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求婚了
等方悠然从昏迷中转醒,就见自己正处在一间破烂不堪的野外小屋中,面前一群彪形大汉,为首的正摸着络腮胡须一脸猥琐样子看着自己。
这些人都穿着如流民般的破烂衣裳,可个个体型壮硕,肤色黝黑,细看脸上还有几道黑色的刺青,只是隐在黑色的肤色中,在暗夜里不甚明显。
赶紧看向一旁还在昏迷的饮溪,在看饮溪身上的衣裳完整,只手脚束缚住,方悠然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群人碰了饮溪,她誓死不放过他们。
“呦,小婆娘醒了。”彪形大汉的口音果然很重,只是方悠然一时听不出是哪里的方言。
倒是有些像新学的洪朝话一样,一字一句生疏得很。
“你想如何?”
彪形大汉见方悠然淡定得紧,嘴上含笑:“看来你们洪朝的书上说得不对,这洪朝女子被绑住根本不会大喊大叫,真没劲。”
方悠然微微皱眉,这些人果然不是洪朝人。
“若是叫了你们就会放开我,我倒是也不介意叫两声。”
方悠然表面仍然淡定,可软糯吴音还是暴露了她心里忐忑的事实。
不过面前的彪形大汉可不知,只觉得软音入心,兴奋得很。
“来来来,叫两声,叫得哥哥们高兴了就给你松绑,送你回家如何?”彪形大汉们笑得更猥琐了。
方悠然嗤声,压低了声音说了句听不懂的言语,彪形大汉瞬间炸火。
“死婆娘,敢骂老子是蠢货!”
彪形大汉暴怒,抬手就冲方悠然打来,方悠然毫无惧色,眼中的挑衅不减:“你没有资格打我,也不敢打我,叫你的主子来和我说话。”
果然,彪形大汉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叫停了。
“住手。”
方悠然见一人从小屋外走进来,彪形大汉们皆毕恭毕敬地行礼,只是这礼,方悠然记得自己在一部游记中见过,果然是外族之礼。
而这人的身形没有彪形大汉们魁梧雄壮,再加面容看上去要稍微白净一些,应是年轻几岁,脸上并无任何刺青,穿着流民的衣服看上去倒和洪朝人一样,无太大区别。
“某给世子夫人见礼。”
看对方给自己行洪朝的作揖礼,方悠然拿不住对方的身份,不做回答。
那人等了几个呼吸见方悠然没有动作,疑惑问:“世子夫人,某的礼做错了吗?为何不应?”
“外族之人行本族之礼,如猕猴拟人,供人玩笑也上不得台面的做派,有何需要回应的。”
彪形大汉再怒,被那人拦下。
“世子夫人是如此看出某不是洪朝人的,某自认外貌与言语都和洪朝人无异才对。”
“莫非,只是因为某和他们站在一起?”那人指了指身后的彪形大汉们,“世子夫人不相信洪朝内也有通敌叛国之人?”
“通敌叛国各朝各代皆有,我一人信与不信又如何,你的暴露在你自己装的不像而已。”
“哪里不像,好歹某也是学了数年的洪朝人的言行,还请世子夫人指教。”
“你不自信,你从心里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洪朝人,故而我不应你,你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模仿错了,而不是说我不识抬举。”
“哦,原来如此。”那人恍然大悟般,从身后掏了个巴掌大的小册子,从火堆中抽出一个黢黑的枝条,用细细的尖端就写了起来,极其认真。
方悠然皱眉,静观其变。
待那人记好后又行礼:“多谢世子夫人指教,某受益良多。”
“简直恶心,肃慎之王族都是像你这般的吗?”方悠然打心底觉得面前这人恶心。
可那人听了,眼睛睁得更大:“世子夫人又是从哪一句言行知道某是肃慎的王族,可否告知?”
“给我和我的婢女松绑,我就告诉你。”
“绝无可能,十四子,这死婆娘就是在和咱们谈条件。”彪形大汉先出声。
“无妨,松绑。”
“不行……”
“你是觉得你们一群肃慎的勇士看不住两个女人吗,别给我丢人了,松绑!”那人大吼一声,面容愤然扭曲。
彪形大汉闭嘴照做。
饮溪适时醒了,被方悠然用眼神示意安抚下,二人紧靠着。
“先告诉我你的身份。”方悠然端坐在破烂的凳子上,神色更加坦然。
“某为肃慎王族的第十四王子,博德戴德,给世子夫人行礼。”博德戴德十分炫耀地说,“某还有个洪朝的名字,叫仇戴德,世子夫人觉得如何?”
“这是某翻阅洪朝的典籍所起,洪朝讲究仁德二字,故而得之。”
方悠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真是个好名字。”
“那世子夫人可否告知?”
方悠然把自己的观察娓娓道来,不紧不慢:“你们既为外族能摸到洪朝的京城来,定然有几分实力,不外乎肃慎、北疆和草原西域等地的王族所派遣,我刚碰巧说了句肃慎语,他应了。”
“再有,据我所知,外族皆有在面部刺青的习俗且刺青越多地位越尊贵,可唯有肃慎不同,肃慎王族自三四十年前突然断了刺青的习俗,只是千百年传统难改,故而族人还保留了刺青。”
“你能命令他们,已经身份不低,面上没有刺青就暴露你是王族之人。”
“为何世子夫人会肃慎本语?”
“游记中看的,如今肃慎北疆草原等地诸多人都会洪朝语言,我自认博览群书也只说得一言半句外族语,惭愧。”
“世子夫人何等奇人,某敬服。”博德戴德听完惊叹,赶紧半跪在方悠然的面前,神色恭敬,“某以王族之礼求娶世子夫人为妻,望应允。”
方悠然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可能,我已经嫁为人妻。”
“无妨,我族不论伦理,但求心同即可。”博德戴德现在看方悠然如同看稀世珍宝。
“某从未见过如世子夫人一样聪颖绝伦,心性果敢的女子,某求娶世子夫人之心日月可鉴,若有动摇,请让天神用利剑刺穿某的心脏,将心掏于世子夫人眼前。”
方悠然再次被博德戴德给恶心到了。
“恶心至极,我死也不嫁你。”
再被骂一次,博德戴德的眼神瞬间冷了。
“某真心求娶,世子夫人若不允,只有死路可走……”
博德戴德一句话没说完,一阵轻风夹杂着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地出现在博德戴德的身后。
利剑自博德戴德的胸口前捅出,低沉的嗓音透着地府刺骨的冷意。
“尔等天神在此宣判,死期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