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是与梅莉丝相关的陌生人

赫敏看起书来相当认真，小汤姆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书。

总之当罗恩来图书馆找赫敏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好晚了，图书馆没剩下几个人了，赫敏依旧是像往常一样待在那儿，但她旁边多了一个小男孩。

“赫敏。”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孩走过来叫她，连带着小汤姆都抬了头。

“这家伙是谁啊？”他问起了小汤姆。

赫敏也没注意到自己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孩，然后她就听小汤姆带着些腼腆，说：“不好意思啊格兰杰学姐，我是听院长说有个学生非常聪明，就想来请教请教，但是看到您那么认真地学习，我就没好意思打扰。”

罗恩皱着眉头看着他这样子，赫敏却红了脸，“院长真的夸我了吗？哦不是，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在霍格沃兹啊？”

“我听说斯内普教授不知道哪里带来了两个小孩。”罗恩道，“就是你吧？”

赫敏最近忙着攻破几个知识点，倒是很少去和大家一起八卦，也就漏了这件事。

小汤姆一改之前对邓布利多和斯莱特林学生时的脸色，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腼腆懂事的小孩子，他点了点头，“是的韦斯莱学长，不过我是邓布利多校长带回来的，只是暂时让斯内普院长照顾一下而已。”

罗恩被这一声学长迷得脑袋都不清楚了，赫敏也很喜欢这个可爱的男孩，他们带着小汤姆一起去了礼堂，当斯莱特林长桌的人发现这个孩子坐到了格兰芬多长桌时，都忍不住瞥了几眼，有的人还不满地嘘唏着。

只有阿布拉克萨斯心里很是不解，如果小汤姆是去了拉文克劳长桌的话他还能理解，可是为什么是格兰芬多？他总感觉自己这位聪明早熟的朋友是有自己的打算，但他不打算多问，反正小汤姆也不会告诉他的。

“喂，哈利，快看我们带回来了谁。”罗恩拍了下正坐在那儿思考着什么的哈利。

“一个小孩儿？”哈利看了过来，“哦，我知道了，斯内普教授带在身边的那两个孩子对吧。”

“这孩子可比斯莱特林那群讨厌的家伙可爱多了。”赫敏带着小汤姆坐了下来。

小汤姆乖巧地朝哈利叫了声“学长”。

只是后者的反应明显没有罗恩那么大，罗恩给小汤姆递了根鸡腿，“你别在意，这家伙还在想三强争霸赛呢，他这段时间老是这样心神不宁的。”

“嗯。”小汤姆乖巧地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坐在校长席位那儿喝着柠檬气泡酒，半月形的镜框下，一双老迈而不缺智慧的眼睛正瞧着这边，看着小汤姆这一反常态的样子，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汤姆和阿布拉克萨斯其实不住在斯莱特林宿舍，西弗勒斯给他们专门找了一个房间，是自己办公室附属的一个空房间，挨着他的魔药储藏室。

这段时间里，小汤姆也常常观察着西弗勒斯熬制魔药的样子，后者也觉得这孩子天赋惊人——又或者说这孩子哪方面的天赋都很惊人，而且学习态度非常认真，于是他就没有对小汤姆的观察加以任何干涉，就连打开自己魔药储藏室时都没避着小汤姆半点。

于是小汤姆闻到了里边千奇百怪的味道，即便稳如他，也忍不住稍作后退，还好这屋子的魔法墙壁足够隔离味道，不然他都不敢想自己晚上怎么睡觉。

小汤姆很烦，这段时间他又要上课又要想办法攻略救世主三人组，还要避着邓布利多打量的眼神，每次看到阿布拉克萨斯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孙子身后被一群人当吉祥物一样哄着，他就觉得可笑。

西弗勒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的，他得去上课得去吃饭去查夜游，忙着备课批作业忙着熬制魔药赚外快，魔药材料不够了也要去对角巷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采购，实在买不到的还要亲自去找，他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没有，难怪这人总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

至于他们住在西弗勒斯办公室这件事，整个学校基本没人知道，毕竟西弗勒斯也不想大家称呼他为“带着两个孩子的父亲”，更多人认为西弗勒斯给他俩安排了别的住处。

“汤姆，汤姆……”这天晚上，小汤姆被阿布拉克萨斯怨鬼一样的哀嚎叫醒了，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在床上打滚的小孩儿。

“干什么？”他问。

阿布拉克萨斯金色的头发都沾在汗涔涔的脸上了，他看起来非常痛苦，“我肚子好疼啊。”

这家伙白天又去找德拉科了，吃了不少小孩子消化不动的东西，前两天西弗勒斯就拧着眉头给他熬了魔药压下了胃疼，没想到这家伙今天就又犯了。

小汤姆受不了他一直搁那儿哼哼唧唧的，今天晚上西弗勒斯甚至都没回来，但他记得那个魔药的熬制方法，自己出门做去了。

等西弗勒斯回来了让阿布拉克萨斯自己去道歉。

小汤姆熬好了药让阿布拉克萨斯喝下后，就又出去收拾东西了，他用的那些器具得都清理一遍，不然西弗勒斯准得发火，说不准还要波及到他以后学习魔药的进程。

收拾完了一切熄灭了所有烛火后，小汤姆准备往自己的小屋去，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门响的声音——这不是西弗勒斯。

他忙躲进一旁的墙壁后，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人进来了，趁着月色，小汤姆可以看到那只转个不停的魔眼，是阿拉斯托·穆迪。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这里？小汤姆很庆幸自己躲在了墙后，而不是随便的什么桌子窗帘的后边，穆迪的魔眼可以穿透那些，以及一般的墙壁和隐身衣。

穆迪现在正警惕地环顾着四周，而小汤姆正好就被西弗勒斯办公室的特制墙壁挡住了，他没有看到那里还有一个孩子。

很快地，他就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小汤姆听到了储藏室门锁被破坏的声音，还好他刚刚给阿布拉克萨斯的魔药里加了些生死水，不然那家伙肯定要被这一声吵醒然后出来看个究竟了——小汤姆头一次觉得自己天才到了这种程度。

穆迪拿了什么出去了，小汤姆不知道，反正当那家伙离开，他从墙壁后出来时，只看到被破坏了的储藏室门锁，他看了看，回了自己的房间。

总之西弗勒斯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本来就一副奔波了一夜累得黑着脸了，看到门锁后更生气了，他甚至没有怀疑住在这儿的小汤姆二人，直接就是对着门锁恶狠狠地说了声：“波特！”

绝对是那个小混蛋，这家伙为了顺利通过火焰杯，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储藏室里？

就在西弗勒斯阴着脸修复着自己储藏室的门锁时，小汤姆走到了旁边。

“……教授，昨晚阿布胃疼，我自作主张用您的坩埚给他熬了魔药。”

西弗勒斯显然不在意这件事，他欣赏小汤姆学习的态度，连带着对这孩子都温和了不少，“呵……如果阿布拉克萨斯先生能意识到，他这样的年纪还有不该吃的东西，哪怕意识到一件，都不至于要我们大晚上的给他熬药。”

阿布拉克萨斯坐在旁边红着脸低着头。

“您说的在理，教授。”小汤姆很赞成这句话，他接着说：“但我昨晚收拾完坩埚和工具后打算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回来了，我还以为是您呢。”

“什么？”西弗勒斯扭头看他，“你听到了？”

“对啊，我当时还在奇怪，那个人走路的声音有些古怪。”小汤姆做出回忆的样子。

“怎么古怪？”西弗勒斯彻底转身低着头看他。

“就像是一边在用正常的脚穿着鞋子走路，一边又在用木头戳地一样，听起来很奇怪。”小汤姆思考着，但又道：“我当时太困了，只听到这些就睡着了。”

他表现出歉意，但西弗勒斯黑色的眼珠已经开始转了转，霍格沃兹有这种特征的人可不多。

他不再修门锁了，进了储藏室清查到底是丢了什么药材，不一会儿便挥着黑斗篷大步出了办公室去找邓布利多了。

人一走，小汤姆也懒得再装什么小孩儿了，他拿起书本也要出门。

“汤姆，汤姆，你去干嘛啊？”阿布拉克萨斯跟着他问。

“去找格兰杰他们。”小汤姆也不回头。

阿布拉克萨斯感觉难以置信，这家伙怎么突然开始和那三个人玩起来了？他可不觉得小汤姆会喜欢一个混血种一个麻瓜种和一个亲麻瓜种。

“可你是斯莱特林的——”阿布拉克萨斯已经知道了斯莱特林传人的事，但他一直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会儿不小心脱口而出，立刻的小汤姆就看向了他。

眼神很是平静，“我是我母亲的孩子，其余的什么都不是。”他突然笑了笑，摸着阿布拉克萨斯的金色脑袋，“去找你的可爱孙子玩吧阿布，我只是去找格兰杰学习的，哪有什么别的事，好了，这件事就别再提了。”

他难得这样好脾气地和阿布拉克萨斯说话，后者立马就被迷惑了。

“好……”不可一世的马尔福乖乖地应下了。

——

这几天汤姆里德尔一直在约梅莉丝，有时候是出去逛逛，有时候是在彼此的家里，难得没有那讨厌的小鬼的时候，他才不要浪费掉。

梅莉丝的状态明显也好了许多，起码看起来没有刚开始那么苦恼疲惫了，但只要他们坐在家里时，她手上总抱着各种书籍，汤姆里德尔看不懂里边的文字，但也知道这肯定是跟让小汤姆回来有关的魔法知识。

这天下午的时候梅莉丝坐在书桌旁写着什么，他躺在沙发椅里看着书，感觉身体有些酸麻了，就放下了书走了过去。

“在写什么呢？”他趴在梅莉丝的背上，抱着她，鼻尖蹭着她的发丝，嗅着那独属于她的甜香味。

梅莉丝顺势牵了牵他放下来的手，然后道：“给学校的教授写下信。”

她在给现在的邓布利多教授写信交流这件事，汤姆里德尔看过去，不过又是在说些小汤姆的事情罢了。

“你就这么喜欢那小子？”汤姆里德尔问。

梅莉丝低着头打理着信，“我的父母真的很爱我，汤姆。”她一想起父母的样子就勾了勾唇角，“我小的时候感觉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们爱我关心我照顾我，就像里德尔先生和夫人照顾你一样，他们都是很好的父母。”

汤姆里德尔闭着眼睛蹭了蹭他的颈窝。

“就算他们在我还没长大的时候就离开了，可是童年的爱足以支撑我度过人生所有的难题。”她牵着汤姆里德尔的手，“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没有人因为我父母去世的原因来嘲笑我伤害我，小孩子的恶意总是那样纯粹而明显，就算毕业后，我也遇到了不少怀揣着恶意的人。”

“他们打不倒我，我有着我父母最纯粹的爱，我有着最美好的童年。”她低着头，“所以当我看到小蛇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因为性格被孤立，因为魔力被忌惮，他吃不好睡不好，生病没有人来治。”

“我总是忍不住在想，为什么我会有那么美好的人生，而有的孩子却要这样。”她侧了侧头与汤姆里德尔额头相抵，“她对你做的事非常糟糕，如果她没有去世，我就已经报告给魔法部的了，她会去阿兹卡班，去巫师监狱，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总会因为自己获得了太多的美好而去关心那些苦难的人，尤其是我看到小蛇病怏怏地躺在孤儿院时，我当时确实太冲动了，我一想到自己小时候，再看看他的样子，就决定了收养他，我想让他拥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好的童年。”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对你而言太糟糕了，我之前没想过会得到你的谅解，如果你知道后打算和我绝交，我绝对不会再说什么。”她抱住了汤姆里德尔，“我很感激你没有离开我，我这辈子遇到了很多对我好的人，他们全都被我烙进了心里，汤姆，我真的很感激你。”

汤姆里德尔低着眉眼轻轻地抚了抚梅莉丝的背，他也坐在了椅子上，两个人一起的话有一点挤，但他俩实在贴得太近了，反而空出来了一点位置。

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梅莉丝这段时间心情很焦虑，她和小汤姆做了三年的亲人，两人朝夕相处，他遇到了危险，她当然吃不好睡不好。

这是她这几天最放松的时候了，汤姆里德尔和她拥抱着。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姑娘心中温暖的存在，在青春期的时候，他有过几段短暂的恋情，但都只是少年少女一时间的感情碰撞，他从不觉得那种喜欢算得上爱情。

后来遭遇了那些事后，他就更没想过这些事了，可是直到遇到了梅莉丝。

她平静、温柔，似乎什么事都不会让她改变自己，她真诚地关心着作为朋友的自己。汤姆里德尔第一次遇到这样纯粹而又善良的人，他也终于敞开了心扉，与她走得越来越近。

在知道小汤姆情况的时候，他真的非常震惊，觉得梅莉丝是疯了，她那样聪明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可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如果面对一个流落在外生活困苦的小巫师而无动于衷的话，那反而就不是梅莉丝了。她敢去做这种别人不会做的事，敢大胆地把自己对那孩子的爱表达出来，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小汤姆的人——因为她的善良。

那小孩儿就算运气再差进了梅洛普的肚子又怎样，运气再差进了孤儿院又怎样，他的运气再怎么糟糕，可他还是遇到了梅莉丝。

别的人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能够拯救自己的人了。

他们两个，两个汤姆里德尔，都遇到了。

汤姆里德尔摸着梅莉丝的脸颊，他看着她。

“其实我……”他顿了顿，换了个开口方式，“如果我是女人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但我是男人，我比女人少了一步，就是怀孕并把他生下。”他说，“其实在我记忆里，除了梅洛普最后挺着肚子对我说她怀孕了以外，就根本没有那孩子半点影子了。”

“他对我而言几乎等于陌生人，但偏偏是和梅洛普相关的陌生人，所以我讨厌他。”他稍微离梅莉丝远了一些，这样使得梅莉丝更能看清他表情的变化了。

“但现在他已经变成你的有关了。”汤姆里德尔顿了顿，“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我可以尝试慢慢接纳这个陌生人。”

他看着梅莉丝错愕的表情，慢慢的，她灰蓝色的眼睛上居然起了一层水雾。

汤姆里德尔惊慌失措地看着梅莉丝落下了泪，他抬手帮她擦着泪，可那泪珠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怎么了？”他根本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情况，梅莉丝之前也没在他面前这么哭过，他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用手用袖子给梅莉丝擦着泪水，然后被她抱了满怀。

“梅莉丝？”他有些担心地轻唤着她。

可是梅莉丝还是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一言不发。

汤姆里德尔也就没再说什么，他静静地坐在这儿，手轻轻地抚着梅莉丝的背，正如他说的，他会一直陪着梅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