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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是睡了,是死了

年宿宿“嗯?”了一声,又“哦”。

秦君郁气笑了,就这么不在乎他的事是吧?明天就走了,现在和他聊个天都心不在焉的。

年宿宿若在此时使用读心丹,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笑成狗屎。

他大概是真的气极了,丹田处一股真气突然上涌,到了喉咙处味蕾已经感受到了腥甜。

秦君郁眉心一拧,脸色瞬间变了,他控着那口毒血没立马吐出来,匆匆与年宿宿告别回了屋子。

刚阖上房门,他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泄力地靠在门扇上。

试着运气,结果全身的经脉都开始刺痛,由心脏至四肢,由内至外。

他轰然倒地,冰冷的四肢已经没了知觉,内里却如火灼。

算了算日子,上次毒发已是半月前。

每半月一次的折磨他已经习惯了,可这次明显比以往要更加难忍耐。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与凶犯打斗运了功,所以导致封在心脉的毒性游走至全身,这才痛得更剧烈。

他蜷缩着,额头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吱吱作响,曾经一度昏迷过去,然后被痛醒。

秦君郁紧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强撑着起身,一路摇摇晃晃走到衣柜前,从里头翻出一身交领金丝绲边墨色长袍,脱去太子常服后胡乱套了上去。

再将玉冠卸下,墨发用一条黑布带随意束起,再从最底下的暗格里拿出金色的蝴蝶面具覆在脸上,惨白如纸的脸被挡去大半。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忘记换一双靴子再出门。

……

年宿宿洗漱完,穿着单薄的贴身中衣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发。

抚摸着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及腰长发,她不得不感叹一句:保养得真好啊!

不像她在现实世界里的头发,干燥发黄,像营养不良的枯草。

“嘭!”一声,房门被撞开。

年宿宿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吓得撒开了手中的缠枝纹玉梳,起立转身对着门的方向,另一只手还攥着半缕长发。

门槛上倒了个人,面部着地,直愣愣趴在地上。

她既害怕又疑惑。这人是谁?大半夜为什么睡在她门口?

她绕过镂空雕花圆凳,往前走了几步。

他看样子好像不是睡了,是死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年宿宿没看到他的脸,但看到了半截金色的蝶翅。

“玄机!”

年宿宿顾不上其他,跑到门口将人翻了个面,确定是玄机没错。

面色如纸,嘴唇发乌,她拉起他的胳膊一把脉,果然是毒发了。

年宿宿试着将人扶起来,可是也只是拽起了他的胳膊。

“公子?”

“公子?”

年宿宿尝试叫醒他,回应她的是沉默。

迫于无奈,年宿宿抱起他的双腿,将整个人转了45度角,成功把门关上。

再从榻上拿来一张薄绒毯子给他盖上,生了炉子将火挪近他。

那炉子还是她用来煮夜宵的,现在派上别的用场了。

折腾这一番她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了,但还得顶着大火炉给玄机施针,调整经脉,压制毒性。

玄机中的是寒毒,所以毒发时才会四肢冰凉,他练的武功又偏火性。

二者相冲,极难调理。

大热天生了个炉子,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年宿宿虽然没对付过这种毒,但怎么说也算中医界的大腕,对付古代这种落后的毒还是绰绰有余的,就是麻烦了点。

将毒性压制住后年宿宿又摸黑去库房偷了点药材,借着炉子的火给玄机熬药。

房内没有她忙进忙出便安静了下来,炉子里的木头烧得“啪啪”响,年宿宿盘腿坐在玄机身边,浑身汗涔涔的。

年宿宿盯火盯得无聊了,便将视线移到玄机身上,金色的蝴蝶面具在火光之下显得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要展翅飞走。

尽量面具挡去大半张脸也不难看出他生得十分好看,落下一片阴影的长睫毛,也像蝴蝶翅膀。

时而轻颤,时而静止。

年宿宿不自主地伸出手去,指腹轻贴在他粉白的嘴唇上,他的嘴唇是冰的,她的指尖是热的。

二者相碰,她的手指颤了颤,先败下阵来。

她的手又往上探去,停在他的面具上方。

这是真金做的吗?那岂不是很重?

这么想着,她的手已经往下了,指尖刚碰到面具,身下的男人突然睁了眼,幽深的眸子里窜出两缕火光,带着警告和怒意。

玄机一个翻身将人压下,冰凉的大掌束住柔软的双腕按在她胸前。

年宿宿整个人都懵了,因为他太过用力,两个地方都很痛,痛得她喷出了眼泪,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公子……”

玄机眸光一闪,冰凉的寒意褪去,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年姑娘……”

四肢的知觉已经恢复,所以他立马就感受到了拳头之下的一片柔软。

玄机视线往下一移,他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

她只穿了单薄的中衣,因为出汗绸布半透不透地贴着身子,更因为他粗鲁的动作那半抹嫩白挤出了衣物之外。

玄机喉咙一紧,连忙松开手,翻身侧倒在地。

“咳咳咳……”

“咳咳咳……”

年宿宿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脸也跟着红了。

她坐起来,理了理位移的衣领,极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

见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小心地问:“公子,你没事吧?”

玄机背身对着她,咳嗽的间隙回了她一句:“没事。”

“真的没事吗?我给你探探脉。”她往前挪了挪,想要去拉他的手。

玄机胳膊一举,做出防御的姿态,“不用!你……你别靠近我,我……缓一会儿就好。”

年宿宿不再问,转身去看火煎药。

房内又陷入一阵沉默……

年宿宿时不时会回头看玄机一眼,怕他又倒下,倒是玄机,一直背对着她不肯转过身来。

她往炉子里添了根柴,“你没有按时吃我给你的药吗?”

“没有。”他回答得老实。

这十日都在相府住着,他哪有地方煎药?便没吃了,谁曾想这药断了后劲这么大。

他记得年宿宿说过,坚持喝药下次毒发时会好受很多,可她也没说不喝药会痛苦千倍啊。

毒发时他几度觉得自己要交代在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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