很快,那股茫然就融入了略显黯淡的光影里,只见她微微地勾起红唇,站了起来。

花衣本来就长得漂亮,笑起来时更是妩媚,随手将手里的扑克牌放到了旁边的酒桌上,她将手心向上伸向了她,低头浅笑,音色低哑:“与谢野桑,不,叫你晶子可以吗?”

与谢野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看了对面也没有阻止的太宰治一眼,将手递给了花衣:“当然。”

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鹤见花衣单膝跪地,那双浅紫色的沉静眼眸望过来时里面的温柔和甜蜜让人沉迷,语气也异常温暖:“太好了,能借着这个机会,给晶子说出我的心意,晶子,我爱你,无论是闭眼还是睁眼,你的身影都会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要这样告诉你了,晶子,你是非常可爱的人,真希望你能遇到世界上最好的人,也真希望我能成为那个人,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人。”

少女的微笑干净而纯粹,口吻甜美而和暖,随着她的娓娓而语,房间里多余的声音都消失了,甚至不由自主地去听她的温柔告白,一时间甚至有人忘记了这只是一场“国王游戏”。

“花衣……”与谢野也是满脸的惊讶,花衣给侦探社其他人的第一印象都是乖巧和执着,但像这样情话信手拈来,告白真挚到让人心颤,就算知道是一场游戏,与谢野也忍不住想打断她了。

“还请放心,我不会让晶子为难的,”似乎是觉察到了她想抽回手的举动,鹤见花衣若无其事地弯起了略显苦涩的笑,“因为我爱晶子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永远爱你,如果不愿意,我就永远地喜欢你。我能遇见你,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了,让晶子可爱的脸上出现不适合你的困扰神色,就是我的罪过了。”

“三分钟的时间到了哟,”手里拿着怀表的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忽然说,“该下一个啦,下一个国王游戏。”

她吻了吻与谢野的手背,站起身来:“希望晶子能认真地思考一下我的心意,无论是什么样的答案,我也都会尊重和喜欢晶子。”

然后,其他人注意到,虽然有黯淡灯光的遮掩,和与谢野的勉力维持,与谢野还是微微地红了红脸。

那个与谢野被同为女人的鹤见花衣告白到脸红了!

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向了太宰治,太宰从他们热烈的目光里读出了“太宰先生你输了!输在了撩妹上啊!”的含义。

刚才才说完一大段感人肺腑告白台词的鹤见花衣,此时的表现却淡然到好像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她一样,微笑着扔下一句“你们先玩,我去外面透透气。”,脚步虚浮地离开了房间。

“总觉得,”太宰治的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的5号和8号牌上,“刚才不该让她喝酒的呢。”

鹤见花衣在离开房间后,很久都没有回来,太宰玩游戏也越来越心不在焉。

“太宰先生在意的话,就出去看看呀。”谷崎直美笑着托着腮,“刚好,玩了这么久的‘国王游戏’我们也差不多玩腻啦,不如我们换其他的来玩?”

“我去看看。”太宰治放下了手里的纸牌,走出房间前侦探社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商量新的玩法了。

花衣并不在酒吧里,拜托一名女性进入厕所寻找后也没有找到人。如果是平时的花衣他当然不需要担心,只是她刚才明显喝多了,念及此,他迟疑了一下,刚打算回房间麻烦乱步先生找人,就注意到吧台的位置上,一个女人对着手里的玫瑰花痴笑,那是一朵当地并不常种植的法兰西玫瑰,花瓣娇艳欲滴,浅粉色的柔软花瓣上盛着晶莹的露水,就像是刚从花园里剪下来的一样。

要知道横滨是港口城市,这里又临近港口,海风肆虐,根本不适合像是玫瑰这样娇弱的花朵生长,自然也不会有种植园,从外地运输而来,被摆放在花店里的玫瑰,就算是细心保存也往往呈出了一丝衰败,绝没有这朵美艳而新鲜。

“这位美丽的小姐,”他走上前去,在回头看来的女人困惑的目光里,露出了极具欺骗性的温和浅笑,“请问这朵玫瑰,是一个白紫眸的混血女性给你的么?”

那是花衣用幻术化作的玫瑰花。

“那名小姐被几个男人邀请,往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走了……她说是认识的人,让我不用担心。”被他几句话诱导,轻易给出了答案的女人在意识到了什么后,原本微红的脸色渐褪,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诶难道不是认识的人吗?”

认识的人?

太宰治在问出了那几个男人的特征后,很快就判断出是常流连于附近酒吧小巷的地痞流氓,说是认识大概也只是花衣敷衍这个女人的套词罢了。

“唔,是认识的,”让这位小姐担心也没有任何益处,顺从了花衣借口的太宰治,敛眸微笑,“我也想和‘熟人’叙叙旧呢,往哪个方向去了,可以告诉我么?”

在那名女性的指路下,太宰治在离酒吧不远的巷道里找到了花衣,只是画面有些诡异。

白紫眸的少女坐在用来装东西的木匣子上面,手撑在匣子上面,吊带连衣裙黑色的肩带滑落到了手臂上也浑然不觉,脸颊因为酒精而呈现出诱人的绯色,她像是很迷惘地坐在匣子上面,看着巷道里的其他几个男人打架。

“太宰先生?”在听见他靠过来的脚步声后,茫然里的少女偏头看了过来,现是少女的熟人,在撕扯扭打里的几个地痞也赶紧推推嚷嚷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离少女最近的一人伸手想去拽她,却见藤蔓忽然从地底升起,将男人牢牢地束缚在了原地。

原本骂骂咧咧的几个男人脸上的神色从怒狰狞变为了惊愕和恐惧,有人哆嗦着说出:“异、异能力者!”

还好能力还没忘用。

“你在这里做什么?花衣。”没有理他们,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裸/露的肩头,眸色微暗,将风衣外套脱下裹在了她的身上,语气却轻快依旧。

“走不动了,”她偏了偏头,“听他们吵架。”

“哦?吵什么?”虽然从他们互殴时恼怒骂出的话语里已经猜到了事实,他还是问了声。

“他们想买可/卡因,所以再吵要不要把我卖掉,”她歪头想了想,忽然一笑,“但是我比可/卡因要值钱多了,这笔买卖不划算嘛。”

“哎呀,要将我们侦探社的社员卖到那种地方吗?”太宰治笑了笑,“现在的混混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呢。”

“请、请原谅……都是他出的主意和我没关系!”胡乱地指认了自己的同伙,没被幻术束缚的男人拔腿就要跑。

话音未落,就被太宰从他身后扣住了他的小臂将他的手臂压在了背上,禁锢住了他的动作,另一只手里的小刀比在了他的脖颈上,冰凉的刀身贴着他的肌肤让他寒意四起,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虽然我的体术没有那只蛞蝓那么好,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了。”

她托着腮像是在呆,慢了半拍才用藤蔓将其他几人牢牢地束缚在了原地。吸毒并想要做人口买卖的几个混混来自贫民窟,在报警后,事情就被转交给了警察,太宰治则用手机联络了还在酒吧的国木田等人:“国木田君,花衣喝多了,我先带她回去,就辛苦你转达给大家了,明天侦探社见。”

以“受害者”为由,太宰治顺理成章地麻烦警车送他们到了家,路上花衣靠着车窗闭上眼就睡着了,看了眼坚硬的车窗,他伸手将她的头弄得靠在了她的肩上,期间少女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看见是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了楼下,在他先下车将少女抱出来之前,就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走了下去,只是下车后,直到警车离开,她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太宰治刚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在他怀里搂住了他脖颈的少女就问:“太宰先生,你生气了吗?”

“嗯?没有哦,为什么这么问。”住的地方在二楼,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往楼梯走去。

“那就好,如果太宰先生生气了,”她含糊地点了下头,貌似认真地道,“会很难哄。”

……为什么是哄?

因为好奇,太宰治微微地挑了下眉:“花衣会怎么哄我呢?”

“唔,生气的理由呢?”搂着他脖颈的花衣眼眸迷惘,似乎没什么焦点。

“啊呀,花衣当着我的面对与谢野深情表白,又稀里糊涂的被酒吧的小混混拐走,我难道不应该生气么?”他半真半假地说着,已经走到了房屋的门口,刚要把花衣放下来去拿钥匙的时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的少女就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下一个瞬间,太宰被她用巧劲推了一下,按在了门上,她的手撑在他旁边,另一只手挑起了他的下巴,歪头看着他,“那我就哄哄太宰先生好了。”

正在思考花衣会做什么,是和对与谢野那样说出一大堆缠绵悱恻的情话,还是像对待吧台前的那名女性一样送花,就见她伸手拽住了他的领结,往下一拽,领结和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都被扯开,她稍稍抬头轻轻地咬在了他的喉结上,舌尖柔软而湿热。

这可不太妙啊……

太宰治的动作一僵,微微仰起头克制着自己想要避开,另一只手去拿钥匙想要开门,少女却仿若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原本撑着门被的手改为搂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低下头来:“和我接吻时请认真一点,太宰先生。”

下一刻,是少女整个贴上来的温软身躯,和带着酒香的柔嫩唇瓣,和之前被动时的亲吻不同,她的吻极具侵略性,唇齿间弥漫的是酒的醇香,避无可避,太宰治索性放弃了反抗,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肢,让她靠在了他的身上,另一只手利落地打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被打开,花衣被他拉进了房间,还没等她站稳,就被按在了一边的墙壁上,她微弱的嘤咛湮没在了他的反客为主和攻略城池里,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被他引导着配合。

直到两人都吻得有些喘气,他才松开了少女,低头看着她神色里不自觉流露出的艳丽娇媚,和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的风衣,因为两人的动作,风衣敞开的领口滑落到了她的臂弯上面,露出了她光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漂亮的锁骨,眸色一暗,他抬手将衣服拉回了她的肩头,音色低哑:“这可算不上什么‘哄’哦,花衣。”

“……看吧,果然太宰先生很难哄,”被吻得快要缺氧的少女似乎有些迷糊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轻轻地眨了下眼,眼睛里没有太多的焦距,满是迷惘地说,“我明明对太宰先生那么好,啊啊,太宰先生你知道为了你,拒绝雇主的暗杀我要赔多少钱吗?因为太宰先生不做饭,总是吃外卖担心太宰先生的肠胃,我还在学做菜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照着食谱做的,做出来的总是和食谱上面的不一样,就算是对待哥哥,我也没有这么努力过呢。我本来想说,用我对太宰先生的好,来抵去对太宰先生的不好,那样不好被抵消了,太宰先生也就不用生气了,但是我想了想又觉得,我宁愿太宰先生生我的气,也不愿意好与不好抹消掉,那样,无论生什么,太宰先生都能一直记住我了吧,无论是好的一面,还是不好的一面。”

“花衣……”他下意识地唤出了她的名字。

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落在脸上,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吻的少女语气轻软而狡黠:“呐,太宰先生这次有被我哄住吧?”

“……是啊,”微不可查地停顿后,他将她打横抱起,在她依旧迷惑的视线里,将她送回了房间,替她脱下了高跟鞋,将她放在了被褥上,“被你哄住了呢。”

“晚安,花衣。”他说。

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似的,在听见那声“晚安”后,她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呆愣神色,然后倒在了舒适的被窝里。太宰治拉过被子替她盖上,并为她关灯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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