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回首都相聚

文建军还在跟老丈人唠着家常，完全没在意替大哥帮老娘搬家这个事情。殊不知，就这一件小事，救了他大哥一命，也挽救了一个即将破碎的家庭。

就是这件事，上辈子他大哥搬完家那晚，时间太晚误了回家的车，后爹家里不让住，亲娘也不做主。他大哥又没地方住又回不了家，为省钱在马路牙子上宿了一晚，身体素质下降，频频生病，抵抗力下降患了肿瘤，发现的晚，直接晚期转移要了命。

这辈子有文建军帮忙，市里头又有家，住哪个家里都舒服的不要不要的，谁也没用在马路牙子上又伤心又累身。

满身灰楚楚的翁婿俩拍打着身上的灰，站在正房房檐下继续唠家常。

文建军：“哒哒，这回回来，有没有伤心绝望？”

温尚清想想之前在村里的遭遇，叹口气，却又有着释怀的感觉：“也就你二哥有些让人伤心绝望，看开了也就好了。别人都是外人，没那么在意。”

文建军：“那也是，一个村里住着，以前手里地多，你们又仁义，有便宜可占，我们俩也有正式工作，还常回去，有利可图就都来巴结，现在地全在二哥手里，家都被端了，就没几个人来看望拜年的了，是不是有些人走茶凉的感觉？”

温尚清：“这有啥，咱就一普通社员（旧时农村合作社的农民），有啥茶凉不茶凉的，你那个朋友的姐夫才叫人走茶凉。”

文建军：“呵呵，人，大都是短时的，只能看见眼巴前的一亩三分地儿。殊不知，就是因为他们的鼠目寸光，才丢了西瓜只能捡个芝麻。”

温尚清：“都有你们的眼光和脑子，都发财了。”

文建军：“也是，进家吧，洗洗涮涮早早睡，别在院子里冻着了。”

温尚清：“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是，去首都热乎惯了，回来一下还真不太适应咱这边的冷了。刚动弹着还不觉冷了。”

文建军：“等明年还回来不？不回来咱们去东北那旮瘩玩玩？体验体验冰城的感觉。”

温尚清：“你们看情况商量，我们哪都行，就怕你们忙的没功夫玩儿。”

文建军：“那哪可能！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么！有时间赚钱没时间享受生活，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

温尚清：“没成想老了老了，还有享受生活的好时光。咱们国家刚发展没多少年，还都在开始阶段，全国人民都在过辛勤劳作艰苦生活的日子，咱就成了屈指可数的万元户，真真想不到。”

文建军：“咱现在生活在好时代了，就该好好享受生活，进屋跟我媳妇儿丈母娘商量商量，咱抽时间旅游去，等回首都了带你们去逛街买旅游鞋去。”

温尚清：“那旅游鞋可贵了，挣钱了也不能瞎花，我这老布鞋挺好的，不用穿旅游鞋旅游。”

文建军：“咱爷俩说了不算，人娘俩执掌中馈，听人家的。”

温尚清嘴角上翘，露出一嘴牙床：“哈哈哈哈哈，进屋。”

文建军：“哒哒，要不等回首都了带您去口腔医院转转去？据说有种新技术叫烤瓷牙还是什么种牙的，保准和自己原先的牙一样好用！”

温尚清摆摆手：“快得了吧，我原先的牙没一个好用听话的，换个一样的不是白花钱还遭罪！不去，用擀面棒子擀碎了还不是一个味儿一样吃，还剩我牙口嚼它呢。”

说着话翁婿俩也进了梁芝华温栋瑜母女俩悄悄话的房间，温栋瑜听着俩人的谈话，也想去年前听别人说了一嘴的烤瓷牙，也想让老爹试试。

温栋瑜拉着温尚清坐下，柔声说：“哒哒，咱可以去看看，不合适就不换牙呗，钱在你兜里，他还能抢走不成？可钥匙那高科技牙真的特别棒，您空有银钱没有好牙口，怎么满足最基本的口腹之欲？是吧？去转转看看问问又不要钱！”

温尚清听着闺女女婿的劝解，看着老伴儿眉眼温和的赞同，不经动摇了，点点头，同意了。

一家人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唠闲嗑，一边整理回首都要带的物品，磕磕绊绊，零零散散，忙乎到了晚上十点。

晚上十点，文静终于按下手机红色按键，从被窝里蠕动出来，心想：可算挂电话了，小司机平时不是个锯嘴葫芦吗？怎么今天这么能说？没完没了的！说的人家耳朵怪痒的！

想着，不由用手搓了搓泛红的耳尖儿，体验了一把谈恋爱的乐趣。

完活儿，洗吧洗吧，睡觉。

大年初十的早上七点，梁芝华端着一锅二米粥放餐桌上，温栋云端着两盘馅饼放桌上，文建军把最后的油炸花生米倒在盘里放在桌子上，温尚清把最后的一碗碎咸菜摆在餐桌正中央，温栋瑜把包了皮的水煮蛋搁盘里也放在桌子上。

就这样，家里不准备带走的物资全放在了早餐桌上。

梁芝华分好碗筷嘱咐几个壮小伙儿：“今天能吃了都吃完啊，咱不准备留剩饭剩菜了，一会儿出发，再回来还指不定啥时候了，能吃尽量都吃完。”

吴威：“大娘的手艺怎么可能有剩？”

李金刚：“剩下也没事儿，我家里还有三个吞金兽呢，拿回去喂他们！”

温尚清：“你这孩子养的够糙，好在是男孩儿，这要是女儿，小景不跟你闹？”

李金刚：“男孩子养那么精细做什么，以后得担当大任的，不自己想法子活下去硬起来，靠谁去？”

文静：怎么有种鄙视女性的感脚？

感觉到文静带有杀气的眼神，李金刚这个半直男除了莫名其妙就只是想早吃完早跑，躲得远远的最好。

吃了饭，喂了狗，搬东西上车，倒东西上山，安顿好一切，锁门，开车，回首都！

回来哩哩啦啦两辆车，回去浩浩荡荡四辆车，车斗子满满当当，有种孩子返城，亲妈给带货的既视感。

好在车里撒满了橘子皮，好在怕晕车的人全坐在了副驾驶，好在走走停停，晕了就可以下车缓缓，四个半小时的路程走了六个小时，第一站到达首都西山驻地。

李金刚指挥着留在山头的汉子们卸下山上的那份礼，一行人直奔大食堂，迎接今天迟到的午餐，三点，人员到齐，互相问过过年好，准时开饭！

饭后，文建军没有让人先收拾饭场子，而是接过温栋瑜递过来的一沓子红包（梁芝华和温栋云闲时用大红纸拆开粘好的红包），按年龄从小到大念名字，一个一个发压岁钱，包括孤儿们和成年的壮硕汉子。

做了多年的孤儿，早已忘记什么是年，什么是压岁钱。自从来了山上，每年都有压岁钱，有奖学金，有新衣，有新帽，有家人，有真心的朋友，不只是朋友，全部都是亲人，最亲最亲的亲人。终于体会到世界上幸福的人是怎么样幸福的生活着。每年的新年愿望和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不负家人不负良心！

发完红包，又坐着歇了一会儿，得继续开车赶回首都家里，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给景爷爷拜年去。

时间上真的是——赶！

从这一点讲，普通老百姓也挺好，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平平淡淡，单位——市场——家，三点一线，简简单单。

现在跟明星轧戏超车赶场子似的，不分昼夜！

相比县城，首都的家里着实大，每个人都找了一间空屋子，躺在宽敞的鱼缸里，眯着眼睛泡澡澡，洗完香香再回屋去睡觉觉。

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

给景爷爷打完电话就开车去往部队大院。还是第一次文静全家出动，登门部队大院。

警卫员小刚和景师长新换的警卫员小齐早早等在了大院门口，翘首企盼。

正月里，连首都都不显得那么忙碌了，路上车流明显减少，一路通畅，开到大院。

我国人朴实，只要没出正月都是大年，老百姓出门一见面都会问个过年好。

现在就是，四车人下来，跟着大院门口的警卫员和工作人员互相问着过年好，搞得站岗小兵都不那么严肃了。

文静：画风歪了！但，喜庆！

这次上门，带上了温栋云和强子，两家人走的近，以后会常见面，带来见见。

这次上门，也带上了吴威兄弟俩，大过年的，来老领导家问个好，应该的。

一阵喧闹检查登记过后，四车人往大院里走。出人意料，情理之中，后面跟上了景阳，景阳没有出声，悄悄牵起了文静的小手手走在最后。低调到没有人发现景阳，并且遗忘了文静。

不过，这种隐身法也就堪堪撑到从大院门口到家院门口。

只听大人们互相问候了过年好后，景爷爷一声：“丫头，快来，也不知道跟爷爷问个好，就回去过了个年，就给过腼腆了？”

文静小白眼儿一番：“爷爷众星拱月，我一个小豆丁，谁看的见我！”

景爷爷：“丫头小心心里介意了？哈哈哈，快，跟爷爷进家。”

说着，景爷爷就把所有人忘在脑后，一手一个，牵着文静双双前面走着进屋去了。

景师长夫妻俩跟在身后招呼客人，要仔细说，也不能算客人了，应该说是一家人。这些年俩家的来往早把两家人变成了一家人，只是今年俩家都加了新成员，所以客套一下下，等新人混熟了，就都原形毕露成原先那副死样子了。

进了屋里，大家齐聚客厅，马青梅给所有大人倒茶水，给所有孩子倒糖水。

这个年代红糖水是穷苦老百姓招待贵客必备精贵物品。马青梅过的一直是苦日子，嫁进来景家，还没有完全脱胎换骨，阅历使然，这是她真心待客的映衬。

好在文静一家都是好性，不是富有后忘本的主儿，倒是觉得马青梅接地气，好相与。

客厅里，谈笑声此起彼伏，无人顾及孩子们，而且现在的年代孩子流行放养。

景阳作为大哥，带着一串豆丁在客厅一角玩游戏，从十六岁到两岁的跨度，完全没有代沟。逗的孩子们笑作一团后，他才能趁机偷瞥文静几眼以慰藉他的相思之苦。

快到午饭时，因为厨房容不下太多人，梁芝华和温栋云只在外间餐桌负责剥蒜、攉酱、摆碗筷，马青梅、景阳大姑和温栋瑜在厨房大刀阔斧各显神通。

中午吃涮锅，马青梅给文静家带来的羊肉卷切片，景阳大姑片熏肉块和猪头肉，温栋瑜洗泡发好的木耳香菇腐竹。

没有闲人了，温栋瑜把盆子菜都端出来，让文建军帮忙洗菜。

在座的男士哪个不是妻管严，不是，哪个不是宠妻狂魔？能让文建军一个人表现了？个个儿你争我抢的干活儿，除了手脚有些慢的景爷爷和温尚清。

平时威严的师长大人撸起袖子洗菠菜的样子还是蛮居家好男人的。

平时面柔心刚的李金刚一看就是舍得下力气的主儿，那红薯洗的，都秃噜了皮流奶了。

俩个警卫员可能跟着大领导没咋做过饭，把土豆也给洗秃噜皮了。

文建军是干惯了家务的，洗起油菜来游刃有余。

一看厨房餐厅完全站不开人了，索性把客厅也嚯嚯了，这下，俩老头也没空手。

景阳大姑给景爷爷安排的和面擀面条，温栋瑜给温尚清拿来了擀面棒，老弟兄俩互相帮扶着擀面条去了。

孩子们也不闲着，文静双双强子各带一个三胞胎，景阳去帮厨。

中午一点，餐桌上架起铜锅，开始回首都后两家人的第一次聚餐。

也不怕汤糊了，先就着清汤煮了三碗面，喂饱三胞胎好让他们睡觉去，别嚯嚯大人。

待把睡着的三胞胎往卧室一关，大人们瞬间脱去累赘，放飞自我，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惬意。

孩子们光吃饭倒是痛快，最先下桌。饭后，双双强子也困了，消了食也去午睡了。

终于，景阳可以没有拖累的跟文静独处了，拉进自己卧室，刚关上吧就迫不及待的搂紧了文静，搂了满怀，心，一下就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