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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假惺惺

知画摇了摇头,迟疑道:“应该没有。”

夫人平日有多讨厌年巧月大家有目共睹,说句不好听的,她应该巴不得年巧月被歹徒抓走才是,更别说派人去护着了。

年宿宿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提裙拾步下阶,匆匆出了院子,没让知画跟着。

她一路朝西去,路上见到不少侍卫在巡逻,看来杨月蓉不仅增派了东厢院的守卫,就连中堂、前厅、北院和南院的防范也加强了。

越靠近西厢院,能见到的侍卫就越少,只偶尔能看到月洞门那头有一队人马匆匆走过,并不往西厢房来。

看来杨月蓉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年巧月的生死。

可年宿宿却不能不关心。年巧月却死了,那她背锅999次的任务就没办法完成了。

所以在此之前,年巧月不能有事。

西厢院的守卫松懈,没人拦着年宿宿,她畅通无阻地进了年巧月的院子。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西厢院。院落里除了一棵即将枯败老死的槐树,再无其他绿植,就连树下的石桌石凳铺满了枯叶也没人清理。

明明是盛夏,西厢房却一片秋凉萧条的景象。

年宿宿不免震惊,年巧月这个二小姐过得太惨了些。

“哟哟哟,什么风把我们年大小姐吹来了呀!”

年宿宿循声望去,张婆子嗑着瓜子朝她走来,一副阴阳怪气的嘴脸,那黄浊的老眼充满了恶意。

她懒得和张婆子绊舌根,四处张望一番后问:“年巧月呢?我有事儿找她。”

张婆子上唇一掀,歪了歪嘴,“你虽是大小姐,也不能直呼二小姐名讳……”

“滚开。”年宿宿烦得很,嫌弃地扫她一眼,径直朝屋子走去。

张婆子敢怒不敢言,在背后啐了一嘴后小跑着跟了上去,“二小姐身体不舒服!不便见客,大小姐您请回吧!”

她故意拔尖了嗓子喊的,是在提醒谁年宿宿很清楚。

她走到阶下,停了脚步,双臂一圈,静静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果不其然,下一秒门就开了。

年巧月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攥着手绢的手举在胸前,瞧了她一眼道:“姐姐,有事吗?”

年宿宿见她不像不舒的模样,冷笑着瞪了张婆子一眼。

张婆子跟见了阎王爷一样,惊得撒腿跑回年巧月身后。

“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最近有杀人犯盯上相府了,而且他此前杀过的三人都是世家的小姐。你呢,没什么事就不要到处乱跑,特别是晚上,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年宿宿看向张婆子,吓得她瑟缩了一下。

“夜里让这婆子在门口守着你,还有西厢院的守卫虽不多,但其他房没有人住,我等会让他们过来你房外守着。”

年巧月听完,表情淡淡的。

年宿宿不指望她对自己感恩戴德,只求她别有安陵容上身,以为自己在炫耀或施舍什么就好。

张婆子听完却不依了,凭什么要她夜里在门外守着!夏夜蚊虫多,岂不是要她喂蚊子吗?再说万一那杀人魔头真来了西厢房,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拦门的,她可不干!

当然,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只能寻了另一个借口来驳年宿宿,“大小姐不必假惺惺地说这些话,谁不知道年夫人一大早就调了三队人马到您东厢院外守着呀!您要是真关心二小姐,怎么不见带十几个人来保护二小姐?光凭嘴巴说说有什么用!”

年宿宿无语,她要是真有权利能越过杨月蓉调动年府的侍卫,就不用亲自上门来触霉头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张婆子跟年巧月久了,知道她的弱点是什么,也知道什么话最能扎她的心,三言两语就能让年巧月变了脸色。

年宿宿知道自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反正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你爱听不听,西厢院的侍卫我会让他们多注意你这边,别的我无能为力。”

她虽不能从别处调人过来,但让西厢院的固定守卫多盯着点这边还是可以的,几两银子的事。

年宿宿走后,年巧月盯着院门方向良久,片刻后才道:

“张嫂,夜里你到房外守着吧,我也安心些。”她转身回了房。

张婆子脸立马黑了,没想到年巧月真听了那贱蹄子的话!

“我呸!就知道祸祸我!”她一肚子气无处撒,只能恨恨地跺脚。

……

自那夜歹徒被年宿宿捅伤后,歹徒都没再现身,不知是在养伤还是将目标转移到了别家。

不过此单连环杀人案已经传遍盛京,各世家有所防范,想来他没那么容易得手。

反倒是秦君郁,每夜都会到年宿宿房外守一个时辰。

因为被劫过,她实在害怕便没有拒绝这份好意。

两人心照不宣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心中默认对方是知情的。

年宿宿偶尔能看到窗纱后他高大的身影,偶尔能听到他刻制压抑的咳嗽声,偶尔能听到轻却急的脚步声,这些细微的动静让她莫名心安。

第四日,还真让秦君郁蹲到了……一个小毛贼。

年宿宿是被外面的打斗声吓醒的,有了前车之鉴,她没敢贸然出去,等到声音停下了才蹑手蹑脚走到门后。

“殿下?”

是秦君郁打赢了还是……

外面马上传来秦君郁沉稳的声音,“年姑娘,没事了,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年宿宿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吐出一口浊气后大大方方拉开门。

秦君郁将“歹徒”反扣着,一手擒脖子一手锁双腕,膝盖顶着他的腰椎,往下一压,“歹徒”便动弹不得了。

“殿下,辛苦了!”年宿宿抱拳以示感恩。

秦君郁挑眉,受了这一拜。

她往前凑了凑,看清“歹徒”的脸后有些遗憾,摇了摇头道:“这不是那晚我劫持的人。”

“本王见他在东厢院外鬼鬼祟祟,便将人擒来了。”

年宿宿俯身,又仔细瞧了瞧,这分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一身深色束腰劲装,腰间并不佩玉而是系了条麻绳缀着几十串各类型的贝壳,手腕上戴着个褪色的银白铃铛镯子,十足的江湖中人打扮。

少年倔强地抬起头,咬牙道:“我是天玄山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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