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公然挑衅
郑云是战殇当朝宰相的嫡女。
自幼聪颖，不但人生得俏丽，在郑相的培养下，学识不输男儿，特别是一手琴技，精湛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她今天选的曲子，是十大名曲中，难度较高的《广陵散》。
纤指游刃有余拨弄着琴弦，琴音撼人心魄，扣人心弦，琴技确实了得。
郑云弹奏时，顺便扫视了一眼四周。
在场所有人，包括一旁站着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都鸦雀无声，静静侧耳聆听。
她又悄悄看了主宾位上的明煜一眼，发现他刚好也向她这边看来，忙冲他甜甜一笑，羞涩的低下头去。
《广陵散》是郑云最得意的一支曲子，父亲郑相曾说过，普天之下，能将《广陵散》弹得如此荡气回肠的女子，恐怕只有她一人了。
一段弹完，郑云偏头看向身边的孟雨，等着看好戏。
孟雨懒得看她，纤指信手一拨，开始弹《广陵散》的后半段。
这曲子她心情不好时会弹，今天郑云选这首曲子，也算是应景了。
她堂堂阕歌嫡公主，中宫皇后，被迫在宫宴上弹琴助兴，心情实在美丽不起来。
一首本就跌宕起伏的《广陵散》，被她弹得又带上一股肃杀之气。
琴音仿佛化作刀枪剑戟，要跟着主人上战场。
明煜远远坐在主宾位上都能感受到她身上传达的杀气。
一首《广陵散》，仿佛又把他带回铁马金戈的战场，听得人热血沸腾。
孟雨坐在古琴边，在一身皇后凤袍和宝冠加持下，更显高贵美艳。
她琴声中传达的天不怕地不怕，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桀骜气势，是一个宰相之女无论用多高的演奏技巧都学不来的。
郑云又偷瞄了明煜一眼，只见他正盯着弹琴的皇后，眼里意味不明。
她也看不懂，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雨弹完后半段，便停了手。
兴致恹恹坐在古琴边，等着明煜发话。
她知道，明煜还在同她置气，肯定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上辈子的宫宴上，郑云就曾公然挑衅过她，找她比琴，明煜便是向着郑云的。
他当众训斥了她，赏了郑云。
果然，明煜看向孟雨，蹙眉道：“皇后，好好一首曲子，朕怎么听得杀气冲天，你究竟是带了多大的气性在弹奏此曲的？”
孟雨真想回怼一句，爱听不听，又不是她自愿想弹的，怎么那么多事。
但一看周围幸灾乐祸的众妃嫔，还是生生忍住了，垂眸服软道：
“陛下，臣妾学艺不精，还是淑妃略胜一筹，臣妾甘拜下风。”
“嗯。”明煜欣赏着孟雨略显郁闷的小脸。
心道，果然，都怪他平时对这女人太宠溺，导致她恃宠而骄，无法无天，连他这个夫君都敢戏耍。
冷她一个月，脾气倒是比从前温顺多了。
很好。
他仿佛看到胜利就在眼前。
估计过不了多久，她便会乖乖来找他赔礼认错。
哼，这女人，竟敢说出抛弃他，回阕歌省亲后便不回来的话。
到时候要不要马上原谅她，还得看他的心情。
为了更好的驯服孟雨，明煜决定当着她的面，赏淑妃。
轻咳一声，对一脸期待的郑云道：
“淑妃琴技确实精湛，不愧是我战殇才女，郑相教的好女儿，朕要赏。”
以目示意身边跟着的江林，“赏淑妃焦尾一把，另赐金丝八宝攒珠头面一副。”
郑云大喜，忙上前谢恩：“谢陛下。”
孟雨回到主宾位后，明煜朝她侧了侧身子，逗道：
“皇后，不得不承认，淑妃琴技确实在你之上，朕赏她也是合情合理，你该不会生气吧？”
“没有。”
明煜故意道：“没有干嘛还一脸不高兴，让别人看到，还以为你是比琴输了，看到朕又赏了淑妃，心里吃醋不服气呢。”
孟雨在心里大骂明煜真是个乌龟王八蛋，忍不住又问候了一遍他全家。
定了定神，才道：“陛下，你想哪去了，臣妾这点度量还是有的，怎么会吃醋，更不会对一个宰相之女不服气。”
后宫中这些女子，她还没看在眼里。
明煜当着她的面，赏任何一个妃嫔，她都不会吃醋，也不会生气，只要别再拉上她。
她不想成为这群女人讨他欢心的垫脚石。
郑云挫了皇后的锐气，陛下不但没有怪罪，还重赏了她。
这要是换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以前，只要谁稍微对皇后表现出一丁点不敬，陛下定不会轻饶。
可今天，淑妃如此上门挑衅，陛下居然充耳不闻，还赏了始作俑者。
众妃嫔仿佛从中看到希望。
看来，皇后因背着陛下私自服用避子汤，已经失了圣宠，如今，正是她们上位的好时机。
宜贵人全名温佳宜，她是兵部侍郎的独女，模样生得娇俏，身材更是婀娜多姿。
从小爱好跳舞，最拿手的便是战殇有名的独步舞，且她对阕歌的水袖舞，扇子舞，莲花舞等都十分擅长。
见淑妃得了赏赐，温佳宜哪还坐得住。
她自认为长相身材都不输皇后半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表现的机会，才会明珠蒙尘，到现在还没能荣获圣宠。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便在眼前，怎么也得为自己搏一搏。
迈着娉婷的步子，上前对明煜和孟雨施了一礼，道：
“陛下，皇后娘娘，今个淑妃娘娘一曲广陵散，得了头筹，臣妾竟也有点坐不住了呢，臣妾想邀请皇后娘娘共舞一曲，为陛下助兴。”
一听说要邀请她跳舞，孟雨的表情都变了。
她刚才被强迫和淑妃比琴，已经够憋屈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宜贵人，竟然敢公然挑衅，和她比跳舞。
真是，太过分了！
冷声拒绝道：“宜贵人，本宫不会跳战殇的舞蹈。”
温佳宜忙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阕歌女子，人人会跳舞，阕歌的水袖舞更是天下闻名，臣妾恰好也会跳，所以想邀请你同臣妾共舞，为今日宫宴助兴。”
说着，一双美目含羞带怯看向明煜，娇声道：“陛下，不知可不可以？”
明煜想起那晚他在翎羽殿窗外的大树上，只看到孟雨跳水袖舞投射在窗户上的影子，便已经心猿意马，意犹未尽。
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欣然同意，“皇后，朕想看，你与宜贵人一同跳给朕看。”
“是。”心里虽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得答应，他是皇帝，她不能公然忤逆。
当孟雨换上水袖舞服出来时，明煜便后悔了。
这件舞服把她身材曲线勾勒得更加玲珑有致，裸露在外的肌肤在红色纱织舞服的衬托下，更显白嫩莹润，如同会发光一样。
再配上她娇艳魅丽的俏脸，浑身上下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在场除了后宫妃嫔，还有不少侍卫，太监。
他的女人，便在众目睽睽下，被所有人一览无余。
他真想现在便冲过去，用衣服将她盖住，藏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看见。
可再后悔也没用，此时音乐已经响起，孟雨与温佳宜开始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虽然两名女子穿的是同款舞服，舞池中水袖纷飞，且两人舞步都差不多，但哪怕是背过身子，明煜都能一眼分辨出舞池中的人。
她如玉的脖颈，又直又薄的美背，盈盈一握的腰身，他都熟悉无比。
孟雨在舞池中随着音乐起舞。
起先一切正常，但她做到一个幅度比较大的下腰动作时，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疼痛，顿觉头也开始变得晕晕乎乎。
忙站起身，准备歇一会，谁知腹部疼痛更甚，脚也开始发软，突然眼前一黑，一头便栽倒在舞池中，不省人事。
“雨儿，你怎么了？”明煜惊呼一声，忙站起身，大踏步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