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路探上海 二路战济南 （一）

鲁瑛询问为何需要人质？李家泗说出收编后的好处，为山东这支武装，保留火种，保留武器装备。为赢得宝贵的建军时间。反围剿是需要人牺牲，牺牲老百姓，还不如牺牲刑事犯。夸耀鲁瑛聪明，在接触中，三位人质都是精明之人。鲁瑛猜测她们是女特务。

李家泗说她们比一般国民党女特务厉害，常年混迹于山东上层社会，获得情报比潜伏特务还准。单独办事能力非常强，跟她们学习上层社会社交，会轻而易举获得想要的情报。鲁瑛说：“跟谁学？李芳菲看上去端庄美丽，说话条理清楚。”李家泗说：“眼光不错，像她这种出身高贵的美人，自愿献身是为了报恩。”

边骑边聊，相爱的心越来越近。搂抱时，鲁瑛欣喜接受。本对美人计有些反感，军情紧急，让她欣然接受。组织利益高于生命。前方几百米山道出现押尾的山民和革命群众。策马奔驰，越往前走，三三两两的男女囚徒正在紧跟行走。

一辆空车经过，随后队尾的山民，群众，囚犯一个接一个上车。骑马骑行，临近徂徕镇，沿途到处都是赶到镇内外休息的囚徒，囚犯集中地已经搭起灶台要造饭。缴获的镇政府物资还是挺多。山间小镇是容纳不了二千余人的外来人口，除非分散到各山头的山民家。

伤员全部安顿在镇上公共场所，小旅馆。女学生都借居在镇上居民家。大多数人将露宿街头。占领徂徕镇。第一条严令就是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没收政府的充公平分。土匪都严守这条纪律，刑事犯都在段滨部下指挥下安定团结。

接近于镇政府时，一家服装店门口站立着看来刚洗完澡，换了一套干净衣裳的刘倩倩。她那纯真少女面孔，这一刻体现出青春魅力，长相甜美，笑脸更美。多看几眼，激起拥有的欲望。鲁瑛询问怎么安顿刘倩倩？

李家泗说她们明天去上海和李芳菲同行，替我完成一个试探任务。刘倩倩高兴的说这个店子是黄惠姐姐买的，衣服好多，许多同学都换了衣服。称呼由鲁老师变成了鲁姐姐。李家泗是牵马步行，身边多了一个可爱迷人的美少女。

刘倩倩话语多了起来，黄惠的一切情况在聊天中透露。

黄惠是政府下令枪毙的要犯，家属交纳罚款都不能减轻罪行。她父亲受亲人指点，把总计一千块大洋银票分成五张，缝在送进牢里的衣袖里，银票没有被狱警搜查出来。她父亲已知密审结果，探监时，要女儿机警，在执行枪决最后时刻买通执刑官。活着还能得四千大洋。黄惠是聪明人看着父母探监泪别，知道自己将与死神赛跑。哪知枪毙前一刻被武装营救。

两位美少女乘车来到镇上，洗澡，换衣是最迫切的事。女囚不能像男囚一样，脱个精光，跳入山间河边洗个凉水澡。加上一起坐牢的女同学众多。黄惠掏出两张银票买下了整个商店。商店全家人害怕人山人海的囚犯，当心抢劫杀人，协议转让商店里的一切财产，拿着全省通兑的银票就收拾简单财产，携带家人离开小镇。店家全家人没有行李。岗哨以为是拜访亲戚，何况方圆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山峰都在控制之下。

商店总值远远超过四百大洋，服装店成了女学生们，脱下脏衣服，洗澡，换上新装的地方。镇上的外来人口，看上去疲惫不堪，精神面貌上，每个人都眉开眼笑，心情舒畅。

走进镇政府，每个房间都是伤员。第一个消息，监狱缴获的，自备的药品已经用完，占领区的药品正在收集。第二个消息，开辟新地盘都有伤员，正在源源不断送过来，医生，护士都在镇上。第三个消息，段滨在程子伟的支持下，他的老部下快速组建成两个加强排，枪支弹药拉走一大半。黎武持反对意见，军权掌握在程子伟手中，反对无效。

走进临时总指挥部，段滨正和他的两位部下查看缴获的，徂徕山行政地形图。程子伟和他的警卫员藏刀坐在一旁睡觉。屋内还有五个床位，躺着伤员。杨文丽看似正在照看她的弟弟。黎武正在四处巡查工作。段滨见面就说：“回电怎样？先头部队连攻六寨，三寨根本没有驻军。三寨驻军在集结。我的人成建制增援，希望能够赶上。”

国民党友军的电报传阅，段滨只说还是老交情讲义气，出狱了就是猛虎下山。程子伟看完电报之后说合作愉快，大家一起面对生死之关。李家泗说他只做战略性的工作，现在具体的事项由程子伟临时负责，将来由洪涛负全责。杨文丽说准备回济南阻杀韩复榘？李家泗说三大要素缺一不可，洪涛当过师长，作战能力，我相信。他留下负责军事。二千多人的混编武装，四五百条枪，用不着这么多将军管理。

此刻正是晚餐时分，马上就餐。晚餐丰富不亚于杨三公的接风宴。镇公所的猪，羊，牛都被屠杀。程子伟说生死之战将要展开，吃顿饱饭，好上战场。五位伤员都是经过严刑拷打的，吃喝拉撒都能自理，每人一大碗，吃得痛快。

程子伟打开二瓶酒。段滨和部下痛快畅饮，就在吃喝中研究战术。李家泗席间见黎武眼色不悦。他要鲁瑛把总部密电交给他独自传阅，阅后烧毁。黎武端着饭碗出去了。

李家泗从不喝酒，程子伟是酒鬼，几杯酒下肚，大家保持着说话谨慎。李家泗是把话题由战术转向反蒋救军国军，话题打开，段滨和两位部下滔滔不绝的讲述反蒋救国军的历史。

反蒋救国军总司令吴峰。1927年时，被北洋政府任命为徐州驻军中将师长军长。吴峰是中华民国民族资本家首富的女婿。小舅子出钱资助他的军队。一两万人的进口装备，两三个月内就拉了起来。同年，岳父家惨遭灭门。只有最聪明的小舅子李家泗在众多保镖拼死保卫下失踪。吴峰的老婆和将要出生的孩子，亲生父母也遭灭门之难。消息传到徐州，吴峰发誓报仇。当年段滨为了迎娶同在军中的李芳菲千金小姐，是参与报仇的最积极参谋。借军令为李芳菲家报血耻，获得佳人下嫁。吴峰获得的资金雄厚，第二次北伐，中原大战，北方联盟抗战，那是历经百战。成为北方军阀中的一路，是专打的中央军的敌对机动部队。在北方所有军阀中最讲义气，北方军阀与中央军混战，每场战役都参与。吴峰与北方各路军阀称兄道弟，朋友满天下。1934年，段滨兵败被俘。1935年，吴峰被叛徒出卖，兵败被俘。纵横北方各省八年之久的一支劲旅，被蒋介石中央军歼灭。群龙无首，没有军费支持，反蒋救国军残部各自投靠。

总结战败原因，吴峰一门心思报家仇。反蒋总司令的名头有了。却没在军力鼎盛时期，留下一片发展的地盘。与他称兄道弟的军阀部队把北方地盘占满了，他才恍然大悟。从兄弟军阀部队抢地盘，又下不了手，跟中央军抢地盘，那就是血战。想当年兄弟军阀部队被中央军追着打，反蒋救国军都是全军出动化解兄弟军阀危险。反蒋救国军被十倍于敌的中央军围困，兄弟军阀没有一个派兵解围。如果当初，吴峰借着反蒋救国军旗号，获得长江以北三个省的地盘还是可能，加上岳父家族源源不断的外汇资金，成为北方霸主也有可能。

反蒋救国军的残存部队，分散在北方各省。吴峰关押在南京，无数忠臣都去武装营救，无一成功。第一个被营救出来的反蒋救国军的第一位将军却是段滨。段滨说自己走狗屎运，还是沾武装营救的光。

喝酒喝得痛快，对往事畅所欲言。程子伟都是好酒之人，不停拼酒不落下风。看着同志和囚犯称兄道弟，黎武只摇脑袋。

李家泗提出反蒋救国军就是铁打的友军，表示将尽一切力量，武装营救吴峰总司令出狱。这句话获得三位囚犯的感恩首肯。当李家泗提出提供一份反蒋救国军的关系名单。段滨等部下口述，李家泗书写反蒋救国军被俘的，另立山头的，与吴峰称兄道弟的。山东军阀韩复榘排名第一。泰安地区守备旅旅长，三年前还是段滨旗下的一个团长。

鲁瑛，刘倩倩最早吃饱肚子，两人在整理电台待命。当电报接收器响起，喝酒的五人，像得到命令似的加速喝酒速度。

鲁瑛接受的第一份来电是围剿友军，向山上运输装备，医疗用品等战备物资，需要面熟的人员接收。段滨的一位部下，立即准备出发。按复电地点，带领镇上的机动部队出发。这支身穿囚衣的机动部队乘车离开，镇上的装备只剩指挥部的。

李家泗一日之内，得到数位亲人的信息，特别是姐夫哥吴峰不爱江山爱报仇，是值得营救的。一个庞大的战略计划在头脑中构思，家族的势力还有多少，北洋政府的旧势力能不能利用，一切都是未知数。

程子伟和段滨达成军事合作计划，只要装备接收成功，段滨就带刚整编成功的一千多人囚犯队伍，兵分两路，人数最少的一路休整训练，教会刑事犯怎么射击，学会射击就上战场做预备队，老兵按一比二带新兵。一路人数最多，老兵按一比一带新兵，这路乘车出发，协防杨三公的第一道防线。摆在面前的是怎么靠三年没摸过枪的老兵带队指挥从没摸过枪的刑事犯，全歼中央军一个整编营的剿匪正规部队。

李家泗要确认友军支援的装备到手，才能有作战计划。酒醉饭饱。段滨的另一个亲信去镇上各处，巡查集结的部下，随时待命。段滨围在电台前有点心急，不似鲁瑛细心的教刘倩倩学习收发报，他初掌军权，急于开创新事业。

泰安县本地情报员鲁其带着数十人穿过封锁线，赶到徂徕镇。带来的情报是徂徕山区被一万多国民党部队围得水泄不通。下午时分，第七道关卡打得血流成河。黎武本对兵权旁落有意见，此刻着急起这支武装的未来命运。带来的物资是医疗用品，这是雪中送炭。让无药可用的伤员马上得到医治。带来的好消息是张鼎兴在早就到达的泰安县隐蔽组织协助，顺利的完成没收官僚资本，没收大量田产，房产，物资。大量学生可以分流六处新地盘，避免露宿街头。

第二批赶到徂徕镇的是进攻第七道关卡的伤员运输队。前线副指挥郭杰受伤让人心痛，弹头从身体取出。郭杰身经百战，连他都受伤，可见战况激烈。恢复元气的郭杰为大家讲述作战过程。

四，五，六关卡太顺利了，大多数土匪都轻敌冒进，郭杰率领整编的一百多骑兵，准备快速占领第七道关卡。第一队先锋骑兵三十余骑率先冲进守军包围圈，几乎被歼灭。守军集结人数超过一百多人。郭杰弃马防守，等待洪涛的步兵赶到。步兵赶到，人数倍于守军。两人各带一队人马，分东西两面进攻，进攻时，守军配合默契，人少据险固守，大量杀伤土匪。要不是段滨部下带队及时赶到加入战斗，全歼守军，还会造成更大伤亡。身穿囚衣的反蒋救国军战斗力远胜于土匪。

洪涛正在整编残兵，固守第七道关卡。土匪和守军的伤亡人数差不多，多了一百多伤员。鲁其带来的药品，很快就要告尽。

李家泗巡视送来的伤员。他要确定死亡抚恤金，给多少合适？鲁其是本地人，上报的抚恤金是二百大洋。李家泗提议暂时先发一些，等地盘稳定补发。此令由鲁其协助完成。黎武说哪有几万大洋支付烈士家属。李家泗说他不会变通，缴获的田产，房屋，物资，那是算钱的。

鲁瑛再次收到电文是；接到部队发来的电报，物资清单众人欣喜。一个整编营的旧装备。医疗药品器械是团级标配。弹药一个营的基数。唯一数量按团级标配基数的是炸药，手榴弹。原反蒋救国军的军医护士数十人加入段滨阵营，段滨只说当年没提拔错人，知道当年知遇之恩。

李家泗在徂徕山行政图，作出全歼一个营的战术计划。由杨三公部边打边撤，引敌入埋伏阵地。口袋阵阵口埋满炸药，引爆时间是进攻部队撤退时，或第二个营梯次进攻部队赶到时，守山容易攻山难，攻山部队最怕山上丢手榴弹，集束手榴弹更可怕。唯一的要求是，全歼一个营的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中央军是一个野战团，梯次进攻开始，不能打成血拼战，依险而战，从第一道防线到徂徕镇，途经七处险要地形，可设七道防线，每道防线可灭一个营。

排兵布阵的全歼计划说出，李家泗在地图上标明设伏地段。段滨部下感慨的说：“我的妈呀，一个整编营炸死一大半，剩下的不够一个冲锋，八道防线可灭八个营，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中央军是我军的敌人，全歼都有可能。”段滨显得兴奋，要求连夜赶到埋伏地点，再次熟悉地形。以后的战斗反蒋救国军是主力。郭杰说他轻伤不下火线，他要求守第二道防线，主要兵力是杨三公的残兵。二三道防线都是由残兵组成。守在第七道关卡的是洪涛，面对的是泰安地方军，段滨的老部下，友军可以不设重防。

商量战略性决策，以打促谈是上策。韩复榘上面有蒋介石。战略战术决策必须兵分两路，化解强敌。

李家泗带领巡查组潜回济南，伺机行动。包括暗杀中央军将领，高级特务或山东省军政要员，包括韩复榘。段滨说有世界第一杀手团队阻杀山东军政要员，比守徂徕山更有危险，更能以打促谈，更加危险重重。大家都是共患难的兄弟，为活着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