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子不悔
“漂亮话……”李响有些不悦:“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是啊！”一旁的基尔兽也不满的哼哼起来:“努力终究会化作成果融汇在自己体内，就算输了也能成长……”
“年轻的人就是充满了干劲啊……”花馨然笑了:“你们啊，如果想用这种思维当职业驯兽师还是放弃更轻松哦……毕竟干劲没法帮你填饱肚子……努力也不能给你帮你添衣御寒，不论心里想着再怎么伟大的事情，你的生活也终究也离不开茶米油盐……更离不开……钱……那只基尔兽说的没错，确实的努力就会让你成长……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成长……输了就是输了，很难再爬起来……”
“你好黑暗啊……”脉冲兽看了一眼花馨然有些愣神的说道:“不会是dc宇宙穿越来的吧？”
“这只脉冲兽说什么呢……”花馨然笑了笑，看着李响嫣然一笑:“你当上驯兽师也才半年吧？居然就能拿到这种成绩……很厉害了啊……以后一定能成为厉害的驯兽师。”
“其实你的事情……我们也有调查过……”李响看着她缓缓道:“以前你不也被称为天才么？而且你和我打对战的时候，明明那么开心……为什么……”
“我还以为那种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被人忘了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花馨然看向李响道:“确实……我曾经被称为天才，不到两年就升到了六级……我一心想走竞技比赛型驯兽师的道路……但是，现实无情的给了我一巴掌，以前也曾加入一流强队，攻进国家赛。”
花馨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像是回想起了美好的过去，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染上了自嘲的意味:“我是有点天赋……但是，这些天赋在超一流驯兽师前，显得是那么可笑……我不是天才……只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就妄自尊大的人……”
“别这么说，你的比赛打的都很精彩，而且每一场都拼尽了全力不是么？”
“拼尽全力……只是好听话……对我来说，那叫束手无策……”花馨然苦笑着看着李响缓缓道:“当时我付出的努力，现在就已经华为了泡影了……当时所获得的荣誉也只是变成了一群吸血鬼榨取我价值的养料了……说实话……我根本没有选择……”
“我们应该总是有选择的……”李响真诚的看向了花馨然:“不是么？”
“那我问你个问题吧……你的面前有一个列车铁轨的控制杆，扳动它，列车就会撞到一个人，不扳动它，列车就会撞到五个人……”
“我知道！这就是着名的电车难题！”一旁的脉冲兽抢答道。
“没错，但今天我们来给它加个选项……你也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直接离开，不论你做什么选择，都没人会怪你……”她看向李响:“你会怎么做？”
“嗯……”
看到李响在沉思，花馨然笑了笑，心中暗自想着:“很多有些小聪明的人都会突然反问出题者，比如:我为什么在那啊……我为什么能做这个决定……我按下去会犯法么……等等，拼命的顾左右而言他……实际上，只不过是为逃避问题和不想做出回答罢了……道德难题……其实和人生态度差不多，没有正确答案，但犹豫着……逃避着……就会丧失回答的权利。”
——而且，这个问题没有真正的答案……如果真有这种事情，别人也不会管你是不是做出了艰难的选择……只会记得是你造成了糟糕的后果……
就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李响开口了缓缓道:“我会让基尔兽和脉冲兽进化，然后想办法让列车停下来。”
“什么？”
“或者……我会让我的同伴一起来，嘉祥一定能想办法进去列车的电控系统！晓梅的喜鹊兽速度超快一瞬间就能啄开绑住所有人的绳子！月霜她说不定还能带我们一起找到做出这些的犯人！”
“等一下……”花馨然看着李响撅起嘴巴道:“我问的是你要怎么做，你现在是逃避回答么？”
“没有啊……这就是我的回答……”李响认真的点头答道。
“哈啊……”本来准备好的说法，瞬间在花馨然的脑海中消散，真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无奈，她只能摇了摇头笑道:“你这是作弊啊……”
“嘛啊……面对坏心眼的问题，答案作弊点也没什么不好对吧？”基尔兽笑了起来。
脉冲兽也笑道:“既然有朋友在身边，那就没有必要自己得扛下一切吧！”
“对啊……”李响点了点头，看着花馨然认真道:“我的师父曾经说过‘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的话，迟早一步都走不动’……”
“那你师傅一定是个很聪明的人吧……”
“嗯，是啊……是他让我成长了很大一步……”李响轻阖双眼，想了想缓缓道:“至少你说竞技体育，菜是原罪……这没有错……但驯兽师也并不是运动员啊，驯兽师大赛也是竞技体育没错……但驯兽师的本职工作是包含探索数码世界地形勘探、紧急救援、赈灾援助等等的复杂工作……你们可以通过偶像活动给人带来勇气和快乐，这是很多人不会去做也做不到的事情……真的没有必要去增加无谓的噱头啊……”
“你根本不懂偶像……”花馨然皱了皱眉:“想法别这么天真……以后会倒大霉的……”
“也许是吧……”李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回话道:“我虽然不太懂，但偶像的工作本身是传播快乐吧……那如果你自己都不开心，又怎么把快乐传递给别人？”
“……”花馨然犹豫着，她感觉心中有某种东西东西似乎松动了一下，犹豫着是否开口时
“滴滴滴滴滴滴……”
李响的终端急促响了起来，他慌忙看了一眼，原来是集合时间的闹铃已经开始响动了。
于是，他慌忙的和花馨然告了别，急急忙忙的就带着脉冲兽和基尔兽就要道别离开。
“咔哒”一声打开门，李响正准备跳跃离开这个空间，身后的花馨然却突然叫住了他。
“喂！李响！”
“怎么了么？”
“你见过莲花么……”她平淡的问道……
“嗯……小时候在湖心公园见过一次……”他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很大，很漂亮。”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花馨然平静的笑了笑:“我原本是想要成为那样的人啊……”
“任何时候都不会迟的！”
“我们赛场上再见吧！这次一定要把那场对决打完哦！”这么说完后，李响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虚拟空间之中。
在只有自己和花拉兽的空间里，花馨然等到身上的钝痛感消失的差不多后，便打开了菜单，登出了桃源乡。
回到现实世界的她，看着空旷的公寓，久违的打开了她们粉丝团的官网留言界面……
“已经不知道上回打开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花馨然苦笑了一下，自嘲般的摇了摇头:“不对……我从来就没打开过它……”
随着纤细的手指滑动着，一条条评论和一张张演唱会截图，闪过了花馨然的眼睛。
“大家都夸奖着我们……”她眼神茫然的摇了摇头:“不对……他们夸奖的只不过是我们的包装……只不过是……”
突然间，花馨然的肩膀小幅度的颤抖着，整个人在泣不成声。
“馨然……你怎么了？”花拉兽疑惑的歪了歪头凑过去，
那一条简简单单的视频剪辑……作者的手法很烂，内容只不过是花馨然以前比赛的录像集锦，bgm都不是那么踩点，画质也很模糊……完全就是一腔热血做出来的东西……但它的运镜和找的镜头，满满的充满了敬意，简简单单的配着四个字标题:“我们等你”。
花馨然在一个镜头前停了很久……那是她以前第一次在省赛上出场的画面，意气风发，天真的向着镜头打着招呼，那般自信，好像世界都是她的。
“花拉兽……”花馨然的声音颤抖着，向着自己身边的搭档问道:“这是很多年的事情了吧……”
“只不过三年而已……馨然……”花拉兽缓缓的答道。
“只有三年呢……但对我来说怎么看起来好像上个世纪……哈哈哈……”花馨然的声带震动着，发出了干瘪的笑声，接着心情犹如倒台的大厦般崩塌，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一遍遍重放，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涌出，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悲叹道:“我到底怎么了，花拉兽……我怎么认不出我自己了……”
“馨然……”花拉兽几度欲言又止，看着馨然最终缓缓道:“我是你的搭档……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但是，我真的不想看你这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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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邦邦~欢迎各位观众回到今天的甜心时间！”
时间来到晚上，[寰宇]的三位女偶像正在录影厅直播节目，这是为了炒热参加预选赛的热度，天宇公司特别安排的。
这是一档标榜着纪实的直播类节目，收视率奇高……
节目的内容其实和花馨然他们关系不大，台本是早就准备好的，节目是排练过……一切都是表演而已。
“今天一起回顾往昔，各位有没有感到很感慨啊？”
面对主持人的疑问，三人都摆出了一副标准的营业式笑容，纷纷按照天宇安全准备好的台本送上了“自己”的答案。
“花馨然小姐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啊？”
不只是自己的眼睛太过明显实在不能无视，还是主持人单纯想拉一点话题，她问出了台本之外的问题……
“啊……你说这个啊！”对于早就习惯这一切的花馨然，只不过是另一场敷衍，只见她甜甜对着镜头笑道:“这是因为我在努力的想着新歌啊！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了……各位，一定要期待新专辑哦！”
——奇怪……怎么这么难受……明明平常……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场的广告休息时间，身着华丽舞台服的花馨然她们三个，直接就回到了梳妆室内瘫成了一团。
“哈啊……这细高跟鞋痛死了，还要录到什么时候嘛……”白翠翠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将脚上的红色高跟鞋放在了一边，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反正都不让我们说自己的话……干嘛不直接放录像算了……”
“翠姐……冷静冷静……”李婉儿趴在梳妆镜前看着白翠翠无奈的摇头笑道:“我们下半场要录呢……唉……之后还有给我们送的奶油蛋糕呢……我乳糖不耐受啊，今晚又要受罪了……”
“两位……”看着自己的两位队友唉声叹气，花馨然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冲着两人道:“我有话想要对你们说……”
两人见她如此严肃，态度也不禁端正了起来。
“这种日子我已经不想过下去了……”开门见山的第一天就把两人吓了一跳，还不等她们有所反应，花馨然便继续说道:“总是带着假面具表演……一天天打扮的像个花仙子一样……我们明明能够做到更多的事情……婉儿，你在加入[寰宇]前就是个地下偶像了吧？能表现的自我的日子……和现在比，哪个好？”
“以前当然更好……但……”李婉儿抿了一下嘴唇，犹豫的开口:“可是大家更喜欢现在的我们……我第一次有了这么多粉丝……”
“粉丝们喜欢的是他们包装出来的壳子”花馨然缓缓道:“那不是你吧？”
说完之后，花馨然也没立刻逼着李婉儿回答，让她自己坐在那思考，自己转向白翠翠道:“翠翠，你也不想继续卖弄风骚了吧！明明你从来不想把自己的身材当卖点吧？明明只是想单纯的用歌声给大家带来快乐不是么？”
“如果还有机会我当然不想放弃……”白翠翠犹豫的说道:“可……可是不听公司的规划是违约、还涉及到保密协议……我们要赔很多钱……”
“这点不用担心……我有个计划……”女孩的脸上久违的露出了笑容，缓缓的、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所有规划告诉了面前的两人。
“这个想法也太大胆了吧……”白翠翠惊讶道。
“真是……”李婉儿被震慑的一愣一愣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就这么告诉我们……馨姐，你不怕我们出卖你么？一旦公司知道……可就……”
“我们是朋友……如果我连你们都没法相信，如果连和我最近你们都觉得这样就好，那么我自然不会勉强……我再找对你们影响最小的方法离开……”花馨然认真道:“我和你们在结成这个[寰宇]前就认识了……我们是好朋友，当然不能明知你们痛苦视而不见……你们……要一起来么……”
“好像回到三年前了……真是个疯主意……”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烟，白翠翠将其点燃了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了雪白烟圈:“正好，我也受够了……我们一起吧。”
“翠姐你不是戒烟了么？”无奈的瞥了一眼白翠翠，婉儿点了点头，露出了可爱的笑容:“那我也……跟着两位姐姐闹腾一下吧！”
“谢谢你们……”花馨然心中涌现一股暖意，直接站起身，强劲的势头带着公主裙翻扬着:“那就让我们去告诉全世界……花馨然、白翠翠和李婉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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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各位观众收看本期节目，转眼之间，今天的欢乐时光又到了尾声，让我们最后把话筒交给[寰宇]的领队花馨然小姐，最后想对支持你们的粉丝说什么呢？”
忍耐过后半段的直播，终于来到了整场节目的尾声，花馨然从女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瞥了一眼身边的两人下定决心，长出一口气:“想必一直关注着我们的各位也了解……我们的比赛一直都是在不断的战败，从来没有赢过……有些人评价我们压根没有想要获胜的想法，只不过是在过家家……这些言论我们也一直知道……”
女主持人维持着营业式的笑容，但是心中已经开始在暗暗斟酌:“怎么回事……和台本上的发言不一样啊……导播那边也没传切录像的信号……应该没事吧……”
这么想着，她们放任着花馨然继续说了下去。
“但，驯兽师怎么会没有想要胜利的想法！怎么会想一直陪跑！今天！我们在这里正式宣告！几天后！和[beyond x]的比赛我们一定会获胜！不止如此！我们也一定会参加省赛！”
这番言论一出，网络舆论瞬间爆炸，在驯兽师论坛里一时间也炸开了锅，“只会卖弄姿色”的偶像正面向着硬核的队伍宣战，这不亚于营销号在知识上储备上和官方号死磕啊。
三人坐在后台休息室里，看着终端里的各种讯息，有支持她们的，也有嘲讽她们只不过蹭热度的，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
“这样真的能行么……”李婉儿划着信息，怯生生的向着两位姐姐问道:“这事到临头，我反而有点害怕了哈哈……”
“开弓没有回头箭……”白翠翠点了点头笑道:“我们就拼命的努力去做吧……”
“滴滴滴滴滴”
正当众人给自己誓师之时，花馨然的终端响了起来，来电人显示的正是天宇安全给她们安排的经纪人。
三人对视了一眼，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金主那边的态度直接影响着她们这边的计划实施方向，长出一口气，花馨然接通了来电，并且点开了录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节目的收视率贼高！你们做的太好了！”刚一打开免提，一连串宛如鸭子叫般的笑声便响了起来，电话那边的男人听起来十分兴奋，高兴的冲着三人说道:“哎呀，刚刚那番发言是为了炒热话题和人气么？真有你的！现在我们的关注度前所未有的高啊！这次可要做的更漂亮，更楚楚可怜才行哦！”
——上钩了……
听到这话，众人相视一笑，互相点了点头，向着电话开口问道:“我们可以好好努力了！对吧？”
“当然！”电话里传来了男人愉快的笑声:“拜托你们一如既往的努力了！”
说罢，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满意的保存并备份了录音数据，花馨然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得到许可了对吧？”
“他可是让我们‘一如既往’的好好努力呢……”
“作为驯兽师当然要‘一如既往’的为了追求胜利努力了……”
三个女孩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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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转眼来到了比赛当日，赛场上的热情高涨，即使只是一场预选赛，比赛场上也因为各自参赛队伍的人气，聚集了爆满的观众。
“各位观众好久不见！我是你们的好朋友！数码一哥——q！”
“我是今天的赛场解说员——沈筝，很高兴又和大家见面了。”
随着解说席两人的开场白响起，参加预选赛的四支队伍依次入场，李响转头一直看着，身着华丽裙子和高跟鞋的[寰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今天的第一场比赛！是由新人赛冠军对决新生偶像队伍[寰宇]。”q轻笑一声，缓缓道:“真正专业的解说员就要敢于下判断！我相信……”
“q先生，大家都还记得你的毒奶战绩呢，所以暂时还不要下判断好么？”沈筝的话引得观众席一阵轻笑，她缓缓的点了点头，看向了手头资料，轻咳一声:“[寰宇]自从队伍大换血后一直在连战连败确实不假，但是驯兽师等级和以前的比赛记录是不会说谎的，再加上之前在不久前的直播节目中的言论，我觉得她们可能已经找回了原本的手感……”
“个人而言，我还是觉得[beyond x]的赢面更大一点……”q看着自己的解说搭档笑了笑:“虽然是新成立半年左右的队伍，但是每个人升级都特别快，完成的任务也又多又好，几乎全员在这个等级就敢培养第二搭档，可谓是艺高人胆大了，贺晓梅和林月霜两位养眼队员在，整体颜值也很好，毫无疑问他们是……”
“停……”沈筝莞尔一笑，打断了他的毒奶，缓缓道:“还是让我们把镜头转向赛场吧！观众们都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