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发

当第一缕金色的晨曦投在高大巍峨的凯列夫皇宫时，波伊正驾着白色巨狮欧恩，飞过那已矗立了千年之久的皇城宫墙。

艾瑞，那个四级小法师将头靠在他肩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不过当巨狮欧恩落地时，他还是十分适时地醒了过来，并且用法术不动声色擦去了流到波伊斗篷上的口水。

“走吧，我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好好休息，”波伊从仆人手中接过富含灵力的肉干，喂给欧恩后，伸手摸了摸了它的头。

欧恩显然十分满意，它两口吃完肉干，伸出舌头舔了舔它的大嘴，抖了抖鬓毛，跟着仆人前往它的专属狮园，一块约有一万平方英尺，带有一个池塘的草坪。

艾瑞一时搞不清楚，殿下这句话是对狮子说的，还是对他说的。

他静静侍立一旁，直到波伊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今年刚从皇家魔法学院毕业？那我们就是校友了？”波伊打量着他。

相貌比他差远了，脸上还有一些稚气的小雀斑。

身材也没他高大，肩膀上的骨头硌着他的手臂。

明明第一次见面，波伊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不敢当，殿下。”艾瑞老老实实地答道，完全不明白殿下为何要跟他攀关系。

波伊强忍着去rua他一头微卷黑发的冲动，继续问他：“凯列夫并不缺八级大法师，你应该不是被招募到战场上的对吧？”

“这个……”艾瑞感觉到某种机会正在向他招手，他想了想没有完全说实话，“我正跟着索夫大人进行进一步的研究，黑魔法，您知道的，我们对它了解得并不多，但它被卡斯特广泛地用在了对凯列夫的战争上。”

波伊把手从他肩上放下来，那种凯旋之后轻松愉悦的神情从他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严肃神情。

艾瑞看着他，握住了藏在魔法袍下的水晶球，他感觉这位殿下马上就要询问皇太子的下落。

“殿下，听闻殿下英明神武，大败卡斯特十万敌军，听说他们不日就会前来大都，提交降书。”一位贵族似乎特地等在朝会大厅门口，见到波伊就对他深深行礼。

波伊从未见过这家伙，这些低等贵族非受邀不能进入大殿。

果然，他的声音很快引来了几个等待上朝的高级贵族，他们立刻召来侍卫，将他架了出去。

“殿下万岁，凯列夫万岁，”那个低等贵族被驾走之余，还不忘回头喊道。

“惊扰了殿下，万分抱歉，不过殿下大败卡斯特十万大军……”两位贵族立刻过来向波伊行礼。

“你们就没有别的事要对我说的吗？”波伊冷冷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上传来。

两位贵族一脸惊愕地抬起头，不知波伊所说何意。

“行了，你们退下吧。”波伊失去了与他们攀谈的兴致，转身匆匆往寝宫走去。

他必须立刻梳洗一番，然后去见一个人，一个虽然跟他不对付，但总能告诉他一些有用事情的人。

“这些可恶的家伙，他们是不是忘了他们的皇太子还在敌人的手里？嗯？他们是不是觉得我要谋权篡位？”波伊一进房间，狠狠地把斗篷甩到地上，扯松了领扣，不停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艾瑞捡起斗篷，交给悄悄进来仆人，并示意他立刻去打水，侍奉殿下梳洗。

“他们只想让殿下高兴而已，何必为这些小事动怒，”艾瑞感受到他内心对亲人的担忧，这是旁人难以理解的事。

他来到波伊，把手放在他肩上，想要给他一点安慰。

“你说得没错，”波伊好像泄了气，平静了下来，对艾瑞说道，“忙了一夜，你先去休息吧。”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召唤我。”艾瑞跟着仆人退了下去。

波伊草草梳洗完毕，快步来到议事厅。

仆人一推开门，他便看到他左一的那个位置空着。

那个埃特家族的专属座位，父亲传给大儿子，大儿子又传给了他的弟弟。

按精灵们的说法，他们的灵魂化为了天上的星星，在更高处守护着他们。

在五年战争期间，无数忠勇的贵族前赴后继地化为了天上的星星，他们的家族与徽记化为了史官笔下的一个个名字，供后世传颂。

这种说法很美好，但波伊也无法忘记他第一次见到阿喀曼时，他那一头披肩乌发变成银丝的震撼。

两年前阿喀曼，太子伴读，情报组织“灰隼”首领，在朝会大厅，众人的注视下，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新身份。

这一年，阿喀曼公爵年仅十八岁，成为了凯列夫唯一一位，地位仅次于他的人。

从此他领导起了整个议会，并且处处跟他作对。

波伊看着这个空位，贵族们的吹捧之词如同耳边吹过的风，他根本没听进去多少。

他掏了掏耳朵问道：“阿喀曼公爵呢？”

“他前天便去了柯斯发大沙漠。”有贵族说道。

他也去了柯斯发？波伊陷入了沉思。

那是这片大陆上最大的沙漠，面积约有一百平方公里，在卡斯特境内，与凯列夫和另一个国家盖奥夫均有接壤。

特拉姆与阿喀曼都去了柯斯发显然不可能是巧合。

阿喀曼公爵现在前往柯斯发，也许会遭遇特拉姆。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位只比大两岁的公爵，但也不想看他遇到危险。

波伊匆匆回到寝宫，摇醒艾瑞：“我们必须立刻去趟柯斯发。”

“什么，你不能去！”艾瑞才刚睡着没多久，一听到柯斯发三个立刻清醒过来，立刻坐起来，一把拉住了波伊的手臂。

那里不仅气候恶劣多变，而且他们会遇到各种沙漠巨兽，那不是一个四级法师和一个没有法力的皇子能对付的。

他见波伊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退而求其次道：“要不等洛尔将军和索夫大人回来？”

“我们不能干等，特拉姆去了柯斯发，阿喀曼公爵也去了，”波伊对他说道，“有可能渥尔格就在那里，而他们会遇到危险，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艾瑞从波伊看着他灼灼的目光中，看到了他的决心，即使没有任何人与他同去，他也会孤身独闯柯斯发，就像他夜探敌营一样。

“我跟你一起去。”艾瑞掀开被子，虽然他十分困倦，但仍准备与殿下一同出发。

波伊按住艾瑞，扶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倒也没那么急，我们明天出发。”

“好吧，”艾瑞松了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临出门，他又回头道：“我们可能要去几天，你需要跟父母告个别吗？”

“不用，殿下，他们住在南部的一个小镇上，我们靠信天翁定期通信。”艾瑞含含糊糊地答道。

“既然如此，明天我们就出发吧。”波伊的心此刻已经飞到了沙漠巨兽，不，各种秘宝仿佛在向他招手。

“对了，这个给你，”波伊退下一枚空间戒指，“这枚戒指与我的宝库是相通的，遇到危险，里面的法术装备任你取用。”说着打开戒指，一排排法术卷轴，符文，药水和镌刻着法术铭文的武器出现。

疲惫不堪的魔法学徒此时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波伊走过去，把戒指放到床头，轻轻地退了出去。

受这位魔法学徒的感染，他也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怀着满心见到渥尔格的喜悦，他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