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先天功

杨巨常逆运北冥，使手三阳三阴的全部穴位爆射出六脉剑气，以一招万剑归宗一口气杀死了三四十人。

如果不是骑兵冲刺速度快，分得散，死的人还会更多。

主心的两个贵族，尸体被他悬于大旗之上，被大军带着狼狈离去。

杨巨常回落地面，真气转了一转，耗损的内力便复又充盈。

个人之力虽然难以抵挡天下大势，然而天下大势又何尝不是由某个人的意志决定所形成的？

一袖挥退千军雄，神侯之威，已令宫殿之中的走狗们再生不出一丝反抗的意念。

摩云子吓得屁滚尿流，心中大是庆幸自己不如摘星子果决。

原来方才他也想逃跑，但是又害怕老祖杀人，一时间犹豫不决。

没想到就是这一犹豫救了他的命，他回顾周围的师兄弟们，显然他们和自己一样，也是想逃没敢逃。

杨巨常一回宫殿，便是铺天盖地的法螺，只是原本上百人的星宿派如今只余下十多人，这法螺多少显得冷清了许多。

他一抬手制止了众人开口，道：“从此刻起星宿已灭，不复存在于天下。我本来打算将你们全歼，但你们尚能留下性命，也算是命不该绝。”

众人个个听得背心湿冷，噤若寒蝉。

唯有摩云子壮着胆子喊了一句：“老祖慈悲为怀，大人大量，兼爱无私，泽被苍生！”

杨巨常道：“你们想活命，按逍遥派的规矩，马屁功、法螺功和厚颜无耻功是没什么作用的。”

众人道：“是！请老祖立下逍遥门规，弟子恭遵谨守，绝不违抗！”

杨巨常道：“你们坏事做尽，败坏我逍遥名声，本当死罪，但今日我许你们戴罪立功。日后须日行一善，不得为恶。”

“是！以后弟子日行一善，绝不为恶！”

“你们所练毒功，以后非我允许，不得使用。”

“是！弟子以后没有老祖吩咐，绝不用毒！”

“很好。记得你们今日所立下的誓言，若有违抗，就算你们躲去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我的五指山。”

众人早已臣服，闻言跪地表态，毒誓不绝。

此番星宿海一行大功告成，杨巨常着领众人打包辎重，将星宿派值钱的事物全部装起来，组成马队，直接南下。

他们此处已经位于吐蕃中北部，只要直穿下去，便能到达大理国境内。

杨巨常又寻回那些一品堂武士，令他们捎口信回西夏给李秋水，嘱咐她“抓紧”搜查丁春秋下落，自己不日将再赴西夏。

不得不说此人当真是蔫坏。

初来时一路烧了三座大庙，杀了数不清的和尚贵族，挑拨吐蕃和西夏纷争，仍不满足。

这下再次使坏，去偷来许多僧衣，逼着这十多个弟子剃光头，假扮成和尚。

然后又从龙象波若功中拆出了许多拳脚功夫教给他们，令他们更像是萨迦派的和尚。

这一路下来，有僧团形象傍身，自然无有障碍，顺风顺水。

前文提过，大一统吐蕃国末期，最后一任赞普朗达玛灭佛兴苯，而后王室解体，吐蕃分裂内乱不休。

密教宁玛派率先杀回，灭了黑教，夺回国教之位，而后密教盛行，各个派别如噶举派、萨迦派才得以诞生。

因此宁玛派此时执密教之牛耳，乃是第一大派，控制了整个大雪山脉，统领吐蕃东南诸部。

包括雅砻、拉萨两大区域。

他们扶持拉萨王系后裔“尼玛贞赞”称赞普，势力最大，对外国邦交时往往直接以吐蕃国自居，以为正宗。

杨巨常一行人此次南下，便是直接进入宁玛派领地，穿越大雪山，回到大理。

然而吐蕃地处高原，山脉众多，文明野蛮，路上全无大道。

又有马车辎重拖累，行程便不可能太快。

杨巨常行到一半，算算时间，如果没有意外，恐怕逍遥派一行人都已经在乔峰的护送下到达大理城了。

“师兄弟们！又是新的一天，到了该行善积德的时候了！”

这天一早，众人还未到拔营起寨之时，摩云子振臂一呼！

他们分批查探四周，寻找行善机遇。

这时一个弟子喜道：“呀！找到啦！”

原来是一个佝偻的老妇正颤巍巍地过山道。

摩云子喝道：“我是大师哥，我先！”

他快步跑了过去，一把背起老妇，跑到了山道尽头放了下来，喊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是逍遥派摩云子，不用客气！下一个！”

那个发现老妇的弟子喊道：“好事是我发现的，都不许和我争！”

他跑到老妇那边，将她背起来跑回山道，然后折返把她送了回去。

“日行一善，功德无量！我是逍遥派飞鸡子！下一个！”

剩下的弟子轮番上阵，甚至反复上阵，将老妇折腾个半死，见时间将至，方才扬长而去。

杨巨常当初叫他们日行一善，本意是鞭策他们改过自新，不求变成好人，只要变成有着起码是非观的普通人就行。

绝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将这句话曲解，强制日行一善，大搞形式主义，折腾路人。

还搞了一个行善功德晋升机制，比谁好事干得多，谁就能上升师兄弟排名。

于是便出现了这种把人背来背去刷功德的荒唐事。

杨巨常这些时日除了偶尔看一看雪山、草原美景，大多数时候都在翻阅龙象功、易筋经、神足经和两册瑜伽密乘。

他并不修持这些法门，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参研过程之中，他取长补短，去芜存菁，慢慢结合逍遥派的功夫完善己身。

尤其是天竺瑜伽外练之法，与中原炼气术的吐纳内炼之术，确实能互补长短多矣。

“师叔祖。”

石清风上来拜见。

杨巨常问道：“是有什么关隘难过吗？”

石清风应是，说出了行功中遇到的关卡。

杨巨常略一思索，一一解答。

原来这些时日，杨巨常参考佛门两道的武功，已有所领悟。

某日见到杨宝回转与两女之间，卖力讨好，但始终得不到石清风青睐。

他由此联想到逍遥派虽然神功当世无敌，然而根基却颇显不足，筑基甚缓。

如苏星河与函谷八友之苦修，都达不到练习最初阶的小无相功的门槛。

以至于逍遥派犹如高空楼阁，几乎断代。

于是便准备着手改良逍遥派筑基气功，将天竺部分瑜伽法门融合进来，创出一门既得道家之平稳清净，又得佛门之勇猛精进的内功来。

而杨宝和石清风便成了他创功的实验体。

可惜杨宝心思驳杂，流连女色，练功不如何上心。

倒是石清风心思纯真，颇有赤子之心，加上为师叔祖所救，便对师叔祖言听计从，无有不依。

得师叔祖指点完关隘，石清风依言行功，原本阻塞之处豁然而通，更自腰阳关凭空生出一道清气，飘飘然自脊椎流入后脑，使她头脑一清，便觉眼前一切事物看得都比过去更明亮了三分。

忽然杨巨常朝她拍来一掌，石清风脑中全无念头，身体本能地便做出应对。

她的脊椎如同小猫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地形态扭动了起来，身体更是轻飘飘全无重量，被掌风一激带着向后飘去，轻易地化解了这一掌力。

“独全本真，气生先天。”杨巨常道，“清风，这门全真先天功你已经算是入门了。”

石清风此时方后知后觉，自己得师叔祖指点，这十多日来早已功力大进，今非昔比。

她掐诀拜礼道：“清风拜谢师叔祖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