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蛛丝马迹

不一会儿，双儿便把蓝玉带了进来。两天没见，蓝玉明显憔悴了很多，一双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看到颜母便痛哭着道：“夫人，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啊！”

“很好，知道吗？你母亲和你弟弟一年前就被人杀害了。”南珏没有给她继续哭诉的时间，而是直接开口道。

蓝玉完全不相信，一脸懵道：“不可能，我娘和弟弟一直好好的，我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

此时，颜母拿出一支木质簪子，问道：“认识这只簪子吗？”

蓝玉死死地盯住簪子，目瞪口呆，“这是我娘的簪子，怎么会在夫人手里？”

颜母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说道：“我派人去过你家，本想调查一下你家里的情况，却意外得知你母亲和弟弟在一年前被人杀害，邻居第二天发现时，你娘还没有断气，邻居拿出了这只簪子，说你娘临终遗言，要你找二夫人报仇。”

“不可能？二夫人对我这么好，怎么会？”蓝玉听到这，依旧不敢相信 ，“不会的，你们骗我，是不是你杀了我娘？”

南珏看到蓝玉如此执迷不悟，再次质问道：“这两年你见过你娘和你弟弟吗？你的钱都给了谁？又是谁捎回去的？醒醒吧，夫人和你无冤无仇，不会对她们下手的。”

蓝玉呆呆地怔住了，良久，突然发出痛苦地喊声：“娘，弟弟，我对不起你们啊！”

颜母立即上前，封住了蓝玉的哑穴。

看着蓝玉凄惨的模样，南珏感同身受，人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苦难，又为什么活得如此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蓝玉终于想明白前因后果，渐渐平静了下来，示意颜母帮她解穴。

“我都想清楚了。”此时的蓝玉像极了一只泄气的皮球，两只大眼睛失去了往日光彩，低声说道：“夫人，奴婢对不起你。”

蓝玉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三年前的一天，我弟弟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全身肌肉疼痛，渐渐地连路也没法走了，只能躺在床上，我娘急坏了，四处借债请医问药，却丝毫不见起色，我当时急得团团转。”

蓝玉说到这，看了颜母和南珏一眼，继续说道：“正当我四处借钱求助时，二夫人身边的玉梅找到了我，说二夫人可以治好我弟弟的病，但是需要我帮二夫人一个忙。”

“什么忙？”

“想让你做什么？”

颜母和南珏不约而同地出声问道。

蓝玉再次停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就是，就是每个月在夫人的饭菜里加入一点药粉，一个月加一次即可。玉梅说，这种药粉并不致命，只是让大夫人消瘦一点。”

“蓝玉，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为了你弟弟谋害我！”颜母伤心不已。

“这种药粉你手里还有吗？”南珏冷声问道。

“没有了，二夫人说，这个月已经是最后一次了，我看夫人身体无恙，以为真得并不致命。”蓝玉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渐渐低垂了下来。

南珏心中警觉，问道：“最后一次，是不是加到前两天夫人的药里了？”

蓝玉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抬头，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颜母心想：真是命不该绝啊！最后一次没有喝，而是碰到了南珏，解了毒。想到这儿，无限感激地看了一眼南珏。

南珏感受到颜母感激的目光，冲她点了点头。

“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我保你不死。”南珏非常谨慎地问道。

“夫人，二小姐，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们说，只要我答应在夫人饭菜里加入药粉，就帮我弟弟治病，我，只有这一个弟弟啊！”

蓝玉哭诉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有一次，玉梅在给我药粉的时候，欲言又止地问我，夫人对我好吗？又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就结束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几天后，听说玉梅跳河自尽了。奴婢还以为她受了刺激，胡言乱语，就没往心里去，再后来，就是杏之给我送药了。”

南珏气愤地瞪着蓝玉，“愚蠢，你知不知道，这最后一次，如果夫人喝了，神仙也救不了她的命。”

蓝玉猛得抬起头，瞪大着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颜母看到蓝玉的表情，明白她也是被蒙骗了，只得解释道：“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药，少量服用，并不会立即致命，但连续服用三年后，会肝肠寸断而死，幸好我洪福齐天，这最后一次，被二小姐发现了。”

南珏看着蓝玉，恨不得立即杀了她，但念在她还有用处，只好闭了闭眼睛，说道：“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去告诉杏之，就说夫人已经服药了，其余的一个字也不要提，能做到吗？”

蓝玉含泪点了点头。

看到蓝玉走后，南珏拉着颜母走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调节一下郁闷的心情。

看到一只只鸟自由自在地飞在空中，她想，鸟儿是不是又开始丈量天空了。是丈量天的蓝度？还是丈量天的透明度？甚至是用那双翼丈量天的高度和深度？

想来，鸟也是有感情的，它和人一样，都有一颗爱家人的心，知道家才是它的港湾，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当天晚上，杏之得到蓝玉的消息，兴冲冲地来到芸娘的面前，回道：“二夫人，蓝玉姐姐说，大夫人那边已经得手了。”

芸娘彻底松了一口气，眼底在不经意间泛起了泪花，忙掩饰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并难得地随手摘下耳环送给了杏之，“拿去吧，这是赏给你的，今天的消息很重要。”

“谢二夫人赏赐。”杏之双手接过耳环，激动不已。

杏之走后，芸娘迫不及待地走进卧房，抱起鸽子，打开窗子，使劲往北方扔去。

看着鸽子飞去的方向，芸娘喃喃自语，“太好了，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主子，奴婢多想跟着这信鸽，一起飞回去啊！”

而在芸娘看不到的角落，一个蒙面黑衣人，早已隐藏在屋顶上，看到飞起的鸽子，迅速飞身而起，一把捉住，拿出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飞快地向主院而去。