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出岔子
互市，翠云楼。
包间内，几名穿水袖舞服的女子舞姿曼妙，舞池中水袖纷飞，香风阵阵。
徐义捉起酒壶，把面前的小酒杯满上，对坐在一旁观舞的男子道：
“齐将军，这是翠云楼姑娘们新排的水袖舞，不错吧？”
齐将军一身蓝色锦袍，大马金刀坐在主宾位，拿起面前的小酒杯，喝了一口，才道：
“还行，不过和我在阕歌看的水袖舞比，还差点意思。”
圣宣帝犒赏三军时，他有幸看过宫廷舞姬跳的水袖舞，那身段，那气质，不是翠云楼姑娘能比的。
想了想，齐将军又道：“而且这琴音也配的差强人意，音调虽然是准的，但该柔的地方没柔，该刚的地方，又太过生硬。”
徐义笑道：“将军好品味，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也觉得这水袖舞索然无味呢，要不咱们再来点高雅的？”
“什么高雅的？”
徐义神秘兮兮道：“听老鸨说，翠云楼新来了名雨姑娘，琴技一流，她曾今是阕歌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才沦落如此，只卖艺不卖身，据说这女子生得极美，通身气质不是一般庸脂俗粉能比的。”
一听是阕歌过来的，还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齐将军一下来了兴趣，“哦，你怎么不早说，赶紧的，请这位姑娘上来抚琴一曲。”
等了没一会，孟雨身着淡紫色轻纱罗裙，以珠纱遮面，迈着娉婷的步子，走了进来。
“奴家见过齐将军，徐老板。”
齐将军一见到她就两眼放光，这通身气质，果然与翠云楼其他女子截然不同。
孟雨缓步走到古琴旁坐下，“奴家为将军演奏一曲平沙落雁。”
纤指拨动着琴弦，开始弹奏。
琴声悠扬，如珠玉走盘，时而温柔婉转，时而跌宕起伏，令人如痴如醉。
一曲结束，齐将军忍不住抚掌道：“雨姑娘好琴技，齐某佩服。”
“齐将军谬赞了。”
孟雨上前为他倒酒，“齐将军，听说你也来自阕歌，相逢即是缘，奴家敬你一杯。”
“好，好！”齐将军接过，但眼神却没从孟雨脸上移开。
她脸上戴着珠纱，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神秘又美艳。
“齐将军，请。”孟雨纤手托起酒杯，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齐将军终于回过神来，“雨姑娘，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孟雨将面上的珠纱微微掀起，也将酒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又有美人作陪，齐将军很快就飘了，话也多了起来。
孟雨趁机套话。
从齐将军这得知，走私茶叶是大头，其次才是食盐，铁器和丝绸等。
产自阕歌的茶叶竟然可以大摇大摆通过官道运输到北境，路上的巡检关卡全部能轻松避过，无人能查得到。
等这些货物到北境后，便交由徐义这样的人联系商贩，将货物分销到附近的集市。
孟雨听得牙痒痒。
没想到这些货物居然可以堂而皇之走官道，一年之久，无人能查，这其中参与的人员肯定不少。
她又给齐将军倒了一杯酒，“不瞒将军，奴家家里之前也是做茶叶生意的，家族生意分布多个郡县，据奴家所知，官府对茶叶控制严格，家父以前贩茶时，沿路都是关卡，根本不可能避开巡查。”
齐将军得意道：“雨姑娘有所不知，山人自有妙计，我们这样运作一年了，别说茶叶了，连管控得更严厉的食盐，都没被查到过。”
徐义在旁边帮腔道：“雨姑娘有所不知，齐将军可是上头的红人，深得楚将军信任。”
孟雨忙趁机套话，“哦，这么厉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奴家十分好奇。”
虽然喝了不少酒，又被美人迷得晕头转向，但心里还有一丝理智尚存，齐将军摇头道：
“雨姑娘，这个不能说，不能说，我若是说了，上头知道会把我砍了。”
孟雨怕他起疑，没有追问，恭维道：
“将军真厉害，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级别，深得重用，小女子佩服！”
话锋一转，垂眸道：“若我能早点认识齐将军，说不定也不会沦落如此吧！朝廷对茶叶贸易的赋税太重，家父规规矩矩做生意，结果遇到天灾人祸，落得个家道中落，客死他乡的下场，可怜我才刚及笄，便沦落于此……”
见美人一脸落寞，齐将军忙安慰道：
“雨姑娘别难过，你刚不是说过吗，相逢即是缘，现在也不晚啊。”说着，伸手想去碰孟雨的手。
孟雨忙将手收回，尴尬笑道：“齐将军，奴家是卖艺不卖身的。”
齐将军痴痴的看着她，道：
“雨姑娘，不瞒你说，从见到你第一眼，我便挪不开眼，如果你跟了我，别说你想知道茶叶是怎么避开巡检的，就算是要我的一半家产，齐某都能倾囊相赠。”
孟雨正要接话，齐将军的副将匆匆推门而入，和他耳语了几句。
齐将军脸色微变，对孟雨和徐义道：“请二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没一会，他回来了，满含歉意对孟雨道：
“雨姑娘，真是不巧，突然碰到官差巡查，我得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不等孟雨反应，就跟着副将，从包间侧门狼狈离去。
没想到会遇上这档子事，孟雨看向徐义，狐疑道：
“官差巡查？徐义，怎么回事，哪会这么凑巧，这时候来官差巡查？你是不是对这个齐将军说了什么？”
徐义惶恐道：“小姐，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此事与我无关，我的腾儿还在你手上，命也在你手上，我可不敢使诈！”
孟雨警告，“你最好别出岔子，不然我要你死的很难看。”
徐义忙道：“是，小姐，那我下次再找机会约齐将军，他对你已经上心了，还会再来的。”
“嗯，你先下去吧。”
徐义刚走，隐藏在暗处的萧青现身，“公主，此事有点蹊跷，战殇陛下知道咱们今天要在互市见齐将军，怎么会在这时候派官兵巡查？”
孟雨蹙眉，“是有点蹊跷，可能是底下的人不知道，例行巡查而已，回去问问明煜便知。”
今天也探到不少情报，以齐将军的谨慎，想从他那得知走私货物是如何避开巡检的也不容易，得重新找机会。
“报告大人，就在这个房间。”
房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一列军士将孟雨和萧青二人团团围住。
一位穿银色甲胄的军官指着二人道：
“没错，细作就是这一男一女，来人，将他们给本将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