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命也运也

可是，真要姜进畅所欲言，他还是有一点点顾虑在其中的。梅安尘看出他的心思，立刻提醒他，“有什么话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哪像有了两个孩子的爹？”

姜进还是有些犹豫，小声问，“父皇今天回来，发现了什么没有？”梅安尘知道，姜进只要用了“父皇”这个称呼，肯定是和后宫有关系了。

他皱了一下眉，“朕刚到家，哪里顾得上？”姜护这时突然咳嗽了一声。

姜进看了一眼窗外，“父皇在迎接的队伍里，难道没发现少了一个人？”

出门几天，虽然谈不上班师回朝，也是为了国家大事，按理来说重要的人都应该出来迎接才对。但是……

梅安尘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你是说书恩？”

姜进微微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父皇也别太在意，毕竟书恩还没有参与政事，他不出来迎接也有情可原！”

梅安尘停下手里的活计，皱了一下眉，姜进说的对，但也不对。大臣们迎接是他们的本分，儿子迎接，这是他的情分。梅安尘对待孩子，向来比较宽容，这一次去东渔，看到东方海对两个子女的严格教导，东方珺兄妹俩个，虽然也有孩子的任性调皮，但岛上的规则，他们必须遵守，而且还是以身作则。相比之下，他隐隐发现，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宽容，反倒害了几个孩子。

他平常不说，却不代表他不知道:书然的温婉并没有换来甄一辉的真心相待，反倒是现在她更加频繁地进出宫，和玉玲珑和书尧等要钱要物；姜进每天忙于政务，对书颜和两个女儿也疏于照顾，书颜的脾气一直火爆，姜进为了息事宁人，也只有每天陪着小心，官员不像官员，驸马不像驸马，让梅安尘感觉愧对姜家父子；两个儿子因为玉玲珑的冷淡，嫡母教育缺失，兄弟俩性格都偏于内向，也都不太愿意和外界交往。

不过这一次去东渔，当他和东方海谈到共同对敌之事，他们的身边，分别陪坐的是各自的儿子。书尧不失时机地起身，给在座的所有人都斟了茶，又亲自把茶端给东方海，然后打了一个比喻，“皇师伯，侄儿知晓您和我父皇的感情，不可能见冷月陷于危难之中；况且不管您派谁帮助冷月，也是一种锻炼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书尧的话里话外，处处提冷月，又处处为东渔打算，引得东方海都连连点头。这些话，可能有姜护和林儒的功劳，但书尧的不卑不亢，在梅安尘和东方海的谈判后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说到合作的条件，东方海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让东方玥前行，而且东方海似真实似玩笑地说，“师弟的这个儿子，我看从相貌与才华上，真乃马中良驹啊！”

梅安尘是什么人物，听出东方海的试探，立刻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我这个儿子，不是我夸，是我最中意的孩子。既然师兄用了‘马中良驹’，那我就用‘人中龙凤’来接一句！”

书尧的表现还是差强人意的，梅安尘对这个儿子相当满意，他私下认为，或许这个嫡子，真的继承了他的雄才大略，将来或许真的可以担当重任。梅安尘眼色一闪，发现东方海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书恩……

梅安尘看姜进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没好气地说，“别说了一半还留一半！婆婆妈妈的，接着说！”姜进脸上讪讪的，只好假装喝茶来掩饰。皇上却没有一点让他走的意思。

姜进又看了一眼窗外，走近一些，俯在梅安尘的耳边，“父皇，您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大公主几乎每天都进宫，最后一次，是和大驸马一同来的！他们去的是冷宫！”

“噢？”梅安尘很是惊讶，“她们母女几时变得这么亲近？以前就经常进宫，现在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天天来吗？”

姜进为难地说，“父皇，您还是多一点小心为妙！”他实在是感到不知所措，虽然梅安尘在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他留意后宫，但是，涉及到皇后和公主，他谁也得罪不起！

梅安尘看看他们父子俩，看来他们是商量好了，央求自己这一次不要亲征的。他们或许感觉到了什么？梅安尘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