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饱和攻击
然而，罗斯将军会听吗？
尼克福瑞不知道。
或者说，他不想让自己知道。
但无论如何，神盾局已经尽可能的提醒对方了。
军方若有什么闪失，也不能说他们知情不报。
“我已经到新墨西哥州了，用不着你们的提醒，我比你们更了解班纳。”
罗斯将军挂断了神盾局的电话，坐在直升机上，一脸不屑。
自从线人得到班纳重新出现的消息后，罗斯就马不停蹄的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准备立刻赶往新墨西哥州。
同时遥控指挥该州的军事基地，立刻筹备起军队，打算等自己到地方，就立刻地毯式的搜查班纳的位置。
谁知，对方竟然自己光明正大的暴露在了公众面前。
罗斯将军不想班纳那个胆小鬼再次逃掉，刚抵达新墨西哥州，就要求这边的军事基地立刻派遣部队围剿浩克，自己随后赶到。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浩克不过只出现了不长的时间，美军就那么快赶到的原因。
至于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提醒……罗斯将军只能表示，年轻人太容易被表象蒙蔽了。
班纳那样的怂包软货，空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从来不敢使用。
当一个人的力量，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拆毁一栋大楼时，他居然能够怂到连一个普通平民都不敢杀……
罗斯表示，自己早就看透了所谓的浩克。
色厉内荏罢了，看起来凶猛的野兽，不过是班纳内心哭泣的小女孩。一吓唬就跟个娘们一样，尖叫，砸东西，乱跑。可又不敢砸在人身上，只是无聊的拆家和发泄情绪。
这样的力量在这样的软蛋身上，浪费到人神共愤！
罗斯将军紧紧攥着直升机上的扶手，面色阴沉，目光中满是怒火。
没错，怒火，罗斯将军十分痛恨班纳。
明明掌握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不把自己贡献给国家，让军方的科研人员研究？
明明是可以批量生产远比美国队长还要强大的超级士兵体质，却就因为班纳的软弱无能，而导致国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如果自己英勇的士兵们，全都是听从命令的浩克，阿富汗的战争何至于变成泥潭？早就被无数的浩克平推过去了！
那些士兵的死，战略的挫败，损失的金钱，全都有一部分可以算到班纳头上，完全是他自私懦弱性格的责任！
前线汇报的情况，更佐证了罗斯将军的看法。
又是这样，空有力量，内心却无比的懦弱，不敢反抗一切权威。
罗斯将军虽然自认为早已看透了班纳，却没想到班纳的软弱能够如此突破他的理解范围。
消失了这么久，真的一丝一毫的长进都没有。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当罗斯将军抵达目的地，就看到一个在军人的束缚下，不断挣扎的女人。
那女人愤怒的喊道：“浩克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伱们的通缉是不合理的！他是个好人！”
好人？
那些在越南战争时期，阿富汗战争时期，三天两头上街游行，反对战争，给国家拖后腿的，就是所谓的狗屎好人！
罗斯将军不屑一顾。
只是看着对方的模样，罗斯将军将她的形象，和自己的女儿重叠在了一起。
每次都是，每当自己即将彻底战胜浩克，自己的女儿就会跑出来，打断自己的行动。
罗斯将军过去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被班纳那个小白脸灌了迷魂汤，他又能怎么办？
可这次嘛……
你算是什么东西？
罗斯将军直接拿起身边士兵的长枪，走到那个红发女子身边。
还未等对方开口，直接一个枪托砸了下去。
嘭的一声，那女人直接被击晕了过去。
罗斯将军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身心舒畅。
早想这么干了，终于有个白痴做出和自己女儿一样的行为，来让自己出气了。
他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浩克，冷笑道：“没想到你这副丑陋的皮囊，居然也能吸引到这些娘们。”
浩克坐在地上，看了看昏迷过去的娜塔莎。
班纳道：“她确实昏过去了，罗斯这下似乎也出乎了对方的预料之外。”
浩克心中暗暗点头：“师父说了，论迹不论心，她既然是为了护着我们才挨的这一下，等下至少不能让她死在流弹中，咱们下手干净些。”
班纳道：“好。”
此时两人的心情，都相似的平静。
看着罗斯将军的目光，万分的平和。
毕竟，人都在视野范围中了……
这和捏着对方的脖子，没有任何区别。
罗斯将军上下打量着浩克的衣服，忽然一怔。
他倒是没想到，浩克穿上了这样的短打长衫，并且将头发留起来后，看起来会这么精神。
同时，让罗斯感觉有些不舒服的，还有浩克的眼神。
那种平静的目光，和过去太不一样了……
被浩克愤怒的注视，罗斯将军只会不屑一顾，因为对方的反应完全在预料之内，像是看一个小鬼一样的看待对方。
但现在……
罗斯将军微微眯起双眼，看来对方在消失的这段时间，还是有些成长的。
只是，似乎是从暴躁的软弱，变成平静的软弱了。
“罗斯，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抓捕我，到底是为什么？”浩克开口问道。
罗斯一愣。
他没想到，浩克说话居然会如此的有条理。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浩克的怒吼该怎么嘲讽了，可对方的语气，让罗斯有些不好借题发挥。
罗斯点燃一根雪茄，冷声道：“当然是为了被你随身携带的技术了，你当时的实验，完全是军方给你申请的经费，虽然我是看在了女儿的面子上，打算给你一点信任。”
“结果呢？”
“我知道你是个软蛋，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连自己擅长的事情都做不好，居然会让实验失败。”
浩克摇摇头：“班纳说，任何实验都不存在第一次就成功的可能，永远是试错堆砌出来的。”
罗斯冷笑摇头：“无所谓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不过你还是有点用的。”
罗斯用香烟指了指浩克的身体上下，像是面对货物挑挑拣拣一样：“你这个失败品，可以为军方的新超级士兵计划提供帮助，既然你这次学乖了，知道束手就擒，那就和我走吧。”
浩克想了想……也就是和班纳交流了一下。
他忽然伸出手，又拿起了身旁的集装箱门。
顿时，所有士兵的枪口又举了起来，愤怒的齐声吼道：“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浩克有些失笑，说的好像手里的集装箱铁门比自己赤手空拳要危险一样。
他没有理会那些士兵的呵斥，将集装箱铁门捏成了一个巨大的杯子形状。
随后伸出手，班纳的法力切开了浩克的手腕，顷刻间汩汩的绿色血液流淌而出。
当然，并没有装满，只有小小的一团绿血，浩克的伤口就止住了。
罗斯将军有些愕然，就见浩克将这巨大的铁杯放在地上，平静道：“你说的对，至少我的诞生，依靠是军方的投资，那这些血液也够你们研究的了。”
“无论你们研究出什么怪物，又或者超级士兵，都和我无关了。”
浩克站起身来，随着他的起身，周围的士兵立刻也将枪口缓缓上移。
不知为何，过去的浩克那么狂躁，他们只是好像在狩猎史前巨兽，只有肾上腺素激增的兴奋感。
而现在的浩克这么平静，那三米高身躯的压迫感，仿佛重水般流向了四周，让这些士兵肢体酸涩，僵硬，难以动弹。
浩克俯视着罗斯将军，巨大的面孔几乎抵得上对方的小半个上身。
他一字一顿，沉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们妥协，就当是因为你是贝蒂的父亲。”
“从此以后，你们对我的一切攻击，我将会毫不留情的反击。”
罗斯将军沉着脸。
他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被侮辱了。
这个野兽，那个软弱的班纳，居然胆敢挑战自己的权威？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最强大军队的将军！
罗斯本想如此大声呵斥的。
但近在咫尺的浩克面容，着实太有压迫感，以至于他尝试了数次，面部肌肉都本能的收紧，不让他开口。
浩克看着罗斯阴沉的面孔，满意又失望的点点头。
“抱歉，罗斯，我以前误解你了……我还以为你像你表现的那样，真是个什么都不怕的铁血硬汉呢。”
此言一出，罗斯的血压，猛然上涌，额头也暴起了血管，整个人的面色顿时涨红。
但是……身体在那个三米高的巨人面前，依旧每根肌肉都仿佛钢筋一样绷直，难以控制。
班纳在浩克的脑海中给浩克鼓掌，喝彩道：“说的好！感谢彼得，他把你教的可太棒了！”
浩克疑惑的对班纳道：“怎么了？这次我没有嘲讽啊，我是真的这么觉得。”
班纳一滞，随后更是连连鼓掌道：“好啊！越是真心实意，你这话的嘲讽力度就越是拉满啊！哈哈哈哈，好了，接下来换我说！”
浩克同意后，班纳接管了浩克的发声器官。
就连嘴里吐出的空气，都变的燥热了起来。
班纳没有直接对罗斯发起嘲讽，而是直起腰，对周围的士兵沉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士兵，你们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但屠杀无辜的越南百姓的是听从命令的士兵，屠杀手无寸铁的阿富汗平民的，也是听从命令的士兵！”
“你们听从命令，并不意味着有免死金牌，你的敌人，也并不都是手无寸铁的孩子！”
所有的士兵，内心都有些悚然。
过去的浩克，狂躁，愤怒，仿佛能撕碎一切。
现在的浩克，平静，压抑，条理清晰。
可他们却宁愿面对十个曾经的浩克。
这种截然不同的压迫感，真情实意帮自己等人分析局面的杀意……几乎让之前吼浩克最欢的几个士兵，两股战战。
“这是我看在同为美国人的面子上，最后一次给予你们的警告，如若不听……”
班纳的声音平淡下来，轻轻吐出几个音节：“后果自负。”
言罢，弯腰将装好了粮食的旅行包揣进了自己衣服的怀里，缓缓向着传送门的方向走去。
班纳可不想让他们知道传送门的位置，打算等离开他们的视线再进行跳跃前进。
而罗斯将军站在原地，直到看着浩克离去数十米后，才转过身，坐到了自己来时的飞机上。
他冷着面孔，拿起驾驶位的对讲机，发号施令道：“基地听令，派人将浩克的血液带回基地当中，并且派遣战斗机，无人机，跟随浩克，找到他目前的避难所。”
“那些收留了浩克的人，私自藏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没错，就是浩克。”
“所有部队，保持机动，跟随在浩克身后五公里，时刻准备战斗。”
刚发布完命令，罗斯身边一个人将电话拿了过来：“将军，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电话。”
罗斯不耐烦的拿起电话：“你们真应该换换你们的名字了，太绕口了。”
“感谢你的提醒，罗斯将军，只是很遗憾，你似乎并没有听从我们的提醒？”
尼克福瑞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罗斯将军此时看似冷静，实则已经压抑不住怒火，沉声道：“如果你继续废话，恕我任务在身，不能奉陪。”
“任务？自杀吗？美国可没有神风敢死队。”
尼克福瑞也沉声道：“罗斯，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次的班纳博士大不一样了，他如果攻击，他是真的会下手杀了你。”
“你真的觉得，几辆坦克就能对付的了班纳博士？”
“我三番五次的提醒，已经仁至义尽，请你成熟一些，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罗斯喘着粗气，肺部宛如风箱一样剧烈起伏，怒目圆睁，手死死攥着通讯器。
他咬牙道：“那个怂包班纳，借给他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我动手！”
他看着浩克的背影，胸中被过去软弱班纳挑衅的怒火根本压抑不住。
杜牧飞在半空中，看着罗斯，摇了摇头。
这就是为什么，校园霸凌时，要从一开始就反抗，保护自己。
因为霸凌者会自以为身处高位，自以为被霸凌的弱小者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对对方没有任何未知的惧怕。
所以当弱小者反抗时，霸凌者就会用出自己全身的能量，来压制对方，试图继续占领高位，不允许被霸凌者动摇自己的‘统治’。
罗斯实在是被浩克惯坏了……罗斯现在，简直像是第一次被予取予求的父母拒绝了零花钱的青少年，近乎歇斯底里。
杜牧很好奇，接下来，浩克，或者说班纳，该如何结束今天的冲突。
班纳等待夜晚的功夫，杜牧早就给那些变种人上完了课。
这一次集中上课，杜牧的收获颇丰，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感悟，就有些担心……或者说好奇班纳的情况，前来查看。
说实话，杜牧没想到班纳会如此克制。
他本以为，班纳这次回来就是复仇的……但很显然，罗斯将军和他复杂的关系，让班纳最终也隐隐有了放弃报复的念头。
但这不是由班纳决定的。
而是由罗斯决定的。
尼克福瑞深吸一口气：“将军……你们真的不能放他离开吗？”
如果下方是一百个婴儿，尼克福瑞也绝对不会问同级别系统的最高领袖这种愚蠢的问题。
可当下方是浩克时……尼克福瑞只能说自己已经尽全力在守护美国了。
罗斯沉声道：“浩克作为美国伽马炸弹项目的副产物，是军方的财产！他现在离开，就是在偷窃军事武器！如若你再行阻拦，视作同谋。”
说完后，罗斯直接将电话从直升机上丢了出去。
他看着下方浩克的背影，捏紧了拳头，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道：“你以为，你找到了安身之所，就可以抛弃美国了？”
“那就看看，你背后有没有站着比美国更加强大的国家来保护你吧。”
杜牧叹息一声。
浩克也止住了脚步。
声音的传播是需要时间的。
虽然直升机的螺旋桨猎猎作响……但杜牧还是将罗斯刚刚的所有发言，全部传递到了浩克的耳边。
毕竟身为当事人，班纳和浩克有知情权。
况且……总不能真让罗斯将军追到传送门附近吧？武馆还要不要了？
班纳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的直升机，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微微吸气，随后朗声道：“听说最缺什么的人，最喜欢强调什么。”
“从我和贝蒂在一起开始，你就总是喜欢说我是个软蛋。”
“原来归根到底，是你自己硬不起来啊，怂货。”
这几句话，随着班纳的声音，在整个新墨西哥州的荒野传荡开来。
所有兴奋的用摄像头，对准了军队大规模行动的小镇居民，顿时都接收到了这句话。
有些还在目前并不成熟的直播网站，进行直播的人，也将这几句话直接传播到了互联网上。
崩的一声，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在罗斯将军的脑海中断掉了。
他冷着脸，拿起对讲机，下令道：“不需要等待浩克返回避难所了。全军听令，饱和射击。”
“还有，我们一开始就准备好的，用来对付浩克的音波武器，等他靠近了再启动。”
“我就不信，皮肤那么硬，内脏还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